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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31-40(第23/28页)
昨夜……鹿门巷的泥路留下两道新车辙印,或许是文凤真来过了。
辽袖恹恹地靠着软榻,眼里坠得慌,没什么精神。
她每年立春后都会生病。
从前陛下在她生病后,会请天桥上卖艺的耍杂耍的,进宫表演给她看,这些民间奇事新鲜得很。
蚂蚁列阵撒豆成兵,斗虫鸟戏。
她小小的一个,窝在陛下怀里,露出一截俏生生的下巴,黑漆漆的乌瞳,鲜见地展露笑颜。
临走的时候,手艺人又将密门诀窍教给宫里的小黄门,让他们想法子哄她。
宫里人人知道,辽姐儿名分未定,但她有些特殊,得小心伺候。
她身子羸弱,喜静不喜动,容易生病。
那时候,宫人们挤破了头想去她那里当差,因为新帝最常去那里,是块肥水油缺。
辽姐儿在宫里待了三年,一直无所出,被朝堂抨击,用些社稷子嗣大义之类的言辞。
每回提起这个,新帝一双眸子阴郁得可怕。
有一回,一个不懂事的小黄门,将朝堂上说她无法生育的话,传进了她耳朵,辽袖愣住了。
当天夜里,这个小黄门便被司礼监打了板子逐出皇城
回过神来,辽袖捻弄着手上新打好的穗子。
窗子外雨水充沛,淅淅沥沥打在屋瓦,时断时续,辽袖这场病也如绵绵春雨。
雪芽有些担心,摸了摸姑娘滚烫的耳根。
姑娘从前在乡下庄子,倒比如今开心得多。
虽然乡下连一根针线都要节俭,夜里为了省灯油,早早上床休息,没有读书识字,粗茶淡饭,想吃块猪肉或是饴糖都得走十里路去镇子上买。
但是那时候的姑娘,面皮总透着健康的薄红。
每逢初九十五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地去赶集,灯市烟火缭乱了人影。
冬日跟槐哥儿进山林猎狍子,头戴一顶虎皮小帽,笑起来睫毛长长,乖巧动人,瞳仁有光。
姑娘不是有大志气的人,如果她一辈子待在乡下,跟老实敦厚的男人成婚生子,或许会更开心。
雪芽轻唤:“姑娘,你醒了,我给你炖了鸡汤。”
辽袖尝了尝滚烫的鸡汤,身子暖和一些,出了王府。她胃口渐好,下巴也圆润了,脸颊添了肉,瞧着更讨喜。
雪芽提起让她高兴的好消息:“老祖宗那边传话,订过了亲,您就安安心心回王府待嫁,您总是要在小姐闺房里出阁的。”
辽袖心里宽慰,下了床,披上长衫,窗子外更鼓沉沉,万籁俱寂。
稚桃没几日已经生得这样大了,坠弯了嫩青树枝,老槐树抽新芽,枝繁叶茂,满地落荫。
和煦春风扫过无人长街,吹散了辽袖心头的阴翳。
她裹了毯子,细白通透的小脸晕着薄红,晒着窗子透过来的阳光,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犯困。
一角白墙乌瓦外头,停了一辆崭新的华盖马车。
雪芽原蹲在门槛,瞧见甲胄肃冷的侍从,一下子跑进堂里,还未来得及通报。
他已经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雪芽心下咚咚跳个不停,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雪芽正要见礼,他一抬手,左手仍缠着绷带。
“不必,我是来送光阴的。”
雪芽稍舒了口气:“多谢——”
文凤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略一侧头。
“听说辽姑娘病了,奶奶心疼得紧,非要我来看看辽姑娘,不介意吧。”
雪芽朝后头递了个眼色,姑娘正在书房休息呢,不想人打扰。
再说了,他昨夜不是来过了吗?还弄得被子一片湿泞狼藉。
还未来得及收拾,侍卫已经不由分说地用掌心推开门。
这是文凤真第一次进她的小书房,淡淡墨香,跟她身上的不同,她脖颈处多了潮湿的甜腻气息。
辽袖安静地闭眸,乌发铺陈,一副娇懒的姿态。
他放肆盯着她,日头下少女细腻皮肤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单薄的轻衫,柔软贴合腰身。
昨夜手指头强硬地撬开她湿腻腻的唇齿,出来时扯了银丝,那是什么滋味。
他无声地咽了咽喉咙,坐在榻前,捏了捏她的耳朵,软又通红。
辽袖被捏得不舒服,含含糊糊中,溢出一声叮咛。
极低,却轰然一下子,在人心头炸开。
辽袖迷迷瞪瞪睁开一双眼,透着怔忪,眨了眨,还以为做梦。
她蓦然坐起身,睁圆了一双乌瞳,见到他身后的老鹰,从林场疗养许久,精神抖擞,毛色劲亮。
辽袖鼻尖冒汗,脸颊被晒得微红。
“殿……殿下……”
春日中,文凤真眉眼格外清冽。
一袭金丝银线滚边儿,露出一截茎绿中衣,上品翠珠镶嵌,次第列开,蟒带坠下一绺碧玉穗子。
“你瘦了。”
他漫不经心饮了口茶:“瘦了不好,我就跟奶奶提过,你在外头容易吃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辽袖站起身,坐在一旁的书案,对他的冒犯些不满,敢怒不敢言,只好软着调,好声好气地说。
“殿下,您看过了,可以跟老祖宗复命了。”
他起身,走在她背后,辽袖顿时脊背一僵,后背贴上了滚烫。
辽袖脑子一片嗡鸣,他说的字一个也未听清,文凤真轻声。
“光阴是我们的鹰,你不关心它吗?”
“还是说,你不要它了。”
谁跟他是我们!
辽袖恼羞成怒,气血上涌,被他这话气得身子颤抖不停,手指打着哆嗦,双眸满是恼怒。
少女眼角逼退了湿润,绷着张脸,汤圆儿似的两颊鼓起来。
她抿直了唇线,瞪着他:“殿下!”
文凤真似不在意,凤眸底的一团深色浓得化不开,他慢悠悠开口。
“辽姑娘,你这间书室的帖子,我方才欣赏过了,不知,能否有机会——”
文凤真俯下身,似是不经意地将她整个人拢着,一只手搭在桌面,极轻易地禁锢住了她。
恍然不自知这动作有多亲密,多暧/昧,他面无波澜。
他极斯文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桌面,在她心头划开一阵寒意。
“就在这里,写给我看。”
他的声音很低,叫人面红耳赤。
辽袖不愿被他笼罩着,只是一把软腰伏低,压得愈低,滚热愈近,迫于他的威慑,叫人喘不过气来,血涌上头。
文凤真瞥了一眼这张书案,他记得在梦里。
少女被抱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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