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阀之上: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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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长公主笑着道:“陛下猜对了。”说罢将旁边侍女手里的托盘拿了过来,上面是一盒宫香,“我看了这么多东西,就这样最好,弟弟可别嫌弃。”

    魏帝哈哈一乐,大手一挥道:“知道是姐姐想要,朕赢得都给你,你且拿着罢。”

    众人都知道那是刘炳和琳琅故意将长公主写的摆在最前面,那灯谜写的干净利落,线索明显,都是摸着魏帝的性子来的。见皇帝长公主姐弟亲昵,也都随着哈哈一乐,气氛立刻就上来了。

    魏帝一猜完便回到自己的御座上休息去了,留下众人围着五颜六色的宫灯猜谜。皇后猜完之后也回去了,接下来便是元洸。陆昭只见众人的目光都在灯谜上,便对陆归使了个眼色,举了酒杯向魏帝那边慢慢走过去了。

    “站住。”长公主倾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捉住了陆昭的手腕,然后回头对保太后道,“阿母,孩儿这儿捉着两个偷溜的。”

    众人笑作一团,保太后道:“你这猴儿,陆侍中才名冠绝京城,你还要怎样考她?”

    长公主假装赌气道:“阿母偏心她一个也就罢了。”

    保太后摇了摇头,笑着道:“那便只让浔阳侯挑一个猜罢。”

    陆归原本无心猜谜,但见保太后如此说了,也只好上前凑趣,左顾右看也不知选哪个。其实这游戏先猜的占优势,等越往后,难猜的都留下了,自然有那些文臣们兜着。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几个女眷见陆归迟迟不决,只当他害羞怯场,轻轻笑开了。

    陆昭向前稍进一步,帮忙圆场道:“兄长是觉得这些宫灯做的漂亮精巧,风趣别致,不知道挑哪个了。”

    魏帝和蔼一笑,对陆昭道:“你去帮你兄长挑一个。”

    陆昭诺了一声,仰头看一遍,拿起挑竿,挑了一盏桃木做的六角宫灯。那盏宫灯用樱红色的灯纸糊的,金色的灯尾上没有流苏穗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小巧的蜜色珠花,璎珞打成飞鸟的形状。灯上写了两句四言:乌头半白,最苦参商。槟榔一去,已历半夏。只说是打一草药。

    陆归一向不在这些杂艺上用心,一时猜不出来,便瞎说了一个:“是荞茶。”刚说完,便看到后面的陆昭微微摇了摇头。

    “不对。再猜。”长公主道。

    旁边有一个不知是哪个文臣,好心提醒道:“里面有浔阳侯姓名中的一个字呢。”

    陆归想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道:“是当归。”

    长公主却道:“这次虽猜对了,罚却免不了的。浔阳侯既第一次猜的是荞茶,我看就罚喝苦荞茶吧。”

    保太后点头道:“处分得当。”

    此时已有内侍端着托盘上前,上面是只一甜白盖碗,茶水温度刚好。陆归取过茶盏,饮了一口,立刻皱眉道:“好苦。”

    长公主倾华莞尔道:“这茶是你妹妹开宴前在后殿泡的,可怨不得我们。”引得满座大笑。

    既领了罚,还要念一句诗。陆归诗词上还算用了功夫,随口拈了鲍照的《代北风凉行》道:“问君何行何当归。苦使妾坐自伤悲。”

    原本坐在远处的魏帝听了,忽然微笑对身边的陆妍道:“你家贤侄也算的上大将之才,没想到也重儿女情长。”

    在场众人只当长公主爱玩笑,并不过分深究。忽然,长公主倾华叹了口气,淡淡道:“哎呦,这个归字。”

    第137章 死签

    “怎么?”魏帝饶有兴致问道。

    长公主立刻换了笑颜, 道:“陛下,依我看陆公子这个归字取得巧,却也不巧。”

    保太后听了亦问道:“何解?”

