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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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颜方毓蓦然开口。

    他面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只是我来后便没住过寝殿, 还未收拾, 你别嫌弃就好。”

    容秋的小兔子脑袋还在费劲思索, “无论发生什么”到底是会发生什么。

    听他这么说, 下意识就接口道:“不嫌弃!”

    话刚说完, 他便死死闭上了嘴巴, 挑起眼梢偷偷瞧了瞧颜方毓。

    后者神情淡然,听他说完也只是略顿了一下, 鳯接着浅浅颔首,引着容秋两人一齐朝寝殿走去。

    刚才被颜方毓钳住的一瞬间,容秋真是毛发倒竖, 脊背发寒,有种似是被猛兽盯上般的危机感。

    可此时月朗风清, 那种危险的感觉又一下子不见了。

    虽然下巴还有点疼,但这样的情景, 似乎和颜方毓以前逗他玩时也没什么两样。

    都说六月天孩儿脸, 可容秋想说哪个小孩儿的脸都没有老婆善变。

    他的老婆就像天上的流云,好像风随便一吹就会幻化万千。

    容秋亦步亦趋地跟在颜方毓后面, 目光带着思索与打量, 悄悄在他身上绕来绕去。

    但这种打量在踏入寝殿的那刻,便完全被容秋抛到了脑后。

    “哇!好大!”

    容秋忍不住惊呼。

    清明书院十分大方, 给先生准备的住所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后院的寝殿自然也不是学子们小小一间的寝舍能够相比的。

    甚至仅仅这一间寝殿, 就比容秋一家三口所住的房屋还要大。

    颜方毓虽然说自己没有收拾打扫,但修仙之人的住处怎么都不会脏乱, 家具寝具更是一应俱全。

    只是这里并未布置什么装饰,也没有摆放私人物品,因此看起来有些冷清罢了。

    “这样就算大了?”颜方毓淡淡道,“这整座教所的房舍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我住处的一进院子大。”

    容秋果然转身,双眼闪闪发光看向颜方毓,并发出没见过世面的声音:“哇!好厉害!”

    颜方毓心中莫名一动,垂下眼帘,挡住那道炽热的视线。

    几息后,他轻轻启唇,叹息一般轻呢道:“若有机会……”

    “哇!”

    稍远处又传来一声惊呼。

    颜方毓讶异抬头,却见刚刚还在跟前的小兔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就野了出去。

    此时正怀抱着一只长枕头,在榻上滚来滚去。

    “床——也好大,而且好软!”

    容秋舒服得直哼哼。

    准备寝具的侍者也是个奇人,榻上铺就一床厚得离谱又软得出奇的垫褥,俨然能埋进一个人。

    容秋骨碌骨碌滚过,厚厚的软垫便如海面一般浅浅起伏起来。

    而贪玩的小兔子就像艘小船一样,被垫面推来推去,玩得不亦乐乎。

    不需怀疑,刚刚自己不小心剖露一半的句子,对方压根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颜方毓怔愣一瞬,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提步走了过去。

    容秋注意到他来,立刻往内侧一滚,拍着空出的小半张床榻做出邀请。

    软榻随着他的拍击水波一样晃荡起来。

    “颜哥哥快来躺一躺,床好软哦,在上面睡觉就好像睡在一朵云上!”

    颜方毓自然没有躺,只是坐在床沿。

    两人一躺一坐,又有点像昨天在容秋寝舍时的样子。

    “你在云上睡过吗?怎么知道睡在云上是什么感觉?”颜方毓道。

    “没有,”容秋老实说道,“只是有时候天上会有那种大团的云朵,飘得很低很低的,看起来就像蓄满毛的绵羊……我觉得摸起来一定也是很软很软的!”

    “可惜我修为太低,还不会御器,不然一定要去云上看看……”他话说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期冀看向颜方毓,“颜哥哥这样厉害,一定摸过云吧!”

    颜方毓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容秋的话。

    容秋激动得哇哇大叫:“是什么样的感觉?比绵羊的毛毛还软吗?”

    颜方毓看了他一会儿,后才缓缓说:“没有绵羊毛软,甚至没有你的尾巴毛软——天上的云是硬的。”

    容秋乍然听到颜方毓提起他的尾巴毛,还以为这人又要威胁他,要摸摸尾巴才肯告诉他。

    正要忍辱负重地答应时,却被颜方毓的后半句惊到了。

    “硬的?!”容秋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惊讶说道。

    “嗯,”颜方毓平淡道,“硬的、冷的、冻成冰的,就像冬天结冰的湖面,只是凝结成了你所见到的那个形状。”

    容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却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容秋思索了一会儿,恍然道:“哦!这就是颜哥哥刚才说过的,世事如饮茶,嗅起来……不,看起来和摸起来并不一样!”

    颜方毓似乎有些惊讶于他做这样的联想,却也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对。”

    他说:“不过还有些薄的云是湿的,像雾一样——你会觉得雾气摸起来软吗?”

    容秋摇了摇头。

    森林里起过大雾,远处看时明明浓似面团裹住山林,可愈走近便愈稀薄。

    等他站在浓雾中央时,虽然远处依旧一团白影,可他并不觉得近处之景有何不同寻常。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嗅起来与尝起来不一样、看起来与摸起来不一样、远处看与身处其中时不一样……

    单一的认识总是片面且不够准确的,世事万千,要从方方面面去看才够了解它。

    “好有意思!”容秋由衷说道。

    “等我学会了御器飞行,也要到云上去看看,”他兴致勃勃地说,“不,还要去月亮上看看,去星星上看看!——太阳,太阳就不了……我不喜欢那么热……”

    颜方毓定定瞧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小兔子还有如此远大的意向。

    察觉到他的目光,容秋一直未收起的兔耳朵软软垂下来,贴着他的后脑勺。

    他紧紧搂住枕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颜哥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觉得我在说大话,连筑基都没有就在想结丹的事了吗?”

    金丹对于兽修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坎,对于人族也是一样。

    结丹后才能脱离五谷轮回、肉身不衰;能脱离地面束缚,御器飞行。

    颜方毓摇了摇头。

    他只是原本以为,容秋听他这么说完之后,一定会嚷嚷着让自己带他去云上看看,却没想到对方连一丁点这样的念头都没起过。

    眼前的少年人其实并不完全是自己臆想的那样,原来他也犯了“茶香与茶苦”的错误。

    “颜哥哥……?”

    容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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