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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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路,谢衍再没开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帐篷。

    一进帐内,谢衍忽然捂住胸口,弯腰,手扶着帐篷的竖梁,缓缓坐在地上。

    曲筝定睛,才发现他鬓角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胸前洇出一大块乌黑的印迹,看样子,像血渍,“你受伤了?”

    谢衍头靠在木梁上,缓缓吐了一口气,不以为意道,“留了点血,不碍事。”

    可那片血渍还在不断扩大,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曲筝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太医。”

    “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谢衍一把拉住她,骨节分明的大手充满了力量,只是掌心很凉,说话的声音明显虚弱很多,刚才还神色如常的脸,疲倦、苍白。

    曲筝明白他的意思,就没再追问。

    纵然是陌生人,也不能眼看着他流血不止,她蹲下来,轻声问,“我帮公爷上药?”

    谢衍合着眼,微摇了摇头,“不用。”

    顿了顿又睁开眼,认真的看着她,解释,“怕吓着你。”

    曲筝有心理准备,上一世他前胸后背汩汩流血,肌肉外翻,骨头都露出来了。

    他这次的伤,明显比上次轻多了。

    她径直起身,先去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放在他面前,没有征询他的意见,直接道,“请公爷换上这套中衣。”

    说完不等他拒绝,兀自又去找行军药匣。

    曲筝终于在谢衍平时办公的地方找到药匣子,弯腰取出,一转身,见谢衍已经换下身上的血衣,眼睛正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曲筝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把药匣子放在一边,再一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他的双眸。

    曲筝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低头打开药匣,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轻拧起。

    谢衍淡淡一笑,慢慢收回目光,悠悠道,“你知道么,今天早晨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埋伏,有整整三十个杀手追袭我。”

    见他不再那样看自己,曲筝心里一松,掀开他半掩的衣襟,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伤痕,道,“如此来说,公爷身上只受这些伤,还算好的。”

    三十个杀手,就有三十把快刀,放在普通人身上,钢筋铁骨也要砍得遍体鳞伤。

    就如他上一世一样。

    这次身上至少还有囫囵肉。

    谢衍又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沉沉的,仿佛染了浓墨,“知道我为什么能死里逃生么?”

    “为什么?”曲筝避开他的视线,转头去拿药膏和绷带。

    谢衍不动声色的清了下嗓子,缓声道,“因为有人告诉我,今夜要小心。”

    曲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自己,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提醒,竟帮他捡回半条命。

    心领神会的勾了勾唇角,她一手拿着沾了烈酒的棉巾,一手拿着药膏,严阵以待道,“我要开始换药了。”

    谢衍嗓音闷闷的“嗯”了一声,目光投向帐顶。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昨夜的那句关怀,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山林,杀手们训练有素,专门冲他而来,刀刀致命,他一度以为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被团团围住的那一刻,脑海中不停回响着她那句,“公爷今夜要小心。”

    就是这句简简单单,很平常的一句话,牵绊着他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仿佛他孑然一身的生命中,也有人在等他。

    所以当他终于杀出山林,看到她脖子上明晃晃的刀时,怒不可遏。

    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她知道提醒他,却不知道保护自己。

    *

    虽说谢衍这次的伤比上一世好,可全身也布满了长长的伤口。

    曲筝拿着棉巾战战兢兢的擦拭血迹,生怕用力过猛。

    谢衍瞟了她一眼,调侃道,“不用怕,我没那么娇气。”

    “哦。”曲筝这才放开手脚。

    她的手很轻,很软,没有骨头一样,拂过男人硬弹的皮肤,就像轻羽划过心房,激起一阵酥痒。

    谢衍干咽了一下嗓子,喉结跟着滚了滚。

    曲筝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

    他身上的伤口又深又多,才忙了不到一半,曲筝就累得小口喘气,额角细细的绒毛间渗出一层汗珠,鼻头也湿湿的,把透明的皮肤洇成浅红色,像熟透的桃子。

    谢衍漫不经心的撇开视线。

    处理完上面的伤口,曲筝弯下腰,继续给下面的伤口擦拭、涂药,随着她手臂的动作,胸口的软绢交领开开合合,露出里面雪白的轮廓,饱满丰腴的堆挤、变形。

    只看一眼,仿佛就感受到了捧在手心碾转的滑腻触感。

    “疼么?”感受到谢衍胸腹在微微颤动,她手轻轻按住他的肌肉,声音柔软,“再忍耐一下。”

    忽然手腕被抓住,男人五根修长的手指钢索般箍住她细细的腕部,缓缓将她的手指从身体上移开。

    她抬头,只见谢衍下颌线紧绷,脸上仿佛回了一丝血色,泛起微微的红,瞳孔外阔了两圈,黑黢黢的仿佛要吞噬人。

    他端过药匣,哑声,“我自己来。”

    说完,转过身去,自己涂药。

    曲筝以为他不喜自己碰他,虽然觉得那些伤口还需更多的处理,但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也没勉强。

    谢衍潦草的涂抹一番后,就慢慢的走到矮案前坐下。

    待曲筝净完手出来,就看见矮案前,谢衍已经铺开一张御史台专用官笺,上身挺直如松,目光炯炯似炬,紧握在手中的紫狼毫仿佛一把利刃,奋笔疾书。

    与刚才的虚弱判若两人。

    只是苍白的唇色,暴露了他身上受着多么重的伤。

    曲筝走过去劝,“公爷先休息吧,身子缓好了再写不迟。”

    谢衍手下的笔没停,摇了摇头,“耽搁了今夜,就来不及了。”

    想必是他已经查到确凿的证据,需要尽快写好檄文,呈给顺安帝。

    曲筝知道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于是转身离开,不再劝。

    这一晚,前半夜曲筝帮着谢衍研了几回墨,后半夜文情回来,她就进内账睡下,模糊中听到文情又替他换下一件血衣。

    天亮时,曲筝起床,见案上已堆积了厚厚一沓子檄文。

    而谢衍显然是一夜未睡,脸像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丝,正对文情道,“把这些交给陛下。”

    嗓子哑到几乎失声。

    文情领命,把所有的文稿装到一个木匣子中,带了出去。

    “公爷...”曲筝刚想叫他进内帐休息,只听哐啷一声,刚才还稳坐如钟的男人,倒在地席上。

    *

    曲筝以为谢衍只前胸和腹部受伤,没想到后背也有,五个御医忙到午后才堪堪将所有的伤口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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