    长公主思忖了片刻, 道:“陆公子帅君归我大魏,这便是归字的巧处。可现在陆公子已然在咱们大魏了, 这个归, 又是要归何处呢?”众人皆知长公主最爱开玩笑,话音甫落,人群里发出了几声迎合的笑声, 然而忽然觉得语气中有些不对,不免又肃了脸。

    陆昭手中握着酒觥, 如擎匕首。这句话看似玩笑之语,但却阴毒得很。

    自举家北上之后, 陆昭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极力抹去南人的影子,以及遗族的界定。一次次利益切割, 一次次不遗余力地夺取事功,甚至在安定问题上, 不惜拉拢王谧作为执政外壳, 就是要让南国遗族的身份淡化掉。而在凉州,她以身犯险,即便是牺牲在金城, 至少也能为家族挣得一张护身符。

    而长公主的一句话几乎要让她毁其功于一役。就算是魏帝今日迫于求生,还会相信自己的兄长,但终究也会埋下祸根。

    陆昭迅速地从人群中走出, 稽首跪叩在魏帝面前道:“臣女的兄长在外漂泊多年, 能够回到魏国,皆因仰赖陛下天恩, 这个归字,也是陛下赐予兄长的机缘。如今兄长已经归来,还望陛下另赐一表字,以示教诲。”

    以字释名,彰表其德,陆昭决定将最终的解释权交给魏帝,虽不能尽数洗刷遗族之名,但若能在本朝皇帝手中定下基调,来日也不会再为他人利用。

    魏帝略微沉吟,点头命刘炳道:“取纸笔来。”

    刘炳一声令下,纸笔已是现成。魏帝提笔舔墨,思索了片刻,在纸上写下了 “沉辉”二字,然后示与陆归道,“沉辉熙茂,清尘熠烁。你家是东吴陆氏之后,这一句,出自陆云之手,颂的又是其曾祖陆逊。东吴降后,陆氏兄弟因卷入政变而双双丧命,不可不谓可惜。不若当年陆伯言,效忠明主,镇守一方,祐德子孙。这世上成就大功业者甚多,得归其命者甚少,又有多少人愿意将光辉黯藏,化作家族万代的平安。朕择这两字与你,愿你有心,得先祖其一,光耀门楣。”

    陆归听罢,立刻行了大礼,叩首恳切道:“陛下过誉了。此字是臣陆氏一门的荣耀。臣陆归叩谢陛下天恩。” 他的额角早已汗流涔涔,此时魂魄才从新躺回了心口。

    既赐了名,魏帝也重回御座,鼓乐重新起奏,歌舞再度摆开。文臣们执笔题咏,飞墨流章,仿佛有书不尽的繁华,道不尽的完满。

    “皇帝上一次题表字,还是王叡在的时候罢。”保太后独坐在另一端,头上的宝钗在光下熠熠生辉,却因簪了数支,投影在绛帘之上,反倒是一团黑暗,“不知不觉已有七年了。”

    皇帝一时怔忡,点了点头:“是了,当年王子卿也不过十六岁,朕还是太子。”两宫卫尉还没有他的人,御阶上凉王旧臣的鲜血还未洗刷干净。

    “七年。”保太后笑了笑,连同眼尾的花钿也明明闪动,让人恍然觉得似有泪水含凝其中,“春笋可发十丈,少年终成权巨。不过半生时,却过半生事。皇帝,老身的亲生儿子早就死了,老身也一直把你当做亲儿子对待。自易储之变,已是二十年之久,你我虽非亲生母子,缘何仍不能相知?”

    她所担忧的,陆昭明白。那部《法华经》无疑是陆昭抄录,在李氏忌日之前放在那里,只等自己来发现,这才有了后面贺存拦截渤海王驾,导致丞相府失陷的结果。保太后的高位在下一任国君时,便是待以处决的刑椅,贺祎谋的是家族百年的荣耀,而她谋的,不过是晚年的富贵平安。她的忧虑与过往,敌人尚且知晓,她膝下长大的孩子却不曾了解。

    “阿娘的担忧我何尝不能明白。”魏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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