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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谁敢教为师做人》 80-90(第9/18页)
旌北城,不打算在这里就暴露。毕竟两地靠得太近,定然有线人互通情报,决不能麻痹大意。
姬小戈在袖口里把玩着那柄银质的短匕,随口道:“这地方可比你的封寒城差远了,不可久待,咱们怎么混进旌北城?”
曹肆诫思忖着说:“那边到底是敌国的地盘,咱们贸然入城,就算过所上没被发现问题,也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耕地被毁,达县是这样,估计旌北城也差不多是这样。要想敲开他们的门,就要带上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无非就是金银和粮食嘛。”
“靠金银打点更加可疑,有这么多银钱还到处乱跑做什么?上赶着给敌人送钱么?还是粮食更能说得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咱俩就这么办……”曹肆诫零零碎碎地嘱咐了姬小戈,“怎么样,是不是天衣无缝?”
“这么做是没问题,可我们要上哪儿去弄粮食?”
“那就先看看这里是怎么会如此缺粮吧,我记得朝廷明明拨下来大批赈灾粮的。”
两人走在路上,姬小戈眼光一瞥,看见街边角落一个小孩正埋头啃着什么,凝神看去,发现竟然是在生啃一只老鼠。
姬小戈蓦地停住脚步。
那小孩警惕地抬眼看他,黑幽幽的瞳孔中盛满了冷漠与麻木,脸颊沾着黑色的鼠毛,他咧嘴恐吓,鲜血自他唇齿间溢出……
有个画面飞快地在脑中闪过,姬小戈察觉到,自己似乎见过这样的场面,或者说,见过像这样茹毛饮血的一个孩子。
是谁呢?
那个回忆太过仓促,以至于他都没有看清画面中的那张脸。
想不起来了。
那是个怎样的孩子,与他有过怎样的交集,他都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怕他与自己夺食,吃老鼠的孩子闪身跑进了小巷中,只留给姬小戈一个瘦弱矮小、衣衫褴褛的背影。
曹肆诫往那边看了眼:“饿到吃老鼠,哎,这样很容易爆发疫病的。”
姬小戈垂眸道:“这又不是他的错,他有什么办法呢?”
***
曹肆诫找到几户还算体面的人家探问,为什么达县会如此缺粮,大家对此都讳莫如深。好不容易问到些实话,才算大致了解了情况。
百姓们说,县里三天放一次粮,却不直接发粮食,只让他们带着碗去领粥,而且每户只能领一份。名义上是州府和富商仁善施粥,实际上那粥稀得能照清人脸,别说一家子了,就算是一个人也吃不饱。
问起朝廷的赈灾粮,他们纷纷摇头,说那些米粮他们从没见过,兴许是卡在州府。城中还有有几家富商在战时屯粮,如今却要高价卖给百姓,所以达县不是真的没有米粮,而是官家有米不肯发,商家有米买不起。
达县地处边境,本就不甚繁荣,百姓们生计艰难,也没有多大气性,哪里能斗得过这样的欺压。家境稍微殷实些的,咬咬牙高价买了粮,又要担心旁人饿极了来抢……所有人都过不安生,只能日日煎熬。
早前有个吴秀才,参加完乡试回来,带了消息说朝廷已送了三批赈灾粮到州府,要求每旬每户按人头放粮,一个孩子四斤米面,一个大人八斤米面。但他刚在县里宣扬开来,就被官兵抓住堵了嘴,至今都没放出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还有掌管粮仓的赵大人,也因为违抗知州的命令被关押起来,说要上报他渎职之罪。
一时间,再无人敢鸣不平。
听完这些,曹肆诫与姬小戈心中已作出决断。
这事的根源在州府,便该从州府入手,顺道实施他们潜入旌北城的计划。
离开这条街巷的时候,姬小戈看到那个吃老鼠的小孩扒在墙根边,那双黑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是木然的,但也闪烁着一点点光。
第86章 开仓
两天后, 一个绝佳的机会来临。
曹肆诫早就觑准了一个州府的差人,打算从他这里探探门路。
这差人家境艰难, 仅凭他领的那点饷钱,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腿脚残疾的弟弟挨不住饿,跟着其他人逃难去邻州,结果被匪徒截杀。老母亲无钱买药治病,又听闻幼子丧命,哀恸之下生生咽气。家中四个儿女嗷嗷待哺,妻子不堪重负,拿剪子自裁,虽然被他及时拦下, 可从此变得疯疯傻傻。好好的家支离破碎, 他心中怨愤难以化解,却又无力反抗。
曹肆诫事先买通了这个差人, 得知今夜樊知州去富商家中赴宴, 州府防卫松懈;当初声张放粮消息的吴秀才被打了一顿丢进牢里,吃了不少苦但性命无碍;原先掌管粮仓的赵大人也在牢中等候发落。多的差人不敢再说, 不过也足够曹肆诫和姬小戈筹划了。
趁着月黑风高, 他们兵分两路, 曹肆诫扮作送菜的贩子混入富商周老板府上, 姬小戈翻墙溜进州府后院, 跟着看守找到牢房所在, 伺机而动。
相比于外头街巷的零落萧条,周老板府上可说是奢靡至极。
太肥太瘦的肉都不要,先拿去伺候老板的两只爱犬, 剩下的再分给下人。稍有些蔫的菜叶子也都不要,连同席面上撤下来的剩菜剩饭沤成泔水送去庄子上喂猪。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曹肆诫本本分分地把新鲜肉菜送到后厨, 而后趁着人多忙乱,伺机给炖了两个时辰的六鲜汤锅里下了足量的蒙汗药。
褪去伪装,他又成了个黑衣蒙面的江湖侠客,猫到了宴席上方的屋顶,揭开两片瓦看他们歌舞升平,静静等待着药效发作。
樊知州与周老板推杯换盏:“多亏了周老板给我出的主意,才让我平了赈灾粮的账目,来来来,这杯我敬你。”
周老板晃了晃肥胖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樊大人哪里话,给大人排忧解难,本就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分内的事啊哈哈。”
“哎,可惜世人不懂我。”樊知州叹道,“我这个官不好当啊,前阵子外头传言是我压着朝廷的赈灾粮不肯放,这罪名尽数扣在了本官的头上,殊不知我也是为了自保罢了。说好的三万石粮食,到我手上只剩下一万石,我能怎么办?上头那些大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可不就只能磋磨百姓了。就这样,我还得先把亏空的账给抹平了。”
“他们不懂樊大人,小的却是懂的。”周老板赔笑,“所以小的甘愿用自己私仓里的粮食给大人补上,咱们左手倒右手,既赚了银钱,又平了账目,百姓指望着咱们施舍,不敢闹事,到头来还能得个乐善好施的名声,岂不是一举多得嘛。”
“对对对,乐善好施……”樊知州夹了口菜,“嗝,明日又到了施粥的时候,一应事务还是交由周老板你来办……啧,这菜咸了点……”
“好嘞,小的保准给大人办得妥帖漂亮。”周老板转头呵斥仆从,“樊大人最爱喝的六鲜汤呢,怎么还没端上来,忙糊涂了你们!”
又是一杯酒下肚,樊知州大吐苦水:“这仗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打不打,旌北城没收回来,上头就总盯着我这儿,也是挺闹心的。克林国那群蛮子给我添堵就不说了,自己人竟然也给我添堵!那个老赵,口口声声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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