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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门阀之上》 280-300(第20/25页)
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陆昭回头看,却是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身配印绶,应是有官爵在身。如此厌恶南人的那必然是出身北方世家,如今关陇豪族已经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敢不要命地在她脸上跳的也就只有薛氏和韦氏的人。
“殿中尚书好重的威风啊,果然南人轻荡。”几名随行子弟也面露讥笑地附和着。
来的人陆昭并不识得,但是柳匡如却识得。陪着印绶的正是韦宽之子韦崇,近日才加封关内侯,暂任黄门侍郎。而他身旁几人,一个是薛琰之子薛芹,另一个则是薛琬之子薛益。
柳匡如闻言先行站出,冷笑道:“原来是新封的关内侯,韦兄见谅,长安关内侯不知凡几,个个配印,恕我难识。”关内侯自前朝起便愈发的不值钱,算是爵位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韦崇亦不示弱:“仲正倒是独树一帜,北人名门竟要为貉子驱使发声。”
柳匡如则朗朗一笑:“君子既见不平,自要鸣之。倒是可惜君兰你新任黄门侍郎,只在黄门之下候差,若能在上林苑门口值侍,必然不会有此等恶事发生。”
黄门侍郎自前朝才为清贵之职,但也难免与阉宦所任小黄门加以混淆,柳匡如言语模糊,也多有羞辱之意。
见韦崇失意,薛益则向前一步道:“柳仲正,你也算我关陇清贵之家,河东望族,令尊执掌兖州,肩负方镇。如今竟自甘下贱,与貉子门户联姻,不为北人同乡发声,实乃乡原德贼。”
陆昭听到这话,不仅眉梢一扬,能用孔圣人的‘乡原,德之贼也’来骂人,可见薛氏家教独树一帜。
然而薛益似乎得益于当年父亲在城头被她骂倒的教训,同样一轮过后再接一轮,高声不止:“如此寡廉鲜耻,见利忘义,也配为我河东世家?即便得托陆氏骥尾,尔也不过一围绕劣马饮血之蝇而已。上林皇苑,虽容百物,但若你敢四处招摇,自有莺雀叼食。”说完又大手一挥道,“君兰,我们走,秋风尚清,不要与这些劣等门户共沐!”
听到薛益一通陈词后扭头就要走,陆昭也不由得为之一惊。这哪里是薛琬的儿子啊,明明是自家门生。不过若是轻饶这些人,也实在对不住对方这份才华。陆昭遂叫来随从,下令道:“替我去尚书台取一份履历来……”
第297章 角力
韦崇见陆昭正与宿卫低声交谈, 这才想到上林苑仍是护军所辖,心里顿时有些忐忑,生怕对方借由此事下黑手, 因此有些慌张道:“怎么,小貉子要去找老貉子搬救兵了?”
陆昭目光略有悲悯, 付之一笑道:“宫商角徵俱全方可成大音, 朱墨青白俱备方可摹世界,以宫笑角,以白诋青, 不过陋儒而已。除一陋儒,何须王师?我这里不过有一份履历而已, 一会儿会让人转呈黄门侍郎,届时也要看看韦黄门是否需要王师相助。”说完也不待韦崇回答, 便回身继续接待入苑的宾客。
上林苑离尚书台颇近,从东门穿行再折返向北几步便是官署, 随从很快。柳匡如见韦崇等人汹汹而来,无恙而走, 不由得有些气馁。然而看到那位随从所取来的履历后, 眼前一亮,道:“殿中尚书将此文移交与韦崇,其必暴跳如雷。”
陆昭笑着拱了拱手道:“久在兰芷之畔, 我也实在难识藜莠,便劳烦正仲代为通传了。”
柳匡如正烦闷于自己舌战不利,见如今有一羞辱对方的机会, 自然分外踊跃:“殿中尚书稍后, 苑中既然藜莠当道,一把野火足矣。”
很快, 柳匡如便在上林苑河边找到了正在游猎的韦崇等人,随手将那份履历交给了韦崇的仆从,随后叹息地看着对方。
韦崇也是满腹狐疑,然而看到履历上的名字后便不能淡定,直接将这份履历翻到最后一页,再抬起头时已是目眦尽裂。他翻身下马,行至柳匡如面前,不顾众人劝阻,直接拎起了对方的衣领:“此事必是尔等杜撰!”
