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180.第 180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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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生地养的绯爪山茶也被难倒了。

    “没事,谁收的钱,就让这东家和谁要去!”

    ……

    黎明前的天空最是昏暗,夜色愈发的发黑,院子里起了一阵风,吹得朝天的枯枝挥舞不停。

    屋子里,大权打鼾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倏忽的,他的鼾声好似被截断,突兀地一停。

    屋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有夜的静谧和安稳,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床铺上的大权面色平静,好似睡得更熟了。

    都说夜长梦多,今夜,大权的梦一场终了,还未醒来,紧着就又换了一场。

    而且,这一次的梦还格外的不同,颇有几分怪诞诡奇。

    ……

    吉时到,喜炮响。

    “来了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我瞧瞧,我瞧瞧……哟!俊俏着咧!”

    “好看,好看!新娘子好看!”

    小孩子也不吝啬夸赞,一边喊着好看,一边还拍手,嘻嘻哈哈的结伴,迎着接亲队伍就要跑去,准备抢喜糖揣兜里,回头慢慢吃。

    庄家大门热热闹闹,冬风猎猎,却也挡不住大家伙儿的热情。

    这会儿,或老或少的乡亲们,个个探着头外头瞧,待瞧到那接亲回来的三轮车和自行车,每个都笑得不行,嘴里说着吉祥喜庆话。

    有机灵的,事先就受了庄志安的委托,瞧到迎亲喜队时,当即就拿事先准备的香条将鞭炮点燃。

    一瞬间,这儿炮竹连天地响,空气里都是硫磺的烟气,热热闹闹的。

    “这鞭炮——志安大手笔啊。”

    “要我讨这样好看的媳妇,我也大手笔!妈,你别给我相看媳妇了,我要和志安哥一样,自己给自己找媳妇!”

    “好好好!你自己找媳妇,我瞅着你,看你到时能找回个什么样的!嗤…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样,志安又什么样!”

    “……我怎么了我,我好着呢!就你眼里瞧不到我的好!”

    话赶着话,一对母子还闹起了口角。

    “好了好了,志安结婚呢,你俩要吵,回头回家慢慢吵。”

    劝的人看着这对母子相互别过头哼气,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千人千面,这母子之间的情谊,那也是各不相同。

    ……

    “迎新娘来迎新娘,我看新娘好容装,一步桃花开,二步李花开,三步莲子结,四步永结同心结。”1

    “好!”

    潘垚跟着人群拍手,就见喜娘画着喜庆的妆容,鞭炮的硫磺烟气还未褪去,她走在新娘子旁边,眉飞色舞,嗓门大大地说着吉祥话。

    周围的宾客都捧场,喜娘每每喊一句,大家就更热情地喊一声好。

    声音如排山倒海。

    喜娘不甘示弱,下一句吉祥话说得更动听,也更大声了。

    庄家热热闹闹的。

    潘垚瞧着人群中间的丁玉如。

    新娘子今天极美,穿一身红色的毛呢大衣,裁剪适宜,在大家都穿着厚袄子的冬日里,她尤其的亮眼。

    头上还戴红色的塑料花,还有亮晶晶的碎片。

    她带着浅浅的笑意,面有些羞涩,旁边,庄志安笑得咧着大白牙,那模样生动地描述了一句话,开心得像个大傻子!

    潘垚偷偷笑了笑,赶紧将挂在脖子的相机拿起。

    快门一阵按,接连有“咔擦”的声音响起。

    她将这热闹喜庆的一幕拍了下来。

    ……

    新郎领着新娘子去堂屋,那儿也挂了红棉布扎的大花,这是要拜天地见高堂。

    新娘子敬杯茶认认亲,还有红包拿。

    堂屋见礼,那儿围了好一些的人,喜娘嘴巧,吉祥话说了那句还有这句,句句不同,喜庆又诙谐,逗得大家大声喝彩。

    潘垚瞧到了,原先只想随个五块的,被喜娘巧嘴一通说,吉祥话奉承又夸赞,把婶婶阿婆说得像一朵花,叔伯赛潘安。

    这不,人开心了,手头就大方,红包顿时翻了一番,阔气的给了张大团结。

    潘垚咋舌,瞅着喜娘钦佩不已。

    乖乖,回头姐夫得给人包个大红包!

    不包都对不住这张巧嘴呢。

    拍了好些张见礼的照片,这一处人多,空气闷得很,瞅着流程都差不多,唯一变化的,就是给钱的长辈面孔不同。

    潘垚待不住了,往外头挤去。

    她一路走,一路拍。

    没什么特定的素材,翻炒冒烟的大铁锅,蒸笼里搁着的雪蛤干炖排骨,庄家牵起的灯串,偷懒抽一根烟的大师傅……

    想了想,一道灵炁朝照相机涌去,再按快门,远远的,潘垚将庄家屋宅这处的【囍】字定格。

    如雾似岚,阳气上升,阴气下沉,相互交织缠绕,汇成双喜一字。

    红光耀耀,吉祥又如意。

    ……

    庄志安这一处很热闹,笑声不断,沿着将军巷再往下走几步,到另一处庄家,只见院子的大铁门前同样贴着一对喜联,这儿却冷清得很。

    许丽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从吉时前等到吉时过,却没有等到今日说好要挪花的大权。

    “怎么还不来?”庄东福也诧异,探着头瞧了好一会儿,还走出大门去街口瞧了瞧。

    没人,大权家没来人。

    “也不要紧,”见许丽云脸色不好看,庄东福宽慰他妈妈,“左右这六百六十六咱们是拿了,挪不挪花,那是大权叔的事。”

    不亏,怎么瞧都不是他们家吃亏。

    知道个什么!

    许丽云瞪了庄东福一眼。

    “不行,我得去问问。”

    许丽云坐不住了,回屋牵了自行车,就想上大权家问问。

    旁边,庄东福瞧着这自行车,再瞅瞅这呼呼刮风的天气,缩了缩脖子,脚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他半声也不敢吭,就怕他老妈使唤了他,叫他跑这个腿。

    要他说啊,这急啥,明显就不是他们家该急的事儿!钱都揣口袋了!

    上赶着做啥,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你!

    许丽云瞧到庄东福的那一下后退,知儿莫过母,养他十八载,就是他撅个屁股,她都知道这孩子是要屙屎还是放屁。

    当下,她心中就是一寒。

    突然的,许丽云心里有些悔,再回头看身后那郁郁葱葱,随风而摇的山茶,那张染了岁月痕迹,却依旧能瞧出几分姣好面容的脸上出现了分迟疑和懊悔。

    当初,她是不是行了个昏招?

    别人家的孩子…当真养不熟?

    许丽云目光定定地看着庄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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