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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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许知意说,“现在喝了今晚就不用睡了。”

    寒商:“无咖.啡因的。”

    许知意默了默,“所以无咖.啡因的咖啡,意义到底在哪里?”

    寒商眯起眼睛,“意义是,那是我做的。这意义不够重大么?”

    许知意老实点头:“够。很重大。”

    悉市的天气热起来。

    几乎是一夜之间,满城的蓝花楹一起绽放。

    如果这时候从天上俯瞰,整座城市就像炸开了大朵大朵的淡蓝紫色的云霞,淹没在花海里,让这座烈火一般坦白奔放的城市,忽然温柔起来。

    蓝花楹开,对留学生们不是什么好兆头,意味着期末到了。

    门前的林荫路上,几棵蓝花楹也开了,细碎的小花落满前院和屋顶。

    许知意精心安排过这段时间的画稿,给自己留出空档处理功课。

    理论课要写文章,最后还要在课堂上做presentation,有两门专业课除了交论文,还要交画稿。

    最麻烦的就是动画课的短片,里面的细功夫十分磨人,感觉没做什么,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于是天天熬夜。

    期末了,凡是对成绩有点追求的,都在熬夜。

    乐燃也是一样,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走路飘得像只鬼一样。

    他没法排时间选许知意那个班的动画课,在另一个班上,和两个人结组一起做短片,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下楼来吃泡面,跟许知意抱怨。

    “组里那位,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那块做得怎么样了,死都不回消息,他不弄完,我怎么往下做啊?!”

    “以一人之力,拖慢全组所有人的进度,你说我干脆把他那块做了行不行?行不行?”

    许知意安慰他:“至少组里还有一个人,能帮你一起做,对吧。”

    乐燃痛苦,“那位倒是肯做,问题是人家太热情了,太激动了,一拍脑袋,就改个东西,根本不按组会上说好的来,他那边一动,我这边全都要改!”

    他倒进沙发里,“我上辈子是干过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结这种小组。”

    许知意各门课程的小组都很给力,要省心多了。

    夏苡安和以往一样,小组里她那部分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快做完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安心。

    可她自己还是不太放心,打电话过来跟许知意商量。

    “Presentation我第一个讲,但是我感觉这个开头开得不太好,太死板了。最好听着觉得有意思,能抓住人,幽默,互动效果好,老外老师最喜欢这个……有什么和内容比较贴的玩笑可以开一下?”

    她焦虑到不行,许知意也跟着焦虑,两个人焦虑得像两个乱缠在一起的毛线团儿。

    这么忙了些日子,在这种热到快中暑的天气,许知意竟然奇怪地感冒了。

    有天早晨起来,许知意忽然疯狂地流鼻涕。

    要交的东西不能不做,考试的科目也要复习,许知意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坐在转椅上,把自己用被子围起来,对着电脑,旁边摆上垃圾桶。

    没用多久,里面的纸巾就堆成了山。

    有人在外面敲门。

    许知意瓮声瓮气地答:“进。”

    寒商推开门,看清里面的情形,知道不对劲,蹙起眉。

    许知意:“我建议你别进来,我感冒了,小心传染,而且还能省十块门票钱。”

    海狮感冒了,水族馆今天不营业。

    寒商乖乖关门走了,不过没多久,就又端着一个碗回来了。

    “我试着做的,尝了尝,好像还行。”

    小碗腾着热气,是碗热汤,浓稠的汤里飘着玉米粒和蛋花,卖相算很可以了。

    许知意闷头喝汤,寒商在她旁边坐下。

    “你这明显是累的,每天睡不够,抵抗力太差,当然会生病。”

    “期末不都是这样?”许知意喝一口汤,“我上学期期末也病了,感冒了整整一个月,考完才好。我现在发现,人努力其实是有限度的,极限就是身体的极限。”

    寒商一脸无话可说。

    许知意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要来个小说里的霸总发言,说‘都生病了,不许再做了。’”

    “怎么可能。”寒商说,“这是你想要做的事,有人拦着你,你绝对会一脚把他踹到门外,我可不想被你踹出去。”

    他倒是很明白。

    他看一眼她的屏幕,琢磨:“我没办法帮你。”

    许知意建议:“你可以给我当啦啦队长。”

    寒商没有当啦啦队长,他变成了后勤部长。

    午饭和晚饭他全包了,虽然都是外面买回来的,但每次送到许知意的房间时都是热的。

    许知意只要围在自己的被子窝窝里,坐在电脑前,吃的喝的全都不用操心。

    寒商还出去买了药,除了药房的感冒药,还特地找到中药店,买了治感冒的中成药。

    给许知意服下去,就开始观察她有没有好一点。

    许知意无奈:“感冒就是这样的,无论如何都要七天才能好,哪有那么快。”

    寒商搬了把椅子,坐在许知意旁边。

    一直到入夜,他还待在许知意的房间,时不时起来帮她泡杯热茶。

    许知意毫无睡意,头明明在疼着,对着屏幕的双眼还在放光,她赶他去睡觉,“你在这儿,我的感冒也不会好得更快。”

    寒商靠在椅子里刷手机,“我陪着你。”

    又说:“又不是没陪过。”

    当初大学时,在出租屋,他就是这么坐在她旁边看书,她画到几点,他就守到几点,然后陪她一起回明大。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

    许知意病了,到底精力不济,一口气做到夜里两点多,终于撑不住了,一下一下地打盹。

    寒商并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她。

    恍惚中,许知意觉得自己被抱起来了,安稳地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这倒好,连睡衣都不用换,许知意迷迷糊糊地想,早晨从床上爬起来,晚上再回去,相当顺畅。

    只是这么一天都没梳过头发,也没洗脸,还感冒着,样子大概像鬼一样。

    鬼就鬼吧。反正寒商也不是没见过她生病的样子。

    这念头轻飘飘地滑过,无声无息,落进混乱的混沌里。

    寒商把许知意放好,站在床边没有走,低头看着她。

    她还是对他毫无防备的样子,一点都不考虑一下,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十九岁的青涩男生。

    更何况,这些天两人的行为越来越擦边,越来越过火,边界像一根弦一样颤巍巍地绷着,不知什么时候轻轻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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