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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心欲燃》 60-70(第5/19页)
上当朝天子呢?
可配不配,从来都不是旁人说了算。至少萧沁瓷从未觉得自己?配不上皇帝。她所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她的美貌吸引,肤浅又愚蠢,又是如出一辙的凉薄无情,皇帝也不比他们强上多少,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赢到了最后。
萧沁瓷想起了皇帝的名?字,李赢,皇帝的野心全在这个名?字里昭然若揭了,她要想赢,得付出更胜从前百倍的心力。
萧沁瓷撒了鱼食进去?,面容冷淡,宫人一时竟不敢看?她,只觉得今夜的玉真夫人着红描金,美貌更胜从前,竟有种秾艳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错觉,似乎再?多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想痴痴的一直盯着她。
她头?垂得越发低。
御前的人刚好在这时送了守岁的吉祥盘来,里头?放了五个青苹果、一把红枣和几个柿子,取清平五福、事事如意之意,消夜盘里放些蜜饯糖果,盘上描着喜鹊登枝的图样,看?着便?喜庆富贵。
萧沁瓷随手拈了颗枣子放进口中,枣核都被剥掉了,甜的很。
“放着吧。”
……
除夕一过,初一便?是大朝会?,从初二开始罢朝三日,这三日两仪殿也要封笔,皇帝也不得清闲,他仍是在西苑的明理堂处理政事,礼部又将追封的章程拟了出来,皇帝要在几个谥号中择一个。
太子妃去?世之后是没有追谥的,礼部原本的意思是沿用惠安太子的谥号,但?被皇帝否了,他母亲去?世前的最后几年,已经和惠安太子到了相见两厌的地步,没必要还要在这上面添堵。
萧沁瓷照常也在明理堂,将礼部的章程都看?过了,问:“陛下?是为难什么呢?”
皇帝回神:“朕在想,给?母亲的谥号要挑哪些字比较好。”
萧沁瓷想了想,说:“我记得,陛下?说太子妃是个温柔的人,温字太薄,不如端字贵重,”她执笔在纸上写了个“端”字,“这个字如何?”
“还有呢?”他不准备将惠安太子的谥号加在母亲谥号的前面,只一个端字又太少了。
“那?就是陛下?该考虑的了,”萧沁瓷搁了笔,“那?是陛下?的母亲,自然由您想才最合适。”
说得也是。皇帝想了想,最后在萧沁瓷所书的端字后添了一个懿字。
初八一过,太后将皇帝追封的事完成得很漂亮,随后太后便?送了一份礼至寒露殿,萧沁瓷正看?着宫人们手脚麻利的换下?牌匾,将那?改了一个字的“含露殿”挂上去?。皇帝年前就吩咐人做好了,选了个良辰吉日换上去?。
绿珠姑姑并没有多留,她奉太后的令为萧沁瓷送东西来,送完就走了。
萧沁瓷收下?了那?个盒子,只让兰心姑姑放好。
正月里宫里宫外都忙,时间悄无声息地就从指缝里溜走,翻过年萧沁瓷便?觉得日子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上元佳节。
自丹阳门到与凤阙下?起了绵延数里的灯楼,金山璀璨相接,流彩辉映,还有百戏人物、生肖神兽栩栩如生。皇帝会?在那?日登楼与民同乐,萧沁瓷在灯楼将起时便?在高台上看?过,其下?花灯都做了各色形态,争奇斗艳。
他们在去?两仪殿的路上看?过一眼,皇帝饶有兴致地说:“今年的灯楼扎的比往年要好看?。”
“是吗?”萧沁瓷随着他目光望过去?,她已记不起上元灯市是何种景象了,“灯花入万户,是盛世之景。”
不过简单对?答两句,他们便?继续往两仪殿去?。从前的上元节皇帝登过凤楼之后便?立即回西苑清修,他不大会?欣赏灯市如海的盛景,只消看?一看?长安繁华热闹之景,得知百姓安居乐业便?好。
正月十?五,金吾驰禁,开灯燃市①。皇帝今夜要登凤楼,萧沁瓷不好跟随,便?想先回西苑,皇帝却让她换了衣裳,先至光安门上等着。
他道:“你不是说灯花入万户是盛世之景吗?站在宫楼上哪能瞧得清楚,朕带你出去?看?看?真正的繁华灯市。”
萧沁瓷一怔,竟有些无所适从,她很多年没出过宫了:“出宫?”
“是啊。”
“但?今夜陛下?不是要巡视兴庆二宫吗?”皇帝车架巡游,还要赏赐群臣,怎么能有时间和她一起出宫呢?
皇帝并不多言,只让冯余跟着她去?。
萧沁瓷换下?宫装,穿的是皇帝着人给?她备下?的衣衫,她适合明红重紫这样富丽堂皇的颜色,能压住她容色的清冷。
光安门就在与凤楼下?,仰头?就能看?见火树银花,离得远,她该是看?不见楼上登顶的天子,但?他似乎就是有那?样的气?势,能让人一眼瞧见。
人影在千万明灯中被衬成了黝黑墨点?,萧沁瓷眼中倒映星海,原本该什么也看?不清,可她固执地仰头?看?了半响,久久未能挪开视线。
冯余学着萧沁瓷的的举动也仰头?望上去?,他什么也看?不清,但?也能知道那?是天子所在的位置。他暗喜,怵着萧沁瓷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这不是门道就来了么?他越想越高兴。
但?萧沁瓷看?的不是皇帝,能登与凤楼的皆是重臣。英国?公府鼎盛时年年都能享此?殊荣,萧氏的臣子随侍在帝王身侧。
她这样仰头?,看?到的是凌于众人之上的地位,还有至高无上的权柄。
……
小红纱灯球被放下?,皇帝掀帘进来时还带着外头?的寒气?,萧沁瓷被冷风激得侧过头?去?,想要躲开来自天子的锋芒。
他才从与凤楼上下?来,虽然已经换了常服,但?接受过的万民朝拜还镌刻在他身上,没有一刻能比现在更让萧沁瓷明白帝王二字的含义。
那?是她个人不能抗衡的庞然大物。
她没有看?得起过李氏的贵胄。平宗昏聩,吴王平庸,楚王骄矜,至于天子——他自负。
他们不过是借着姓李的便?捷和男子的身份,天然的便?能达到女子不能企及的高度,他们借的那?种东西,叫做势。
这是女儿家难以渴求的东西。
萧沁瓷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更恨他们的理所当然。
她没有让自己?的眼神露出端倪,在昏光中看?着窗沿一角。
“冷么?”皇帝把帘子放稳了。
“有寒气?。”萧沁瓷稳稳坐着,回了一句。
“你身体太弱了,总这样怕冷。”皇帝拧了眉。
萧沁瓷面不改色:“没什么,忍一忍便?过去?了。”
皇帝道:“回宫后让刘奉御仔细给?你调理。”皇帝似乎已经忘记了刘奉御曾撞破过的隐秘,提起时面无异色。
“是。”萧沁瓷只是淡淡应了,对?此?没有想法。
车轱辘辗过积雪,马车驶出兴安门,绕过兴庆宫,便?到了朱雀大街上。再?穿过坊市便?闻喧沸声音齐齐而来,萧沁瓷忍不住掀帘去?望。
新雪初霁,明灯在前如繁星齐落尘世,火树银花不夜天。这是长安的东市。
“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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