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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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编匣子:“我替你家娘子送去就是。”

    红玉有些无措,转头看向杨宜君。杨宜君显然看出这边发生的事了,对着红玉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赵六公子了!”红玉福了福身。

    杨宜君在丝丝缕缕的雨幕中,不远不近地对高溶叉手道谢。

    她今日是真正的家常装扮,一件揉蓝色衫子浅交穿着,一条仅合围的白绫褶裙掩住上衫。束腰的带子是蘖色的,系在腰间淡的像是一抹烟雾。两条藕荷色的宫绦从腰间软软的垂下来,上面没有用玉石去缀饰。

    头上梳了小盘髻,比高溶过去见过的还要素淡,一件钗环也不见,只有一条发带围系着。但就是这发带,也没有用小娘子们常用的正红,而是更清丽的赭色。

    白肤乌发,裙边水痕蔓蔓,她站在那里竟缥缈如同这场初冬细雨本身。

    因被雨水打湿而有些皱的白绫裙裙角消失在回廊,高溶重新低下了头。

    手中的竹编匣子上粘着一张蜀葵花汁染的纸笺,上有‘梧桐香灰一品’几个小字,字迹清丽风华。匣子旁用白练丝绳拴着一支青白色鱼卵纸长笺,上头的字更小,只有豆粒大小,填了一阕《怨三三》。

    ‘博山未尽鹧鸪斑,留住香烟。尚觉氤氲触鼻尖,炉灰薄,要重添。秋风梧叶穿帘,已蚀尽青虫碧。烧却寸心难,经过尘劫,便近旃檀’(注一)

    赵祖光离得不远,在心里默读出了这阕词,心下怔然燕国佛教颇为兴盛,家中长辈多的是信佛的,赵祖光也曾为祖母抄写佛经,当然知道什么是‘旃檀’,也知道这阕词意。

    杨宜君送去给庙中大师的‘布施’是一盒香灰赵祖光好似是听谁说过,大悲阁的真定和尚制香乃是一绝——送香灰恰如其分,但真的送这样的东西,又让人觉得意外。毕竟香灰不值什么,用香的人也绝不会少一品香灰。

    不过有了这阕词就不同了,就是赵祖光这般对诗词不算在行的武家子弟也能读出些意思来。

    小炉烧香,洁白的香灰薄了要添。香灰是用梧桐叶制取,梧叶脱去生机枯萎了,于秋风之中缓缓坠落,又经历火烧,可不是如人行于世间历经尘劫一般么。说这品梧桐香灰近‘旃檀’,竟真的很合适。

    旃檀其实就是檀香,但偏偏要说‘旃檀’,就是因为‘旃檀’与佛家关系更深。一品香灰怎么也不会和檀香相像,这香灰更像的分明是佛家之道。

    “蕙质兰心。”赵祖光忽然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句。即使他真的不喜欢杨宜君这样的女子,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天底下少见的佳人。若有一日这女子倾国倾城,他似乎也不会奇怪。

    高溶却没有说话,由着小厮系藤笠,披针蓑,一手将香灰匣子收在怀中,一手按住马鞍,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正往大悲阁的方向而去。

    第38章 高溶与赵祖光大……

    高溶与赵祖光大悲阁送了香灰,才出城探访,让赵祖光可惜的是这次又落空的,情报中所说的‘奇人’并非他们要找的人。不过这种落空在最近早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左右还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么。

    “最近洛阳倒是无甚大事,我们还有时间。”赵祖光是这样说的。但他也知道,最近洛阳送来的消息都很‘平静’,可不是真的平静,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水面下酝酿的是更大的波澜。

    高溶不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两人站在杨府园子里一处开阔地带,这里四面通透,说隐秘之事反而不容易被人偷听到——其实也没什么可防备的人,除了身边带着的死士,播州无人知道二人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两人习惯如此了,这样行事近乎于一种本能。

    赵祖光正打算再说点儿什么,忽然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不再说话了。不一会儿果然有人出现,是杨宜君带着好些婢女,婢女们都抬着支架、绷子等物,架子支起来,绷子架上去,似乎要晾晒什么东西。

    见到高溶和赵祖光,杨宜君叉手行礼,赵祖光也回礼,倒是高溶慢了一拍。

    赵祖光见高溶一言不发,便笑了一声,开口道:“十七娘这是?”

    “晒书啊这阴雨绵绵好些日子了,难得有个大晴天。今日晒过这些书册,也好收起来,再晒书就是明年夏天的事了。”杨宜君简单解释了一下。她是很爱惜书的人,一年之中当然不可能只有七夕那一日晒书。

    因为她的书太多,自己院子里地方不够,所以晒书晒到了园子这边。左右家里也不待客,用用园子的空地不算什么。

    婢女们将书籍一摞一摞搬来,杨宜君亲手将这些书册摊开,一册一册放在绷子上。高溶走的近一些了,发现这些书籍中七八成都是史书。

    “十七娘偏爱读史?”

    “读史使人明智,读史开阔眼界”杨宜君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高溶随手拿起一册《唐书》,翻到其中一页,因为这一页有一行朱砂批注,他多看了一眼。看字迹和之前梧桐香灰匣上见的一样,只能是杨宜君写的——批注的内容可以看到杨宜君的想法,高溶看过之后觉得有些好笑。

    扬了扬手中书册:“为太宗旧事发议论,这是十七娘哪一年做下的?”

    杨宜君走过去看了看,回忆了一下:“约有两年了,怎么,公子是觉得小女太过不自量力了,竟议论起这些来了?”

    “并无此意,十七娘的‘不同’在下看在眼里,若十七娘不能发议论,天下又有几人有资格发议论?更何况,不过是内室之中手注,谁家好大威风,能管到这儿?”高溶放下书册。

    “只是好奇,如今十七娘还这般想?”

    杨宜君是为了一段唐太宗旧事做批注《唐书》中提到了唐太宗晚年无缘无故贬斥了一些忠诚又有能力的大臣,按照后世的分析,这是他在为高祖李治铺路。等到李治登基,再将这些人召回,予以重任,这是施恩!

    有这份恩典在,这些臣子便是肝脑涂地也不会犹豫了。

    杨宜君之所以忍不住做批注,就是因为觉得这种做法很蠢——大概是太宗皇帝高高在上惯了,即使他不是一个那么不接地气的皇帝,也难免有些脱离下面的人。他在玩弄帝王心术的时候完全是以唯我独尊的皇帝思想出发的,其他人微妙的心理状态在他这里被简单化了。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我的儿子成为皇帝,一位皇帝如此施恩,你们还不速速感激涕零,鞠躬尽瘁,以报君恩?

    但站在杨宜君的角度来看那些臣子都是很优秀的人,不缺头脑灵光的,一开始或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贬。但到了后来,自己被召回的时候,也该有些想法了。他们当然不会因此就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可君恩什么的,也不会认可了吧。

    之后做事也就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顺便达成自己的人生理想。辅佐人君,治理天下也好,纯粹为了权力也好,都是有的。

    所以这样的话,太宗那通操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而消磨了一些臣子的赤诚——难道陛下您不这样做,我们就不会忠心了吗?

    果然是帝王,称孤道寡、孤家寡人,谁也不相信!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忠诚,只肯相信经过自己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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