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北落: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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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被恶意审视,心情糟透。

    在她想要站起来离开座位时,络腮胡突然把手搭她肩上把她压回去,问她待会儿是否有时间,还很自信地说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盛栀夏沉住呼吸想挣脱对方,但肩上的力道越压越重。

    作为亚洲面孔,其实早就习惯轻视与不公,这里有很多难以明说的针对,就连反抗都要付出相应代价。

    压抑感彻底笼罩下来时,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脚边。

    低头一看,好像是块手表。

    ——“打扰,商量件事。”

    耳边一道清冽男声,醇厚沉磁的英式腔调,尾调压得松散随性,却莫名散发一丝压迫感。

    盛栀夏抬眼,撞进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眸。

    从前听说,有人只需一瞬就能让人在往后的时光里频频惦念——

    或许是一份疏离的沉稳,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另外的形容词。

    温柔也不太恰当,眉眼间似乎总有捉摸不透的清峻与淡漠。

    在这之后,关于二零一五年的记忆又多了一样。

    最初印象总是美好,因为来不及参杂纠葛。

    后来她回想,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见暖阳初升的晚冬。

    “不小心丢了样东西,需要花时间找找,麻烦空个位子。”他倚着金属直杆,双手淡然插兜,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她肩上。

    盛栀夏及时反应过来,费力地推开络腮胡的手。

    男人又向络腮胡瞥去一眼,居高临下,笑意不达眼底:“这位先生,您怎么打算?”

    络腮胡面露难色,可能听出对方话里有话,知道自己的意图早已暴露,于是耸耸肩犹豫一会儿,还算识相地起身离座。

    几秒后列车正好到达一站,络腮胡悻悻下车。

    门合,列车再次运行,窗外不远处一排橡树缓缓后移,闷响持续。

    这节车厢近乎空荡。

    男人疏淡无言,与她错开视线。

    盛栀夏忽然想起那块表,于是俯身去捡。指尖刚刚碰到边缘,耳后就听见脚步声。

    对方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在后排落座。

    盛栀夏拾起那块表,坐直,垂眸理了理裙摆,不经意间瞥到表盘的英标。

    这个系列很早就停产了,她叔叔那一块还是在拍卖会上高价竞得的,后来因为一次债务原因又卖掉了。

    回想起对方简单沉稳的白衬衣,低调内敛的模样,倒也很搭这块表。

    手表躺在掌心,怪沉的,盛栀夏犹豫一会儿,听见身后的人接了个电话,声线淡然慵懒。

    ——“嗯,我过段时间回去一趟。”

    字正腔圆的中文,在异国无数次盼望听到的,轻易让人泛起一层微妙情绪。

    她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只是距离太近总能听清。

    他好像又接了个电话,那边不知道是催他还是担心他,他话里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淡声解释自己的车送去检修,目前在有轨电车上,要晚点才能到达某某地。

    落进车厢的阳光愈渐温浓,染上日落前的橘色。

    盛栀夏静静等着,等身后没声音了,她才抬手把东西递到身后。

    两秒后对方慢条斯理拿走那块表,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掌心,蜻蜓点水一般。

    那一瞬间,她闻到很淡的木调香。

    对方收回手,她及时说声谢谢。

    “不用。”他声线沉缓,没什么起伏,“那个人有没有伤着你。”

    “没有。”盛栀夏如实应他。

    她全程没有回头,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还物接物,在没来由的默契里保持边界感。

    突然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低头在备忘录上敲下一串数字,举给身后的人看:“你仔细检查一下,如果那块表有摔坏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对方不知想到什么,语气温柔但也意味深长:“你确定么?”

    盛栀夏暗自思衬,她的所有存款不一定能修复一道裂痕。

    但话已出口,她还是坦然道:“可以试试。”

    身后的人默了片刻,或许注意到她的相机,忽然问她:“喜欢拍照么?”

    “还行。”她将手机放下来,但也没有回头,“随便拍点。”

    答完,对方没再说什么。

    车窗玻璃隐约倒映身后人的侧影,盛栀夏稍微偏过头去,假意看风景,用余光看他。

    他也正看向窗外,眼中情绪淡淡,不经意间,借玻璃折射的角度与她对上视线。

    她愣了一瞬,不太自然地错开眼,指尖在相机上轻点两下,恍惚间又想起那块表的冷感。

    到站换乘,她拿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车厢内光影摇晃,起身瞬间一声轻响,裙兜里的有线耳机掉落座椅。

    一团赤色,绕成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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