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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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里要得到她的贪念,凌迟一样在他血肉深处撕扯,所有的放任不甘,那些不可言说的痴妄之念,他挣扎想要反抗。

    谢珩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勉强压下毒发时的暴戾失控的情绪。

    但这还不够。

    他抬手,慢慢扯落面具,隐在昏烛下的面容,模糊得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神像。

    锋利的匕首,狠狠划过掌心,血肉撕开,深可见骨。

    大股大股鲜血涌出来,大半落在姜令檀身上,顺着她白皙光洁的背脊肌肤,一寸寸往下蜿蜒淌开,在腰窝处积蓄,顺着起伏的山丘落在沟壑尽头。

    那红,是浸在月色中的红梅。

    染血的花骨朵落在凝脂白玉上,如同无垢之色染上世俗的谄媚,勾出魂牵梦萦的欲念。

    更似封印魔鬼的符文,所有放纵就随着彻骨的疼痛,深埋皮囊之下。

    心甘情愿的臣服。

    本以为失控后,他会要了她,把她禁锢,藏进他费尽心思铸出来的金丝鸟笼里。

    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

    “呜……”

    姜令檀哪怕在睡梦中,也在低低的哭泣。身体受到伤害,本能要蜷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

    下一瞬,有薄热气息从她耳廓擦过。

    “取些冰来。”

    男人的声音既轻又淡,就像极巅上将融未融的冰川白雪,透着春风的凛冽。

    冰?

    姜令檀眼睫颤了颤,想要睁开眼睛,心脏跳得很快。

    转瞬间,她只觉身体灼痛滚烫的地方,被一股极端的凉意贴上,从脖颈开始,顺着她微微起伏的心口,一直蔓延至她绷紧滚烫的足尖。

    周身火烧似的热意,随着那冰的寒意,一点点地抽离。

    冷与热交织,她从未这般的难受,想要挣扎可手脚都人一双手轻轻松松禁锢住,她有些怕,不敢挣动分毫。

    冰化成水,顺着莹白的肌肤四下散落,圆润饱满处无端生出叫人胆寒的战栗。

    “放开我。”姜令檀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及,是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的华美车帘,车轮碾压过白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纤长眼睫眨了眨,却瞥见她露在大氅外的手腕,苍白肌肤上覆着一道道如同花瓣一样的痕迹。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从她脑海中涌出,身体在瞬间绷得如同玄一样。

    她根本不敢回头,就怕看到那张叫她胆寒的魔鬼獠牙面具。

    “善善。”

    “连孤也不认识了吗?”谢珩伸手,粗粝的指腹托着她脸问。

    姜令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猛然一窒,只觉被那审视的目光盯着,快喘不上气来。

    “殿下,我……”

    她话还没说完,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滚落。

    谢珩低低叹了声,缓缓地擦过她脸颊,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之对视。

    “不怕。”

    “孤来了,一切都会过去。”

    “殿下救了我?”

    姜令檀努力忍下哭声,想起夜里发生的那些画面,她差点……差点就,脸颊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一股寒气窜上她的背脊。

    谢珩没有话,只是沉默看着她。

    姜令檀仰起头,对上他温润平和的凝视,心底莫名生出惧意,手掌心汗涔涔的,冰冷湿滑。

    “我们去哪里。”她伸手想要遮住眼睛,逃避似的不敢看他。

    然而手臂从大氅下伸出,当即突兀僵在半空中。

    瓷白的雪肤像是春日枝头摇摇欲坠的白玉兰花,只是一道道宛如烙在皮肉下的指痕和吻痕,斑驳不一,触目惊心。

    姜令檀浑身颤抖个不停,愣愣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手臂。

    “我……殿下,我的衣裳呢。”惊恐之下,她往大氅下缩了缩,一双眼里全是泪水。

    “那座小院没有衣物,孤只能出此下策。”

    “高热不退,若就此不管,善善,你会没命的。”谢珩双臂收紧,低下头,薄唇碰了碰她秀白沁着薄汗的眉心。

    姜令檀颓然闭上眼睛,心底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庆幸自己被太子所救能苟活下来的同时,又恨不得那夜她死在松林小院里,灵魂随风,归于长空。

    她与高高在上的储君之间。

    她得他庇护,拼命不去僭越的界限,如今连身子都被他看尽了,所有的一切成了徒劳。

    “殿下。”

    “嗯,孤在。”

    姜令檀强撑着睁开眼睛:“殿下再次相救,臣女感激不尽。”

    “只是殿下清誉重要,这事,您就当没发生过吧。”

    “您是太子,为天下苍生而生,臣女无所求,只求殿下能尽快忘掉不要放在心上。”

    谢珩舌尖舔着残存的血味,静静看着她开开合合的红唇,里头粉润的舌尖,随着她低低的说话声若隐若现  。

    他忍下要探进去勾住它的冲动,默不作声从马车暗格里翻出千金难求的伤药“莹玉”。

    “既然不希望孤放在心上。”他声音一顿,慢慢转动掌心里的青瓷小瓶子,“那孤也希望善善不要介意,孤的孟浪之举。”

    “大氅脱了。”

    “身上的伤,需要重新上药。”

    姜令檀猛地仰起头,瞪大眼睛看向他,眸底全都不可思议。

    谢珩神情严肃,眼神又深又沉。

    “我,我不是这样意思。”姜令檀气弱道。

    “那是什么意思。”谢珩问。

    姜令檀垂眸不答。

    谢珩低低笑了声:“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孤不曾入道,若说戒律。”他指尖挑开她身上大氅一角,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模糊不清,“孤早就破了。”

    “马车行在荒野,还未入官道,这荒无人烟的雪林子里,除孤以外也只剩外边守着的侍卫。”

    “善善。”

    “你要乖乖听话。”

    大氅解开,一只烫得灼人的大掌轻轻覆在她同样滚烫的肌肤上:“夜里高热难退,孤整夜整夜拿了冰块给你涂身降温。”

    “樊笼已破,你与孤之间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

    姜令檀摇头要拒绝,可她才稍稍挣扎一下,身上每一处皮肤痛得如同被针扎过。

    “我自己来。”她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是明白不能再让两人的关系由此放任下去。

    谢珩笑了一下,抵着她耳廓轻声说:“孤救了善善。”

    “善善身上哪处孤没有看过。”

    “只要孤不说,善善当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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