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青山: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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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过一丝无奈的歉意,道:“自然是有的。”

    程荀点点头,并未追问。

    数日不见,晏决明又瘦了些,眼中布满血丝,眼底又透出几分青黑,一看便知近日定是疲于奔波。倦意并未有损他的姿容,反倒令他多了几分冷硬和凛然。

    据王伯元所说,和谈现已趋于尾声。越是临门一脚,越让人担心出岔子,如今紘城高层无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而晏决明既身负重责,又要时刻忧心瓦剌、调查罗季平的旧事。重重压力下,还能抽时间来祭奠李梦娘,程荀嘴上不说,心中却很是动容。

    队伍一点点缩短,程荀一行人终于快排到了前头。而负责查探来往人群的官吏见到晏决明与程荀,当即站直身体、一整仪容,小跑过来。

    晏决明真要让他们不必多礼,后头的人群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程荀循声望去,却见拥挤的人群与车队尽头,一班兵马不顾人流疾驰而来,一路撞得人仰马翻,眼看就要冲到程荀跟前!

    程荀一惊,下意识靠到晏决明身边。却见他面沉如水,直直挡在城门前一动不动。打了个呼哨,左右两侧的护卫瞬间聚拢,拦起一道人墙。

    来人一路冲到人墙跟前,见护卫们丝毫没有散开之意,只能强拉缰绳,在几步外险险停下!

    那人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踩踏到受惊跌坐在地的一个老妇人。透过人墙缝隙,程荀将眼前场景尽收眼底,她瞳孔紧缩,差点尖叫出声。

    而晏决明当机立断抽出腰间刀鞘,长臂一扬,刀鞘朝那马儿飞去,精准打到它的前腿。马儿受力往后一退,身上的人猝不及防间就被甩了下来。

    程荀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翻身下马冲上前,将那呆愣在地浑身颤抖的老妇人扶到一旁坐下,连声劝慰。

    背后,那人随行的人马匆匆追上来,大惊失色地下马,将他扶起。那人站起后,狠狠一踹搀扶的护卫,反手就甩了那人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传到程荀耳中,她缓缓转头望去。

    却见几步外,那人身穿银甲、头戴兜鍪、背后还系了一件暗红的披风,衬得他身形高大魁梧、五官周正,很是有几分英勇神武的武将之风。

    只是这人此刻浑身滚满泥尘,气得五官扭曲,浑像个偷穿了将军甲胄、被人拆穿后气急败坏的地痞流氓。

    他暴跳如雷,指着面前的人墙,怒不可遏道:“哪个混账东西,敢在此拦你爷爷!”

    面前的护卫面不改色,仍旧沉默站着,那人更是恼羞成怒,当即就抽出了腰间长刀,作势要上去拼杀。

    身旁的守城小吏吓得两腿发抖,背后人仰马翻的人群更是纷纷后退,生怕波及自身。

    混乱之中,晏决明一挥手,人墙立时分开。

    他坐在雪白的骠马之上,缓步走上前。

    “范都司,久仰大名。”

    第102章 狼烟起

    “范都司, 久仰大名。”

    晏决明声音微冷,坐在马上高高俯视着地上的男人。

    男人眯起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晏决明一番,随行一位武官凑上去悄声说了两句, 男人脸色变了。

    他三十五六的年纪, 可无论官职还是身份都被晏决明压了一头, 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阴恻恻道:“原来是晏将军。晏将军一朝得势,而今如日中天,当街拦路又算得了什么?”

    程荀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明自己不占理, 却偏偏将错推给别人, 当真是颠倒黑白、厚颜无耻!

    她看了眼那人身后的一片狼藉的人群,受惊的百姓互相搀扶着站起,小贩愁眉苦脸地拾捡洒了满地的粮食,周围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冯平就在身侧, 程荀低声吩咐一句, 他点头应是,带着身边几个护卫走到人群中帮忙去了。

    程荀这边动作不小,对峙中的二人向她投来视线。晏决明使了个眼色, 他身旁的侍卫们也都散到人群中去帮忙。见状,男人面色难看,颇有几分下不来台。

    “晏将军倒是高风亮节。”他阴阳怪气道。

    晏决明不动如山, 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男人狠狠吐出一口粗气, 翻身上马, 大摇大摆从晏决明身侧走过。

    二人擦肩时,他侧过头, 在晏决明耳边阴森道:“只是不知道,晏将军这威风还能耍到几时?”

    男人随行的副官朝晏决明尴尬地一施礼,带着人马匆匆追上去。

    在侍卫们的疏散下,进城的队伍终于恢复正常。程荀确认那位老妇人安然无恙后,随众人进了城。

    二人一路无话,待走进书房,程荀立马问道:“他是范家人?”

    她随意将斗篷丢到椅子上,冯平跟在后头,刚要上前收拾,却见晏决明先一步拿起了斗篷,他不由得愣在原处。

    晏决明动作自然,抖抖斗篷上的沙尘,挂到侧间架子上。屋中早已备好水,他顺手拧湿帕巾,递给程荀。

    而程荀面不改色地接过帕巾,追问:“是范春霖的兄长?”

    冯平站在一旁,半晌才反应过来,悄悄退出了屋子。

    晏决明坐到她身侧:“他是范春霖的二哥,范春泽。”

    几番下来,程荀对范家观感极差,不由道:“子不教,父之过。范脩估计也不是个好的。”

    她厌烦地皱皱鼻子,晏决明被逗笑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与范脩打过交道,此人倒像个儒将。”

    程荀暗自翻了个白眼,不予置评,反问道:“他怎么来紘城了?”

    “我刚得到消息,过几日朝廷就要下调令,将他调任神影骑。”

    程荀微怔,随即诧异道:“到你麾下?他连缰绳都拿不稳!”

    晏决明拿起她擦过的帕巾,顺手洗了挂在铜盆边,不紧不慢走过来:“而今局势太平,自然多得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人。”

    真的太平吗?

    默然片刻,她忍不住嗤笑一声:“范脩也确实拉得下来脸。”

    晏决明却摇摇头。

    “范脩已经为范春霖铺了路,再来一个人,姿态未免难看了些,范脩老谋深算,不会犯这个忌讳。”他沉吟片刻,“我猜,范春泽背后多半是誉王。”

    “能与誉王扯上关系,他什么来头?”

    “五年前瓦剌来犯,大军抗敌,誉王随行督管粮草筹措,许是在那时认识了范春泽。”

    程荀思忖少时,终于想起,正是此次大败瓦剌,誉王在朝中声名更显。誉王锋芒太甚,而太子被逼蛰伏数月,直到第二年才自请去荆州督管河道疏通。

    同年,晏决明南下暗查胡瑞盐运贪腐,狠狠杀了誉王一派的威风,为太子扳回一城。

    回想起从前种种,她突然对那遥不可及的朝堂纷争有了几分实感。

    心念电转,她微微挑眉:“范春泽有背景、有资历,这么多年却只混了个四品都司,誉王又何必放下身段拉拢他?誉王剑指范脩,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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