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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穿成九千岁的冒牌干孙》 27、第二十七章(第2/2页)
意。
过去只听说田凌飞的凶名,以为他不过是仗着皇帝宠爱到处惹是生非的阉人而已。现在一看,此人的才智绝不在武功之下。
思及此处,胡县令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他想,他大约是猜到田凌飞此行回乡的真正目的了。
“沈老爷,这是你家的地契,这是去年重新丈量的图册。你家一共有三百亩水田,一百亩旱田,一座林地,我没说错吧。”
“是,是……”
沈老爷面露苦色。
“杂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几亩地里包含你家的祖坟。这些杂家就不拿了,免得有人心底里骂我这个阉人损阴德。”
田凌飞示意打开沈老爷的脚链。
“你走吧。”
沈老爷梦游似的站了起来,表情一言难尽,两条腿像是僵直的棒槌似的一点点挪像大门口。
虽说捡回一条小命,但万贯家财都没了,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沈老爷老泪纵横。
“等等,杂家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要请教沈老爷。”
两个锦衣卫伸手,挡住了沈老爷的去路,他惊恐地回头。
田凌飞端起茶杯,翘起兰花指,朝杯子里轻轻吹气。
“杂家只是好奇,你本来只是一个小小地主,只能算是略有簿资,何以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变成了如今的规模?本朝开国之初,南京也有一位姓沈的地主,据说他有一座聚宝盆,可聚天下之财。怎么,难道你这位沈老爷也有聚宝盆?”
田立文顿时恍然大悟,绕了那么大一圈,抓了那么多人,田凌飞的目的居然是——打土豪!
想到这里,他不禁朝田凌飞多看了一眼。
没想到田凌飞恰好朝他望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田立文突然莫名心虚,慌忙地把脑袋别到一旁,躲开田凌飞的视线。
接着小寒就看到他家督公没由来地笑了笑。
一排冷汗沿着小寒的鬓角滑落,根据他多年鞍前马后伺候的经验居然猜不出督公此时的想法,这是在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都是因为我,我入赘了一个颇有家资的寡妇家里,做上门女婿。我这是靠着她家的铺子做了生意之后赚钱买的……”
话里心虚的劲儿,田立文听得只想摇头。
“督公,此人油盐不进,不值得督公费心,请让属下为您分忧。”
小伍走到人群前头,左手手里拿着本小册子,右手拿了只毛笔。
田凌飞闭上眼睛,两只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
“沈老爷,你也别狡辩了,我来替你说吧,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小伍把册子随手往后翻了翻。
“你是入赘了没错。新夫人在县上开了一个绒线铺和一个竹篾店。不过这两个店铺到了你手里就一塌糊涂,就这最赚钱的绒线铺,八年前还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沈老爷心虚地眼珠子直晃。
“你虽然不善经营,但在别的地方倒是聪明的很。十年前你所居住的周家宅发生了一次水灾,大雨冲垮堤岸,把你隔壁的那户人家给淹了。男主人生故,剩下的孤儿寡妇无力收敛尸体。你以帮她买坟落葬为名,只花了五两银子就买到了二十亩土地。那女人沦为无家可归的乞丐婆子,求助无门后不久就带着孩子跳河了。”
“从此之后你一发不可,三五|不时以邻人侵占你家田地为名和人打官司,并且专找那些鳏寡孤独的人家下手。正所谓‘衙门朝南开,没有银钱别进来’。打官司的结果自然是你赢了。当然,也有乡人不服,写了状子要告还回来。可惜没有一份能顺利递进县衙的。”
“胡县令您先别紧张,那时候你还没在本县上任,这事儿归不到你头上。”
小伍看到胡县令一脸紧张,笑嘻嘻地安慰道。
“沈老爷也不要害怕。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如何逼人卖田的事情咱们先放到一边,以后慢慢算。只是沈老爷你也真不厚道,这些年有了那么多田地,轮到缴税纳粮的时候居然一毛不拔,比普通农户交的还少,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我,我……”
“还是我来说吧,按照本朝律法,有官身的人家是可以减免赋税的。你有钱之后,上下疏通关系,捐钱买了个员外郎的名头,别说赋税,就连徭役都不用服了。”
小伍说完,合上本子,“沈老爷,我可有一句说错?”
“诸位老爷,听明白了么?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从田立文的角度看过去,小伍那对仿佛是两个黑洞的眼睛反射出一丝冰冷的光芒。
院子里鸦雀无声。田耀祖则心虚地低下头。
当年他自己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从田土生夫妇的手里抢走了他们的田地,甚至没有花一文铜钱。他利用自己粮长的身份,逼迫他们夫妻必须缴纳比旁人多三五倍的粮食。此外又逼迫田土生去镇上服徭役,不得不把所有的农活都交给妻子。如此这般,一年半载后,土生夫妇无奈放弃了几十亩土地,卖了老牛搬到山上居住。山上的生活虽然贫苦,好歹没有催粮官。
“胡县令,他这案子你管不管?你若是不管,在下就只能报到州府了。听说八府巡按即将来此,这事儿要是被他风闻……”
小伍的话里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
“管!管!本官明日就升堂,好好审一审这个姓沈的老头。”
胡县令捣头如蒜。
“可是他的家财都送给了咱们督公,恐怕不能赎铜抵罪了。”
大鸣朝的律法对有钱人格外宽容,除了谋反和杀人命案,其他刑罚都可以通过赎米赎铜的方式来抵消,最多再打两下屁|股就好。
“他犯下的是天大的官司,自然要用命来抵。”
“有胡大人这句话就好。”
小伍说着,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沈老爷,我们督公心善,本来都打算放你走了。可惜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啊。”
说完,两个衙役上来,重新给他带上脚链。
看着沈老爷被人拖了下去,其他的乡绅们自知在劫难逃,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这九千岁果然是煞星!天大的煞星!
“下面放谁走呢……”
田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夜风吹的院子里的树枝不住摇晃,银色的雪像是碎玉屑落了一地。
最终,田凌飞那比冰雪还要冷酷的眼眸落在了那对冤家父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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