柳匡如看了看对方捏着衣领的手,淡然一笑:“此履历从尚书台而出,经手几人,不乏有德高望重的台辅,还望韦君慎言。不过你父亲竟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与始作俑者同陈瓦下,我是不知你父究竟是仁慈太过,还是懦弱不堪。或许男儿一二血性已在韦君你出生后便遗流殆尽。”
“你住口!”韦崇一把将柳匡如推开,目中怒火更盛。
柳匡如后退几步,随后立稳,略微整理了衣襟,随后道:“尊府长辈,行台政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与其堵住旁人悠悠之口,不如学学刘庄刘严之,与仇人血溅三尺。”
韦崇旋即翻身上马,怒目戟指柳匡如道:“此事我自会验证,若是你戏言,休怪我韦家不客气。”
柳匡如只冷笑一声,旋即拂袖而去。
薛益和薛芹二人也面面相觑:“君兰,上面所书到底是何事啊?”
韦崇垂首目光灰冷道:“族叔因略阳民变一事以乱军法之罪处死。”
薛益目光疑惑,但薛芹曾与韦钟离同为王泽麾下僚属,对此内情怎能不知,因此也有些不能坦然。首先,韦钟离乃是死于太子剑下,不管论罪如何,韦家心里会不会带着这块心病与太子的亲妹妹联姻这就值得商榷。再者,略阳民变一事终究是征西将军王泽一手策划,酿成流血之祸。韦钟离受王泽之命前往太子面前劝说,可王泽却被刘庄追杀一路逃跑。王家事后对于韦钟离之死也没有过问。这件事,汉中王氏也有责任。
时人崇尚血亲复仇,先前刘庄提刀杀向王泽,虽然螳臂当车,但也堪称勇烈。事后刘庄虽然因民变之事不再任天水太守,但是却因不畏豪权勇烈闻名陇西,再加上王征西已死,没过多久便成为了南凉州刺史府长史,倒也没有走向绝路。
想至此处,薛芹愈发觉得此事难以善了。毕竟王泽是王叡的嫡亲叔叔,如果韦崇不能拼掉王叡,那么就注定要退出备选了。
韦崇知道薛芹曾与自己叔叔共事,眼见薛芹的脸色愈发难堪,不再多言,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必然有几分真的了。
“君兰,我……”薛芹见韦崇这样望向自己,也是支支吾吾。
韦崇愤恨地一甩马鞭,道:“我去问我父亲!”
这边厢,陆昭则向门口负责安排马车停靠的宿卫道:“让其他人的马车把汉中王氏家的和京兆韦氏家的马车统统围起来。”
既然注定要在这里烧一把火,要是人都跑了还怎么看戏。这件事情闹大,不仅韦氏难以收场,那些宗王一个个只怕也不能坐视不管,让一个可能仇恨皇室的世家成为公主驸马。韦宽之所以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因为让儿子成为帝婿获利更多罢了。此事若让韦氏宗族得知,韦家内部也会闹得十分不堪。
待陆昭将族人乡人安排完毕后,忽有人来通传:“殿中尚书,雁云寺正有高僧主持清谈,车骑将军和王相国已经开始对上了!”
陆昭正欲随那人指引徒步过去,只见一人一骑行至眼前:“走路去一刻才到,岂非要错过玉辞金言,咱们骑马过去。”未待陆昭反应过来,元澈早已把她抱上了马背。
两人同乘一骑,陆昭的背就自然而然地贴在了元澈的身前,对方的下颔也若即若离地触碰着鬓发。啪,元澈轻轻拍了一下她拽着缰绳的手:“抱着马脖子,你没被人带过骑马吗?”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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