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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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供人采撷的雪软,退一寸便是落英缤纷的碎杏。

    “问你?话,怎么不答?”

    烟儿如何?敢答。

    她连大力呼吸都不敢, 生怕郑衣息会忽而意动,在这杏花树下作出极为臊人、不齿的事来。

    只是她这低头一躲,清浅黛眉下那一汪水凌凌的杏眸便染上了羞意,衬着那一截瓷白碧玉似的脖颈, 勾起?郑衣息零碎的回忆。

    他俯身逼近了烟儿, 箍住她纤细的腰肢, 借着力让她不得已跌落在自己?怀里。

    果不其?然。

    她愈发害羞,张着目去寻四下有无人在,郑衣息便掠往了雪软, 心里惬意无比。

    在荣禧堂受的闲气、被迫向刘氏下跪的屈辱、不能在人前为于嬷嬷哀悼的不忿。

    统统消失了。

    郑衣息眸色渐深,已是意动不已。

    俯在她耳畔的嗓音里染上了几分了沙哑与热切。

    他说:“别怕, 没人看见。”

    可烟儿却是犯起?了执拗的脾气。

    察觉到?郑衣息的意图后, 她双靥里凝着嫣红变深变浓, 化为了惊弓之鸟般的惊惧。

    她虽抵不过郑衣息的大力,可却仍是在不断地挣扎, 杏眸里也因屈辱而沁出了些泪花。

    她不愿意。

    郑衣息一怔,抬眸望向她。

    触及到?一大片泪痕后, 那阵汹涌的意动才淡去。

    “别哭了。”他沉声说道。

    已是扫了兴,郑衣息便松开了对烟儿的桎梏,头也不回往书房走?去。

    拂袖离去的淡漠背影与方才绕着她鬓发的柔情模样判若两?人。

    烟儿缓缓拿出帕子拭了泪。

    不一时,圆儿便走?了过来,指着角门外?的双喜说:“姑娘别哭,没人看见。双喜在那儿守着呢。”

    烟儿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杏眸里不再莹润着泪水,可却不可自抑地望向外?书房的方向,见那屋门紧阖,她心里有片刻失落。

    自她对郑衣息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后,便存了两?份痴妄的心思。

    两?情相悦、互尊互重?。

    她虽知自己?与郑衣息有云泥之别,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不该肖想什么尊严、体面,抓住郑衣息的宠爱才是真。

    可临到?那时,却又做不到?。

    烟儿敛下眸子,将其?间的黯然藏下。

    *

    郑衣息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这一场气。

    他先是恼怒烟儿的不识抬举,他分明已告诉过她,澄苑内四下无人,她大可放心便是。

    可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一味地怮哭。

    也正是这点眼泪,让郑衣息猛然意识到?——这哑巴兴许从不愿与自己?有肌肤之亲,不过是碍于自己?的强硬手段罢了。

    只怕她是与那府医有情呢,这才落泪给自己?瞧。

    郑衣息愈来愈烦恼,砸了手边的狼毫还不过硬,扬着声把外?间候着的双喜唤了进来。

    双喜忙笑着走?了进来,一见郑衣息那怒意凛凛的面色,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爷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翼翼地问。

    郑衣息扫他一眼,只说:“去和?那哑巴说,哭够了就挑两?件鲜亮的衣衫,明日跟爷去逛花灯节。”

    双喜一愣,瞧了眼郑衣息铁青的面色,心里很是不明白:逛花灯节分明是件极开心的事儿,主子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他揣着疑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便走?向了正屋,还未迈步进去时,便听里屋的圆儿在劝哄着烟儿。

    “姑娘别伤心,爷不就是那个脾性吗?三两?句不中听了就要发怒,您没来澄苑时,爷可是动辄便要喊打喊杀,如今倒是好多?……”

    话未说完,端着茶盏的圆儿已瞧见了正屋外?探头探脑的双喜,忙走?炕上滚了下来,嘴里的糕点也立马藏在了袖子里。

    双喜笑:“行了,谁还不知道你?是个馋嘴猫,继续吃吧。”

    说罢,他便走?到?罗汉榻前,一见烟儿也正在榻边低头垂泪。

    心里大致明白了些什么。

    烟儿见他来了,立时就要去搬凳子,拿红匣子里的糕饼。

    双喜却摆了摆手,道:“爷让你?挑件鲜亮的衣衫,明日陪他去花灯节。”

    烟儿点点头,总算是不似方才那般神色低迷。

    双喜笑着劝她:“圆儿这话说的是没错,爷就是这个脾性,你?别与他硬碰硬,凡事多?软和?些。”

    好生劝了烟儿一通后,双喜便去外?书房回命。

    照着时辰,应是朱家的二郎进府来与世子爷说话的时候了。

    朱家二郎与四小姐的婚事尚未过明路,可却也差不离了。

    郑衣息虽懒怠应付这些人,可碍于宗亲联姻的面子,不得不见一见。

    此刻,朱家二郎朱若镇正坐在书房的藤椅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手里的青玉瓷瓶。

    郑衣息则若有所思地伏案出神,神色里隐含几分期待。

    双喜不知这朱家二爷是何?时来的澄苑,可照着世子爷平日里的规矩,便不敢进去打扰,只坐在了书房阶下。

    他想,复命这事也不急,等爷的客人走?了,他再进去回话就是了。

    才坐在那泰山石阶上一会儿,屁股都没有捂热,便被人从后头踹了一脚。

    力道不大,可却把双喜唬了一跳。

    他回身一瞧,却见本该伏案与朱二爷谈话的郑衣息正满目阴寒地立在他身后,语气不善地问:“回来了怎么不进书房?”

    倒让他白白等了许久,这奴才当差越发不尽心了。

    双喜忙从石阶上起?身,点头哈腰地对郑衣息说:“烟儿姑娘应下了,如今正与圆儿在一同挑件衣衫呢。”

    郑衣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拧结着的眉宇也舒朗了不少。

    双喜见状忙要跟着他往书房里走?,谁知却听得他冷声道:“去外?头候着,传你?再进来。”

    这又不许他进去了。

    双喜无奈一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用途,世子爷与烟儿姑娘闹了别扭,可不就得让他传话吗?

    *

    朱若镇生的剑眉星目,虽不如郑衣息气度出尘,可却比京里那些的酒囊饭桶要俊秀的多?。

    且他还生了一双慧眼,瞧出了如今的郑衣息心情愉悦,便也识趣地提起?了明日的花灯节。

    “我?妹妹天天吵着闹着要去逛花灯节,好不容易磨得娘亲同意,结果她又犯起?了寒症,这两?日在家里哭闹呢。”

    郑衣息闻言一顿,也道:“这花灯节就这般好看?”

    朱若镇把玩着手里的青玉瓷瓶,眸中掠过了一丝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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