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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130-140(第3/17页)
玩弄人性,本也是他日常消解的一部分,他有时甚至刻意营造这样的处境,去看各种各样性格的修士在人性里挣扎。
然而一千多年过去,轮到他被当作那个“恨得起”的人了。
檀问枢大感唏嘘。
他自觉在戚长羽的困境中只是小推了一把,根本没做什么残忍的事,戚长羽最该怪的就是自己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第二该怪曲砚浓翻脸无情。
这和他檀问枢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戚长羽怪天怪地,尤其痛恨檀问枢,对于冷酷无情的曲砚浓轻轻掠过,对于他自己的种种问题更是视而不见。
戚长羽轻轻一对比,想想高不可攀、从无败绩的曲砚浓,再想想她的冷酷无情、狠辣手段……他就这么一门心思地痛恨着檀问枢。
太不讲理了!
总是把别人的内心搞得很复杂的檀问枢,内心终于也变得很复杂。
曲砚浓不是去当仙修了吗?仙修不都是做什么都会被怨怼的老好人吗?
怎么曲砚浓这个仙修就和别人不太一样,以至于戚长羽这种坏胚对比下来,觉得还是恨前魔君、大恶人檀问枢更实惠?
她这个化神仙君是正经的吗?
“不必客气,既然叫我一声师祖,我自然要照拂一二。”檀问枢笑道。
他故意恶心戚长羽。
戚长羽仰着头,十几座琼楼飞在穹顶,于幽暗中绽放莹莹微光,从底下坐席向上仰望,只能看到它们隐约的轮廓,如在群星之中。
知梦斋将贵贱、尊卑隔得如此明确,如隔天渊。
从前他坐在那些琼楼里,从窗中向下望,只觉底下一片蝼蚁,谁知他如今竟也成了一只蝼蚁!
如此卑贱、如此不值一提的蝼蚁。
“师祖,先前你说可以传授我碧峡魔功,我当时脑子犯浑,实在糊涂。”戚长羽忽然说,“如今想来,魔门能与仙门争锋万年,自是大有长处,未必就比仙门传承差。”
檀问枢“哦”了一声,饶有兴致。
“你能想通自然是好的。”他说。
戚长羽虚心求教,“可惜魔门断绝千年,我对咱们碧峡的绝学也没什么了解,师祖可否指点一二?师祖想取回的魔蜕,就是咱们碧峡绝学的手段吗?”
“是,也不是。”檀问枢说,“我即碧峡,碧峡即我,我会的东西,就是碧峡的绝学,可曲砚浓却是不会这门绝学的。”
“猫教老虎,总要留一手。”他言语含笑。
戚长羽也含笑,十分惊叹的模样,“如此玄奇妙法,碧峡绝学果然骇俗。不知这魔蜕究竟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檀问枢却不答,“长羽若是想学,待到我取回魔蜕后,我也可以教你。”
戚长羽立即露出极为感动的神情,大喜过望,“师祖此言当真吗?”
“自然当真。”檀问枢温情款款地说,“你我师祖孙二人共患难、同甘苦,如此情分,难道还不值一门绝学吗?”
戚长羽感激涕零,当场发誓要为师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最终与檀问枢一同爽朗而笑。
他嘴上在笑,心里却在冷笑。
什么狗屁绝学?檀问枢这老东西嘴里根本没一句是真的。
戚长羽怀疑那所谓魔蜕,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檀问枢舍弃的躯壳,更不是碧峡的什么秘法绝学所修练出来的东西。
那东西甚至未必属于檀问枢。
他口中奉承檀问枢,心里其实早就生了疑惑。
以曲砚浓那种冷酷的性情,檀问枢如何能留个全尸?更别提最终这全尸还被盗走了。曲砚浓难道不会生疑?
就算檀问枢有秘法能从曲砚浓的手中脱身,也绝不可能是什么魔蜕秘法。
那么,檀问枢为什么要在魔蜕上撒谎?
倘若所谓的“魔蜕”不是檀问枢的躯壳,檀问枢又为什么非要他去取?
戚长羽目光幽暗。
假如那东西只是一件魔修至宝呢?
檀问枢一直在防他,自然要把那东西说成是对他而言毫无用处的“躯壳”,免得他生了贪心。
戚长羽再次仰头,望着拍卖场穹顶上闪烁微光的、高不可攀的琼楼。
倘若……
他把这“魔蜕”交给曲砚浓,又能买回什么样的前程?
*
穹顶琼楼内也有人在交谈。
“当初檀问枢是怎么死的?”卫朝荣问。
虽然檀问枢没有死透,但在卫朝荣眼里已经是个完全的死人了。
曲砚浓坐在榻边看卫朝荣剥石榴。
“被我剁碎了喂妖兽。”她说得轻描淡写,“后来那妖兽我也杀了,扔进虚空裂缝里了。”
再然后,“我将碧峡犁了三遍,寸草不留。”
檀问枢的一切东西,她都毁成飞灰。
她这人绝不讲究高抬贵手、点到为止,按照檀问枢这个好师尊多年来的教导,得寸进尺才是她的习惯。
也正因如此,她才深信檀问枢已死。
谁知,好师尊还能给她一个时隔千年的惊喜。
卫朝荣将石榴掰开,一粒粒石榴籽剔透如水晶,粒粒灵气充盈,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石榴还不错,”他随口点评,随即又问,“他究竟如何脱身的,你有头绪了么?”
曲砚浓对此确实有点兴趣。
“如果能让他再示范几次就好了。”她说,“我猜他那枚方孔玉钱是什么宝物,能叫他的残魂寄身在其中。他这人很狡诈,有点压箱底的宝贝也不奇怪。”
当初檀问枢死的时候,身上是没有这枚方孔玉钱的。
“这回能不能让他多示范几次?”她若有所思,认真地琢磨了起来。
是不是该把檀问枢捉了放、放了捉,让他多来几次绝地求生呢?
只抓一次就杀,好像有点太快了。
“对了,”她突然想到,“刚才那只手,是你情绪激动之下、控制不全魔元,才会突然出现的吧?”
卫朝荣动作顿了一下。
他很快又接上了先前的举动,手掌托在托盘之下,掌心魔气氤氲,隔着托盘,将盘中的石榴籽粒榨出汁,托盘微微倾斜,石榴汁流进琉璃盏里,只剩一堆白色的小籽。
“是。”他说。
“这手伸出来有什么用意吗?”曲砚浓撑着脸颊看他,十分好奇,“它是什么都不会做,只是随便伸出来透透气,还是会做一些你心里想做的事?”
卫朝荣不答。
他把琉璃盏推到她面前,语调淡淡的,“尝尝吧。”
曲砚浓看他好几眼。
“哦,”她没去接琉璃盏,饶有深意地笑了,“原来它是想替你做一些你想做却没做的事。”
卫朝荣定定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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