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桃花照玉鞍: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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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东立马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等着迎接兄弟们滔滔不绝的崇拜,然后便听到:

    “——王妃一点?儿都不像你说得那么凶啊。为了?让王爷喝药,王妃还亲自喂呢。”

    邵东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什么时候说过王妃很?凶啊!你不要造谣生事好不好!

    侍卫乙接着道:“就是就是,以前听大哥说的那些话?,我还以为王妃一言不合就会揍王爷呢。”

    邵东嘴角抽了?抽,为自己兄弟的脑子感到担忧。

    王爷对王妃百依百顺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过去,你居然觉得他们之间可能?会出?现“一言不合”的情况?

    不是,这群兔崽子怎么就抓不到重点?呢?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别惹王妃”这几个字记在心里啊!

    惹到王妃真?的会哭都没?地方哭的!-

    第二?日,顾灼进宫面圣述职,将顾家军中将领、士兵、马匹、武器、粮饷、训练、战事成败等等情况一一道来。

    ……

    “军中时时严阵以待,定为皇上和百姓守好北境。”

    “北境有你们,朕自然放心。过几日,朕去京郊大营的校场亲自检阅小将军带来的精锐之师。”

    “谢皇上。”

    谈完正事,裴昭终于能?放松下来:“皇叔、皇婶留下陪朕用午膳吧?”

    顾灼被这声“皇婶”叫得一愣,然后便听见方才一言不发的傅司简温柔开口:“夭夭想?不想?尝尝御膳房的手艺?”

    听他这意思,她若是说“不想?”,他还打算带着她违抗圣谕是吧?

    她还没?有这么胆大包天哎!

    顾灼瞪了?傅司简一眼,转回去向皇上抱拳行礼:“臣遵旨。”

    席间,裴昭兴致勃勃地问起北疆是何风土人情,言辞间颇多向往和憧憬。

    顾灼只当是皇上没?出?过皇城,所以对万方皆有好奇。

    于是,她描绘大漠孤烟、北风卷地、乱琼碎玉,讲述金戈铁马、民风淳朴,也直言地瘠民贫。

    裴昭听完后,眼中亮色依旧,保证般地对她说道:“北疆一定会富庶起来的。”

    顾灼眉眼柔和:“嗯,臣也相信。”

    ……

    一顿饭吃到尾声,三人已经说到了?昨日早朝上的事。

    裴昭心虚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坑了?的皇叔,转移话?题道:“皇叔打算如何处置俞汉?”

    “先熬鹰吧,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那就再等等凉州的消息。俞汉此人不简单,我担心他会有后手,小昭,你多派些人隐在暗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嗯,知?道了?。”

    ……

    顾灼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暗暗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御膳……确实还挺好吃的。

    她给傅司简递了?个眼神?: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傅司简看懂了?却没?答应,倒了?杯茶推给小姑娘:“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又转头看向裴昭:“小昭,陪你皇婶聊聊天儿。”

    裴昭点?头如啄米:“皇叔放心。”

    顾灼额角跳了?跳,觉得自己的为臣之礼被傅司简那句话?糟蹋得稀碎。

    她不想?大不敬啊!

    顾灼闭了?闭眼:“你快去吧。”

    傅司简瞧见小姑娘这副无奈的模样,好笑地抚了?抚她后脑,没?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腊尽春回的时节,大多数花木还沉睡在料峭的风中,不肯吐露新?生。

    唯有常青的苍松翠柏,奇形怪状的山石堆叠,以及凌寒独自开的梅花,让御花园显得不那么萧瑟索然。

    西?南角有一小片桃林,枝干肆意伸展,参差错落。便是如今还未开花,也颇有一番意境。

    不过,傅司简却不是来赏景的。

    “这些桃树是谁培植的?”

    方才在此处修剪枝杈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回王爷,是、是张公公。”

    “叫他过来。”

    “是。”小太监如蒙大赦地退远几步,转身跑开。

    ……

    没?过一会儿,张公公就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过来了?,他可不敢让摄政王久等:“王爷。”

    傅司简轻轻压下暗紫红色的树枝看了?看,未见吐苞,便问道:“京城的桃树何时开花?”

    张公公的气还没?喘顺:“再过半个月就、就陆陆续续地开了?。”

    “王府的花园中要移栽些桃树,你去照料一下,到它们开花为止。”

    “是。”-

    勤政殿内。

    裴昭正在解释这两年顾家粮饷经历的曲折。

    顾灼觉得,小皇帝虽然年纪不大,却实在是个讲故事的高?手。

    抑扬顿挫,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她虽早已知?晓第一次粮饷迟到是因为户部尚书构陷顾家、妄图削减,却并?不清楚傅司简当时竟是在那般危机四伏、孤立无援的境况下与?世家周旋。

    若非他力挽狂澜,顾家必定会受到世家党同伐异的打压。

    北戎若是再趁机南下,大裴便是内忧外患了?。

    这也让顾灼更加确定——

    朝廷、京城,离不了?傅司简。

    “皇婶,上次的粮饷送迟是朕失察,以后每年朕都提前盯着,断不会再出?这等纰漏。”

    闻言,顾灼起身恭敬行了?一礼:“皇上言重,臣替顾家将士谢过皇上。”

    既是说到粮饷,她便又问了?另外一事:“臣带来的兵马在京城需用的粮草,依皇上的意思,臣按多少天的量向户部申请比较合适?”

    “皇婶您先坐下,”裴昭想?了?想?,才道,“先按一个月吧,让他们和羽林军在京郊大营多切磋些时日,取长补短。等凉州新?任太守的人选定下,再动身回北疆。皇婶,这一个月就让皇叔带您四处逛逛。”

    顾灼藏在桌下的手攥得死紧,靠着掌心的刺痛勉强稳住声线,艰难地应道:“是。”

    旁敲侧击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尽数化为齑粉。

    她自欺欺人地在心底反复念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②。

    却知?道,自己已经失魂落魄,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有一个月了?。

    这个意味着“到此为止”的期限,如一块巨石,绑着她所有的欢喜沉入暗不见底的深潭,再无浮上来的可能?。

    涟漪带着吞噬一切的意味,无声归于寂静。

    轻微的“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傅司简裹挟一身寒气由远及近,路过顾灼身旁时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的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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