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元配重生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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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若需扪心自问,她倒是从未因路途遥远,而生出过退却、害怕的心思。

    所以,阿耶的话当是对的吧

    到最后,贺七娘只得是看似平静地接过那一叠华美亮眼的胡姬服饰,将发髻编成满背细长的发辫,罩上面纱,以眼下的身份,混进了商队之中。

    抬眼看了看头顶的星空,想到他们马上就要抵达黑沙城,贺七娘忆及以前被她射出后砸在脚下的那只箭矢,轻叹一口气,正打算老老实实回帐篷歇息,却听许瑾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绮娘为何会这样觉着?”

    “嗯?什么?”

    “大长公主”

    “哦哦!这个啊!”

    自听康令昊说她是康家旁支的娘子之后,那些原先还会时不时凑到她面前来的行商,如今都会下意识地保持与他们一行人的距离。

    贺七娘虽不大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并不想问许瑾关于康令昊这话的含义,但她必须承认,少了那些人的打扰,她同许瑾之间说话、做事都方便了许多。

    张望一圈周遭,见果然无人关注他们这边,这才维持住她只是不想被人听见他们议论皇族的想法,挪到与许瑾更近一些的地方,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小声嘀咕。

    “不是你说的吗?大长公主率兵打退了占据庭州城的狗东西,还将他们赶了出去。你想,若她不是担心庭州,怎么会以这样尊贵的女子身份,自东都而来?东都又不是没有什么将军、皇子之类的”

    “这样的人,难道不算厉害吗?”

    嘀咕到最后,贺七娘的声音更低了。

    “是吗?”

    “不是吗?”

    贺七娘视线黏在许瑾脸上,见他的脸掩于篝火之后,跃动的光将他的身子一半掩于暖意,一半割裂于黑夜之中。

    被粘上去的胡须在他面上罩了一片阴影,眼眸掩于额下,亦是暗沉沉,晦暗不明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面色这样难看?

    直觉有些不对,想到在庭州所见的那片密布的墓碑,贺七娘用膝盖撞了撞他的,正打算询问,却又陡然顿住。

    过了片刻,她这才语气别扭地唤出许瑾此时的身份。

    “阿,阿兄?”

    她这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像是取悦了许瑾。

    周身的阴暗气息霎时消退,他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却是很快用手掩住下半张脸,撑住下颌,别开脸去。

    偏生那微微耸动的肩头,却叫贺七娘一眼看出他极力想要隐藏起来的偷笑之举。

    白担心了!担心都被狗给吃了!

    怒上心头,贺七娘索性冲着他抵在自己腿边的脚上用力跺了一脚,顺道还用脚掌狠狠碾了碾。脱口而出的抱怨中,难掩羞恼。

    “笑什么?笑什么?”

    “不是你弄得吗?不是你弄得吗?”

    将脸别在一边,半侧身对着她的人终是招架不住,笑着将脸转过来,一边摆手示意没有,一边告饶。

    “绮娘勿恼,绮娘勿恼,是阿兄的不是。”

    “哼,姑且算你识相!”

    贺七娘半扬起下巴,轻哼一声。眉心坠垂落在眉眼之间,在篝火下映出灵动的光,其下,那双有火苗跃动的眼眸,故作倨傲地睨了许瑾一眼。

    下一刻,那双眼睛的主人,却又在触及他那双眼眸中,溢得像是马上就要漫出来的温柔笑意后,陡然间面容一僵。

    敛去笑意,贺七娘垂下眼,手忙脚乱地将垂在脸旁的面纱捻起,别到耳后。

    将还搭在他鞋上的脚收回,贺七娘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她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说罢,也不等许瑾的回答,便是半垂着头,转过身朝搭好的帐篷而去。

    留下身后那人定定望着她的身影,半晌未动,而后也落下眼帘,用手边的树枝一下下拨弄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篝火。

    只不过,他却是始终守在那小小一方帐篷的阴影之中,一抬眼,就能看清那头周遭的动静。

    钻进帐篷,贺七娘摘下头上的帽子和面纱,脱了外衫和鞋履,蜷缩到铺在毛毡之上的厚实被褥里,望着那道投在帐篷帘门上的身影发呆。

    怔怔地望着那个眼下就守在帐外之人的影子,贺七娘忆起这一路上他对于行商、阿兄身份的得心应手,眼底沁出冰冷的凉。

    这一路上扮演出来的亲近,倒是再一次的,令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

    一夜好眠,听得外头的轻手轻脚的走动与驼铃清响之时,贺七娘业已戴好面纱,收拾好行囊,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脚踩镫子,她翻身坐上骆驼,将目光从陆续收拾齐整后的随从们身上移开,放任视线远眺茫茫无际的草原。

    入了秋,这片草原也已不复夏日的丰茂,在一阵凉甚一阵的秋风中,渐渐染上败落的黄。

    他们这一支在冬日抵达草原前最后抵达的,规模最甚的商队,即将在午后时分,抵达黑沙城。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猜到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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