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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将台美人》 80-90(第8/19页)
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道凌厉的光影。她不由自主地看过去,目光落到他冷硬的下颌处,顺着凸起的喉结望下去。
那里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她不会忘记。
重伤之时,她曾经为他仔细地包扎过,她清楚他身上那一道道纵横的伤疤,意乱神迷时,她也曾经用手反复地摩挲过,总会换来他一声低喘,然后扶着她更加用力地攫取,混乱的光影中他的喉结滚动,成为一切堕落的开端。
苏婵蹙了蹙眉,将这些绮迤从脑海中挥走,突然又目光定住。
她看向他的领口。
领口起了一层线头,那是一件很破很旧的里衣,这种破烂的风格显然与尊贵的将军身份并不相符,可是她认出了领口上绣的一段松枝。
松枝料峭,挺拔俊逸,自有巍峨风骨。那是她临走时给他做的,那一身衣裳。
她没想到他竟还一直留着。
苏婵沉默着,久久盯着那一段松枝。
空气无形之间变得更加沉寂。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高行修将绷带一层一层缠上之后,他放下她的腿,抬起眼,两人目光相撞。
苏婵正在静静盯着他,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
苏婵摇了摇头。
她轻轻道,“没什么。”
“……那个黄大?”
“他是黄四的哥哥。”高行修淡淡解释道,“后面他们一家人从西里搬来了江都,你能在这里碰见他,纯属巧合。”
苏婵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谢谢你。”片刻,她又轻轻道。
仔细一听,这个谢谢仿佛含着很多的含义。或许是因为黄四,或许是因为辰儿,或许是因为此刻的她自己。
高行修忽然心中涩痛。
他垂下眼,淡淡道,“你不用对我说这些。”
“是我该谢谢你,你将辰儿教养的很好。”他缓缓道,“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哭,也并不害怕。他才四岁,他很坚强。”
“是吗?”她慢慢道,微微笑了笑,像一朵苍白干涸的花,“他从小就很乖,但也很胆大……他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高行修嗯了一声。
两人随即又不再开口说话。气氛又沉了下来。
片刻后,他起身,高大的身影蒙住她,苏婵忙抬头,听到他说,“我走了。”
“休息吧。”他淡淡道,“我明日再来。”
苏婵站起来时,他已经走出了门外。她站在门框,默默目送那一道月光下远去的高大黑影。
今夜的月亮真是凄清啊。这样想着,她关上了门。
苏婵轻轻走回到寝室,趴在辰儿床边,久久看着他的睡颜,她轻握起他的小手。
她忽然想起来,过去了这么久,她都忘了给他一口水喝.
苏婵衣不解带地陪了一夜,可是第二天早上辰儿还是没有醒过来。
苏婵又叫来了郎中,郎中把了脉,又给开了一幅新药方。奶奶听闻辰儿受了风寒,早已经忧心忡忡地过来照顾,苏婵在厨房里煮着药,阿翠也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铺子经过黄大这么一闹,恢复原样也要费一番周折。阿翠带着下人全力地恢复铺子,也不时抽出时间过来看看辰儿。
苏婵让她不要担心,又问铺子现在怎么样了。
阿翠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她脸色忽然变得很高兴,道,“铺子拾掇的很快,姐姐放心。多亏了昨日的那两个人,那个大黑脸,今天过来的比我们还早,不仅省了我们的力,还把那几个闹事的全部送进了官府。姐姐,那两个人,究竟是……?”
昨日铺子里兵荒马乱,她还要护着铺子,还要急急找人去报官,等到她顾得上苏婵和辰儿之后,她看见苏婵已经被一个黑衣男人护在了身后。那男人一脚踢远了那个闹事的妇人,三言两语就制住了场面,那气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这记性。”阿翠一拍脑门,“那个大黑脸还在外面等着呢,他说要见姐姐你。”
苏婵走到府外,杜齐正在等着她。
“苏姑娘。”杜齐躬身朝她行了一礼,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苏婵,都是一些药和补品,苏婵看了一眼便知道价值不菲,她连忙推拒,“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将军的一点心意。将军现在有些事,晚点他会亲自过来。”杜齐道。
苏婵怔了怔,高行修当夜抱回辰儿之后,又连夜走了。今日又听到阿翠说的事,她心中微暖,轻轻道,“阿翠已经和我说了。多谢你们。”
“苏姑娘不要见外。这都是属下的职责。”杜齐恭敬道,“姑娘无事请回吧,照顾辰儿要紧。”
苏婵点了点头,与他礼貌地道别,转身就要进门。杜齐却又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
“苏姑娘不问问昨日发生了什么吗?”杜齐道。
“昨日将军赶过去之时,黄大正拿着刀要挟辰儿。”看到苏婵瞬间白了的脸色,他和缓了一下语气,又道,“不过将军很快便制住了他,为了护住怀里的辰儿,将军挨了黄大的一刀。”
苏婵想起昨夜看见的他手上的血。
“送回辰儿后,他又连夜去了黄大家一趟,白天又接着去了铺子,现在又去了官府,至今还未曾合眼……”杜齐犹豫道,“将军在边塞的五年里受过很重的伤,又因为疏漏不管,久而久之患上了很重的头疾和咳嗽,若是将军过来之后,请苏姑娘劝一下将军,让他切勿保重身体。”
他昨夜表现的都很自然,她没有听到他的一声咳嗽。
苏婵微微张着唇,没有说话,神色有些恍惚。
等到苏婵离去后,阿翠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从门里钻了出来。
“今日真是多谢你了。”阿翠看着站在门口还没有走的杜齐,讨好道,“我以前还以为你才是辰儿的爹,对你一直心存芥蒂,真是不好意思啊。”
杜齐古怪地看了一眼她,他将苏婵没要的包裹都塞到了她的怀里。
阿翠一一接下,笑吟吟道,“军爷大人有大量,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问你个事呗。”阿翠道,“那个你的主子,是不是就是辰儿的爹啊?我听你叫他……将军?”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阿翠吐了吐舌头,“好吧。”
杜齐若有所思,久久看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说,他们能和好如初吗?”
“啊?”阿翠好奇地问道,“你在说谁?”
“你在说他和姐姐吗?”阿翠托了托下巴,也望着空气,长长地嗯了一声,“这可难说哦。谁知道呢。”。
到了夜里,高行修如约而至。
他好像一天之内办了很多事,看起来风尘仆仆。苏婵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她移开目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高行修径直走到辰儿的床头,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好像烧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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