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 10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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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哪个?”颜方毓紧紧箍着容秋的颈骨,近得几乎能咬到他的唇锋。他逼问道,“你要选哪个?”

    容秋被他笼在怀中,似是很不安稳,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后面滚来滚去。

    他像是沉入一个无垠的噩梦里,却怎么都无法醒来。

    识海中静谧无声,仿佛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容秋们不约而同地藏了起来。

    电车难题。

    是比“女朋友和妈同时掉水里了你救哪个”更加难解的论题。

    若有一天薛羽把它引进修仙界,后附的标准答案大概会是:打死问这个问题的人。

    容秋显然不会把颜方毓打死,但沉默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选择。

    细碎如星光的意识沉入海底,似乎正拿着一杆秤,默默比较着颜方毓和那些鸡零狗碎的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在颜方毓忍不住要松开手掌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星光亮了起来。

    “想要颜哥哥。”

    万千声音齐齐汇成一道,回答着那个遥远的问题:“我……只要颜哥哥!”

    或许连容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如同颜方毓因他腹中的“崽”对容秋多有容情一样。

    在这漂泊的旅途中,鲜少长久离家的小兔子,其实也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因此那语气听起来何其真诚,有那么一瞬间,颜方毓几近要毫无保留地相信了。

    他扣住容秋后颈的手掌蓦地收紧,周身灵光忽然大盛,如银河星盘徐徐流转起来。

    因为早知卜不出来,颜方毓后来再没在小兔子身上白费过功夫。

    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实在想向天命寻求认同一般,再次问卜起来。

    然而颜方毓的灵府才刚有损,神魂更是不稳,盈盈星光明了又灭,他连卦面都没构出来。

    细如蛛丝的理智垂落悬崖边,将临渊的颜方毓又堪堪拉了回来。

    一阵枯渴的灼痛缓缓从胸肺升腾而起。

    颜方毓的肉身像是此时才重获神魂,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原是需要呼吸的。

    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下来。

    新鲜空气迅速扑入,令颜方毓有一阵轻微的眩晕。

    他懒懒抵着容秋的额头,好似一只归巢的倦鸟,团着羽翼安心休憩,鼻尖相蹭间,微颤的呼吸轻轻扑在小兔子的脸颊上。

    不知过了多久,颜方毓松开了手。

    怀中的容秋软软歪了下来,侧脸枕在他的小臂上。

    小兔子双目合拢,呼吸绵长,俨然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他轻声呼吸时唇瓣会张开条细缝,上唇的唇锋微微翘起来,肉嘟嘟的,看着有点娇憨的可爱。

    颜方毓托着容秋的脖颈,把他轻轻放在枕头上。

    而面色苍白的仙君垂眸端坐榻边,静静看着旁边熟睡的人。

    他就这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冷不丁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唇瓣。

    睡得正香的容秋没有一丝察觉,他嘴唇被捏得扁扁的,像只无能为力的小鸭子。

    颜方毓松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低声呢喃。

    又轻又软,像团抓不住的流云,又像惹人沦陷的梦境。

    他很喜欢。

    却又怕这一切仅是镜中花、水中月,而自己已然沉湎于这种虚假的欢喜。

    颜方毓遍游世间,遇到过无数善良的人。

    他见过兄友弟恭、见过母慈子孝,也见过士为知己者死。

    他相信这世上有那种浓烈的,毫无保留的爱意。

    但颜方毓亦了结过无数恶人的性命。

    更见惯了尔虞我诈,见过兄弟阋墙、见过父子相残,他的仇家遍布天下。

    因此他纵使相信,却消极认为那爱会落在自己头上。

    可那人忽然就出现了。

    就仿佛蟾宫中裂开的那道口子,颜方毓本来无懈可击的心也裂开一条缝,然后一只小兔子趁机挤了进来。

    因他笑、为他哭,能为他奔走、又为他受伤,说“我只要你一个”。

    此时,他真将流云与美梦抓到了手里,却又无可遏止地开始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也许盼而不得时只有淡淡的怅然,而得到,却是恐惧失去的开始。

    第105章

    容秋浑浑噩噩,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醒来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而同以往的许多个早上一样,颜方毓正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闭目调息。

    山野天高云淡, 即使是清早初起的日光, 也似鸭蛋黄般黄澄澄、明熠熠的。

    颜方毓的半个身子落在朝阳里, 显得他的脸颊像是裹住糖葫芦的糯米纸, 苍白得似乎透明。

    刚睡醒的容秋一向有片刻的迷糊, 他嘟囔着向人问了声早, 余光瞧见了旁边矮几上自己的灵璧。

    他没思考为什么自己从不离身的灵璧会在那儿,下意识就伸手拿了起来。

    “你的灵璧一直在震, 我怕把你震醒,便将它关了。”颜方毓的声音响了起来,轻飘飘慢悠悠的, “从前我倒还没发觉,你夜夜揣着这么大一块石头睡觉, 也不觉硌得慌吗?”

    “唔?嗯……”容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习惯性将灵气打进灵璧。

    “嗡嗡嗡——!”

    灵璧陡然跟罹患羊癫疯一样狂震了起来, 数不清的消息蜂拥而至。

    容秋被震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捋了捋灵璧上的信息, 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我、我睡了三天?!”

    “准确地说是两日两夜,”颜方毓说, “今天才是第三日清晨, 还算不上三天呢。”

    两天两夜和三天两夜对容秋来说也没差多少。

    他如遭雷殛:“我的课业、作业……还有,勤工俭学——!”

    自进了清明, 容秋就跟个被抽打的小陀螺一样片刻不停地转,还从未旷下那么多天。

    一时之间, 他竟不知道要先担心自己落下的哪一个。

    颜方毓端茶碗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你可真是个大忙人。”

    容秋一怔, 这才想起来面前好像还坐着一个更需要关心的,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朝颜方毓跑去。

    然而他才在床上躺了三天,又是刚刚睡醒,腿脚软软的还不怎么听使唤。

    才刚走了两步,容秋便一脑袋栽在颜方毓身上。

    颜方毓忙把手中的茶碗举高,避开了对方的这一扑腾。

    “怎么,一睡起来就要人抱?”他揶揄。

    容秋一反常态地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殷切的反应,只趴在他的腿上抬起头,关切问道:“颜哥哥呢?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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