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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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很?难寻。

    数百上千计的百姓所经之处,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唐久安一路追踪,越走越觉得这条路熟悉。

    是她离京时走过的那条路。

    也?是她最后一次和姜玺同行的路。

    她从来没有刻意想起过那天,但?此时策马走过这条路,当时的天气辰光、当时的风声和云层,好?像一下子都从记忆里翻了出?来,清晰得仿佛昨天这才从这里经过。

    顺着这条路,她望见了当时那家迦南人与京城百姓起冲突的面馆。

    面馆外的人群层层叠叠,一重又一重,远比那日要多得多。

    在人群外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百姓们的表现很?奇怪。

    一些人十分狂热,不断往前挤,一些人又有些畏缩,不断往后退。

    有些人甚至掩面而逃,脸色苍白?,神情甚是仓皇。

    唐久安在外围看见了周涛和周涛身后的羽林卫。

    有周涛在此压阵,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唐久安这样想着,心安了一半,将斗篷的帽子戴上,遮住半张脸,顺着人往前挤。

    “一百零三!”

    紧跟着唐久安又听到了徐笃之的声音。

    唐久安另一半的心也?快放下了。

    只是徐笃之向来温和沉稳,唐久安还从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如?此紧绷过。

    她随着人流继续朝前。

    但?凡是往前挤的人,面上皆带着兴奋之色。

    “他这样的人就该如?此!”

    “对,这是报应!”

    “咱们是为文大人报仇!”

    旁边有人低低道:“可他毕竟是太子……”

    “嘿,他早就不是太子了,你看谁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当太子?要还是太子他会这样?”

    “可是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立刻有人喝斥:“你懂什么?!这都是文大人显灵!否则以?他那等十恶不赦冥顽不灵之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肯这样做?!”

    那人没有再说话?,但?站了一阵,终究还是挤出?人群,走了。

    他转身之际,唐久安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忍。

    唐久安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挤开前面的人。

    被她挤的人并没有着恼,反而劝道:“莫急莫急,每人一鞭,谁都有……”

    唐久安一把将人推开。

    视线再无阻隔,她看见了姜玺。

    姜玺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背上衣衫破裂,鲜血淋淋。

    一人从上一人手?中接过鞭子,对着姜玺的背心就是一鞭。

    姜玺仿佛已经失去知觉,没有□□也?没有痛呼,只是整个人颤了颤。

    鲜血湿透他的衣衫,缓缓在膝下洇出?暗沉的一片。

    唐久安:“!!!!!!!”

    “一百零四!”

    徐笃之面色铁青,继续喊。

    下一人正要接过鞭子,被唐久安一脚踹飞。

    唐久安一把接过鞭子,鞭身腻滑,沾满鲜血。

    “你们——你们怎么敢?!”

    唐久安问在场的百姓,问徐笃之,也?问观望的周涛。

    “谁给?你们的胆子?!”

    徐笃之沉痛别过脸:“这是殿下的命令。”

    一只带血的手?抓住唐久安的衣袖,姜玺慢慢抬起头,满是鲜血的脸上似是难以?置信:“……唐久安,是你吗?”

    唐久安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是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很?沉稳,她轻声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得晚了。

    她解下背后斩/马刀,呛然出?鞘,刀身立即在姜玺身边清理出?一道净空。

    “谁再敢碰这根鞭子,用哪里碰的,我切哪里。”

    她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大,既不威严也?不刚猛,粗听上去很?像是好?言规劝。

    但?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觉得骨头一阵发寒。

    她的目光和刀光一样锋利冰冷,人们毫不怀疑她能说到做到。

    “唐久安……”姜玺的声音很?虚弱,“如?果你还当我是东宫储君,就退下。”

    唐久安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过的,若是抓住了偷神龙冠的贼人,就在这里打上三百鞭,在场百姓,皆可行刑……”

    唐久安大怒:“可那不是你偷的!”

    “但?总要有人为文大人的死付出?代价。”

    姜玺的声音颤抖,“这个代价不该由国公府来付,不该由孤儿寡母来付,只该由我来付。是我买下了那顶翠冠,是我中了别人的圈套,是我胸无城府,天真无知,不知世间险恶……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姜玺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骤然大喝:“来!这才一百零四,还有一百九十六鞭,每一鞭我都会受着,除非我扛不住死了,否则你们每人皆可为文大人报仇!”

    他说完,掩口狂咳不已,鲜血自指缝间滴落。

    百姓中越来越多的人后退,包括之前排队领鞭的人。

    人确实生来便会从众,但?人性?并非全然泯灭。

    “大家别听他的,他说的好?听,其?实全是骗人的!”

    人群中有人喊,“大家还没认出?这女的是谁吗?她就是唐久安!就是她偷了迦南公主的手?镯,败坏了我们大雍的名声!太子和她这样的人沆瀣一气,能是什么好?东西??哪里会真正悔过,大家快去鞭打,莫要放过为文大人报仇的好?机会——”

    话?没说完,那条染血的鞭子瞬间找到了他,卷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那人飞跌在地上,死命抓着鞭子,眼睛被勒得突出?。

    “嫌我败坏了大雍的名声,敢问你为大雍的名声做了什么?是保家卫国,还是造桥铺路,或者捐衣施粥?”

    唐久安一脚将他踩在脚底下,冷声,“你爱护大雍的方式,就是指责别人不够爱护大雍,就是辱骂他人伤害他人……若这便是爱护大雍,那我确实不如?你来得爱。”

    斩/马刀的刀尖对准了那人的咽喉,唐久安冷笑:“有你这么爱大雍,倒显得我很?不爱。这对我很?不好?。不如?杀了你,大家便都很?爱了。”

    “小安。”

    徐笃之一把握住唐久安的手?腕,“杀人偿命,莫要胡来。”

    “鞭打太子,不算胡来,我杀一个蛊惑人心以?下犯上之徒,算什么胡来?”

    唐久安一刀刺下。

    “我这是为民除害!”

    地上那人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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