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晚来风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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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人到了跟前,才回过神,忙收回目光,毕恭毕敬地站着,唤了一声,“夫人。”

    温殊色却顾不得应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水盆,神色哀痛至极,没等赵淮反应过来,抬步便闯了进去,哭着喊道:“郎君,我来晚了……”

    赵淮来不得提醒,人已经进去了,只一脸愕然地站在那。

    几乎是小娘子开口的瞬间,里面躺在榻上的人便立马睁开了眼睛,可在人闯进来的瞬间,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个时候,多半没料到小娘子会来,原本没打算告诉她,是不想让她担心,但她还是来了,心头竟然有些欣慰和期待。

    在南城山谷中,他身处险境,她前来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还曾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痛声哭过。

    如今自己这般身受重伤,躺着这儿,不知道她会怎样。

    但能这般着急,想必是担心了。

    金钱名利固然可贵,但比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便显得太微不足道,自己受的这番苦楚,若是能将她的良心唤回来,也不算亏。

    常言道失去了才会珍惜,等她再体会一把失去自己的滋味,便会想到他的好,才会去反省她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有多不应该。

    适才赵淮怕影响他休息,屋内只留了一盏灯,床榻又靠里放在墙边,光线更暗。

    等温殊色进屋,望了一圈才找到人,一眼看过去,全身就数那张脸最为明显。

    太白了。

    温殊色这回是真吓哭了,蹑手蹑脚上前,一面给自己壮胆,就算是真的见了阎王,那也是她的夫君,不会来害自己,一面又害怕他真的醒不过来了,颤颤巍巍地摸到了床前,不敢去看,闭眼先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郎君,你醒醒,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唤了半天,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人都摸到了,似乎也没了那么害怕了,睁开眼睛,近距离看清了那张脸,当真是毫无血色,连嘴皮都泛白裂开了,呜咽得更厉害了,“郎君,你别吓我,你身上不是藏了不少刀子吗,上回你在船上‘咔嚓——’一声便割了那刺客的喉咙,多威风的劲儿,我一直都记得呢,在南城连太子都奈你不何,怎么这回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掉到阴沟里去了……”

    听那哭声,悲痛欲绝,小娘子许是真以为他死了,继续抱着他摇,“郎君,我是你娘子,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错了……”

    脑花儿都快被她摇散了,却努力屏住呼吸,等着她往下说,她到底错在哪儿了。

    可还没等到下文,突然“啪啪——”两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谢劭心中惊愕万分,怎么没想到,自己都已成这样了,小娘子竟然还狠心下毒手,当小娘子的手在他胳膊上掐捏了两下后,终于没有忍住,咬牙出声,“别叫了,我还没死。”

    小娘子一瞬熄了声儿,连哭声都没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等着他睁开眼睛。

    两边脸颊还在疼,胳膊也疼,谢劭是真不想看她,眼睛睁开,也没往她脸上瞟,不再存半分希望,“抱歉,没死让你失望了。”

    他怎么能这么想呢。

    温殊色赶紧摇头,心头一慌,也不知道为何,便吐出了一句,“没有,我只是想该怎么称呼郎君……”

    谢劭一愣,目光到底是看了过去,昨儿一日不见,小娘子愈发光彩了,随后便从她双无辜的大眼睛内,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小娘子睚眦必报,果然没长心,自己快要死了,她都不放过,还要在他心口上来上一刀。

    除了她酒后失德,两人好几日都没好好说过话了,如今一开口,颇有了一种雪上加霜,再也好不了的趋势。

    一时不知道是该把她毒哑,还是把自己耳朵戳聋。

    胸膛一窒,呼吸跟着急促。

    温殊色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是有多要人命,赶紧道歉,“郎君别生气,无论你姓什么,你都是我郎君。”

    她还是别说话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扭过头不再看她,也不想再同她说话,怕自己没死在太子的箭下,被小娘子的一张嘴活活怄死了。

    温殊色却极为高兴,知道郎君没死,还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高兴。

    不管他愿不愿意搭理自己,自顾自地忙乎了起来,体贴地替他张罗,“郎君渴不渴?”

    不等他点头,贴心地在他的后颈子下垫了一个枕头,把人给撑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轻声道:“郎君一次别喝太多,慢慢来,别呛着了,先润一下唇……”

    水喂完了,又问他,“郎君饿不饿?”,依旧不待他回答,起身出了一趟房门,很快折回来,也不知道从那里寻来了两个蜜桃,用刀子削了皮,再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塞进他嘴里,“甜吗?”

    小娘子的殷勤暂时缓解了她那张嘴对自己造成的心里伤害。

    突然发觉她只要不说话,人也不算太坏……

    “我知道郎君疼,睡不着觉,小时候兄长同人打架,被人在后背上戳了暗刀子,半夜嗷嗷叫,非要我在跟前陪他说话,说是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不那么疼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读了半宿的书,他压根儿就没听,早就睡了过去……”

    经历了一场生死,走了一遭鬼门关,身子到底是太虚,听着小娘子的声音,疼痛似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困意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郎君脸上的疲惫,温殊色没再出声,微微凑近,看着他胸前裹住的纱布,血迹一层一层地浸到了外面,并不比裴卿上回的伤势轻。

    一定很疼吧。

    手抬起来,用自己的小巴掌,轻轻缓缓地替他扇起了风。

    不知道是不是管了用,郎君终于睡了过去。

    一夜漫长,等谢劭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大亮,人一醒过来,胸口的疼痛便尤其明显,转头打算叫闵章进来,意外地看到小娘子竟还在。

    人正趴在他床上,睡得香甜。

    压在胳膊上的半边侧脸,已经变了形,此时一张嘴微微张开,嘴虽小,可那两片嘴唇却红润饱满。

    瞧那副憨态,应该是趴了一个晚上。

    心口突然一暖,几次生死关头,都是小娘子陪在身边,比起这份情谊,先前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好计较的。

    甚至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想唾弃自己的念头。

    势利就势利吧,哪个小娘子又不势利呢,大不了今后自己尽量满足她,能得来这片刻的回报,也挺不错。

    第79章

    睁眼仰躺在榻上,没出声也没去吵醒她。

    过了一阵,闵章进来换药,趴在床上的小娘子才被惊醒,脸上的睡意还未退去,慌忙直起身来,先看向榻上的郎君。

    四目相对,郎君的眸子大大的睁开,亮堂又清明。

    还好,是活的……

    见闵章带着军医捡来换药,温殊色怕自己妨碍到,退到了他头顶一边站着。

    同上回裴卿一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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