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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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她本是个哑巴,本就不会说?话,可即便如此?,郑衣息还是能?察觉到她与从前明显的差别。

    除了淡漠以外,烟儿好似还越来越清瘦了,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渐渐地枯萎,失去活力一般。

    郑衣息不敢像那夜里一般使?出那些强硬的招数,他怕他再避一避烟儿,烟儿就活不下去了。

    那样剥皮抽筋的苦痛,他不能?再尝一回。

    郑衣息嘴角挂着笑,自言自语般将这一日的所见所谓说?了后,便照旧问烟儿:“可要出去走走?”

    如今烟儿已能?下地去外头走上一会儿了,可她却是不愿。宁可透着那一扇狭小?的窗户,去窥见外头明媚的风光。

    郑衣息不明白她,却不敢强迫她。

    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了梨花木桌案上,恰见圆儿端着药走进了里屋,他忙从圆儿手里接过了那药,要喂烟儿喝下去。

    烟儿喝药的事倒不怎么反抗,不过每回只能?喝下去一点点,再多喝一点就要呕吐不止。

    郑衣息也不敢强逼,不过与她说?笑几句,再诱哄着她多喝下一些。

    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烟儿才喝下了半碗,却已是双颊惨白,整个人不停地发?抖。

    郑衣息隔三差五便请太医上门为她诊治,明明喝了这么多药下肚,可烟儿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生命力好似也在一碗碗苦苦咽下去的浓药里耗尽了。

    太医说?,她是心病难治,加上早年的一些旧疾,这才会缠绵于病榻。

    郑衣息听了这话之?后,甚至开始后悔那一夜里逼问着她与陆植的过往,早知如此?,就不该如此?逼她。

    哪怕他心里再后悔,烟儿也已变成了这副枯萎不已的模样,清瘦枯萎的好似一朵残破的娇花,已在风霜拍打之?下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郑衣息说?不清心里是何感受,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让烟儿好好地活着,而不是如今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终于,在烟儿病势加重了几分后,郑衣息不再似前段时?日那般用糕点和首饰或是银票来哄她高兴,而是叹了口气后说?:“若是你能?好起来,我让你见一面陆植,好不好?”

    第58章 见面

    郑衣息这一生?, 前半生?简单到?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忍辱偷生?四字。

    郑尧他?自己明明是妾室所出,却硬要拗来一个嫡出的出身,与郑老太太母慈子孝地过了?数十?年, 却在庶子出生?之后忆起?了?自己不堪的出身。

    所以他?对郑衣息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恶感, 虽然他?们血脉相连, 是嫡亲的父子。可每每与郑衣息接触,郑尧都会不合时宜地忆起?那些铆足了?劲往上?爬的日子。

    庶子如他?,他?如庶子。卑贱的血脉留存在骨血之间,一个“庶”子就差点让立下赫赫战功的郑尧与郑国公一位失之交臂。

    所以他?不仅是厌恶郑衣息, 更厌恶与郑衣息一般出身的自己。

    在刘氏给郑尧诞下嫡子之后,郑衣息这个庶子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郑尧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培育好嫡子,对庶子的处境几乎是不闻不问。

    他?忽视了?庶子太久, 以至于忘了?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癫狂不已的事来。

    而那清瘦的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眸子的郑衣息就趁着奶娘们打盹的间隙, 在去明辉堂请安的时候, 将那一碗放着毒药的碗盏递给了?郑尧的嫡子。

    嫡子惨死之后,郑尧几乎把郑衣息打的只剩下了?一口气,可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 如今嫡子已死,若是再把庶子打死了?, 他?就连一点传宗接代的血脉都没有了?。

    所以, 郑衣息活了?下来。

    至于后来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地靠着自己的本事进了?御前司, 再得了?太子的赏识,便都不在郑尧的掌控之中了?。

    在以为烟儿死去的这几个月里, 郑衣息曾无数次地做过同样一个噩梦,梦里是他?的生?母, 与于嬷嬷一样会将他?抱在庭院里乘凉,为他?打扇,为他?梳头。

    娘亲身上?香香软软,嘴里还哼着那一曲动听的江南歌谣,声声慢慢的曲调漾着和软安适的暖意,摧得郑衣息在梦里落下了?泪。

    只是,这歌谣总是会在一夕之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郑尧穷凶极恶的怒骂声。

    那段日子里的郑衣息过的是行?尸走肉的日子,他?虽还能体悟到?泛着暖意的日光和舒舒朗朗的空气,外里瞧着仍是锦衣玉服、光鲜亮丽,内里却是腐朽不堪,只剩一口残气支撑着。

    他?知晓自己对不住烟儿,知晓自己的犹豫躲避给烟儿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可在他?从娘胎落地到?及冠的这一日起?,从不曾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人,他?从郑国公府的那些长辈身上?学到?的,除了?勾心斗角之外,就是权势利益。

    在失去烟儿的日子里,他?时常会望着空荡荡的澄苑,无数次地怀疑,活在这雕栏玉栋的府邸之内,享尽这些奢靡的荣华富贵,他?就会高?兴了?吗?

    不是的。

    他?高?兴不起?来。

    在这府里,刘氏恨他?,郑老太太只是为了?郑国公府的体面才会疼爱他?,苏氏只盼着他?遭劫,郑尧更是弃他?如敝帚。表面上?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其实内里脏污腌臜的不得了?。

    只有烟儿,会眨动着莹亮涟涟的杏眸望着自己,含笑等着自己归家,如风霜雨雪中的避风港一般,给了?郑衣息最大?的慰藉。

    漂泊不定的心也有了?归属。

    他?想?,过去的他?自视过高?,也不曾意识到?烟儿于他?来说有多重要,那层色令内荏的外衣被?连皮带肉地剥下,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好在。

    好在老天到?底垂怜他?,烟儿没死,不过是躲在了?溪花村,与一个庄稼汉结了?缘。

    郑衣息怒恨,也万般嫉妒。

    可他?遭了?那一场摧心挠肝的“劫难”,早不复从前那般洒脱肆意,他?甚至投鼠忌器到?不敢杀了?陆植泄恨,只能把扎在心尖上?的这根刺挪放在一旁,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他?唯一一次失控,是那夜里烟儿躲开他?触碰后的发泄,却也不敢失控到?过火。

    郑衣息直面着自己的心,他?明白烟儿对他?有多重要,便变着花样儿地要哄烟儿高?兴,那些钗环首饰、数不清的银票,都无法让她开怀,只有在郑衣息提起?陆植的时候,烟儿冷冷淡淡的眸色里才会浮现几分?暖色。

    多讽刺的一幕。

    他?甚至需要用那个低贱的庄稼汉来吊着烟儿的心,让她不至于再那般枯萎消沉下去——太医说,若是烟儿再这般闷闷不乐下去,只怕是寿数不长。

    这于郑衣息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几乎要把他?砸懵在原地。

    天知晓那些以为烟儿死了?的日子里,他?在安国寺的蒲团前如何地虔诚祈求,祈求来世能与烟儿再续前缘。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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