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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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冷。”祁纠帮他站稳,“做什么噩梦了?”

    郁云凉听见这个问题,眼底的神色渐渐淡下来,那种鲜明的恼怒冷意也褪去。

    郁云凉架着他,让他躺回榻上:“没什么。”

    祁纠并不过多追问,只点了点头,就靠着软枕闭上眼睛。

    郁云凉打来清水,找出药棉绷布准备换药。他解开祁纠的衣襟,才发现好好一件衣服,半边袖子居然已经揉得皱巴巴一片。

    这衣服是云锦的料子,用了金缕绣,打眼就知道价格不菲,拿去当铺能买一车最好的伤药。

    少年宦官打开药盒,心疼银子的秉性就又发作:“你能不能别这么糟蹋东西?”

    甜汤买了不喝、暖手炉买了也不用,好好一件披风拿来裹他,被粗粝的石阶磨脱了线,还得去找人补。

    废太子是不是忽然想开了,不想夺嫡不想收买人心,就想把银子霍霍干净?

    “嗯?”祁纠睁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哪来这么一桩罪过,看见皱得惨不忍睹的袖子,就笑了笑,“能。”

    他问郁云凉:“你会管账吗?要是会的话,府上银子归你管。”

    郁云凉莫测地看他,半晌才重新低头:“不会。”

    祁纠有点遗憾,低头看了一会儿郁云凉换药,倦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就又睡过去。

    郁云凉换好药,把绷布最后系了个死结。

    他没说话,伸手抱住祁纠的肩膀,慢慢让这个人躺下来。

    郁云凉把手放在暖手炉上,捂过一阵以后,重新按住祁纠的额头。

    ……这人分明就是在发热。

    还胡言乱语诓他,说什么怪他太冷。

    “你要干什么?”郁云凉低声问,“这么不想活了吗?”

    他用凉水投了帕子,覆在祁纠额头,坐在榻边等一盏茶的光景过去,再换下一条。

    这是……和他不一样的人。

    宦官贱命一条,很耐活,不论在地上躺一宿,还是找个墙角昏过去再醒,都死不了。

    沈阁不一样,哪怕不考虑这一身病恹恹的骨头,也是皇子龙孙,就算是废太子,也没吃过这种苦。

    郁云凉开始思索,是不是不该只用冷水帕子降温,而是该带人去医馆,好好诊一诊脉。

    ……当他开始这么考虑,答案其实就已经相当明显。

    雇来马车,摇醒祁纠带人去医馆的时候,少年宦官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

    郁云凉以前也不知道,原来雇马车也要花这么多钱。

    “怎么又要出门?”祁纠难得听话,还准备这么躺上三天,“不去医馆不行吗?”

    “你反复发热,我怕不止是伤牵扯。”郁云凉沉声说,“大夫说了,详细病症,要诊脉才知道。”

    祁纠这时候已经彻底烧起来,一步三晃被他架着,慢慢挪上马车,翻着设定找了一会儿:“是毒。”

    他异常坦然,反倒轮到郁云凉错愕,抬眼看过来。

    “这毒压制不住,就会这样。”祁纠说,“先高烧,再寒颤,反复七天,没什么药能用。”

    郁云凉刚扶着他在软枕上靠稳,闻言骤然抬头,视线倏地钉在祁纠身上。

    少年宦官跪坐在马车里,身上气势一直在变……有几个瞬间,郁云凉盯着他,冷鸷阴沉瞳底幽深,仿佛彻底变回了上辈子那个杀人如麻的郁督公。

    “我从没……听说过。”郁云凉盯住他,吐字沙哑缓慢,“这是哪来的说法?”

    他本来要说的是“从没见过”。

    上辈子的记忆里,沈阁没有这种发病规律,从没奄奄一息病上七天。

    郁云凉日日受废太子差遣,面禀机密,倘若真会有这种事……郁云凉不可能不知道。

    祁纠也没办法,谁叫沈阁不会武功,反倒阴差阳错躲过一劫:“动了真气,毒走丹田就会这样。”

    “你动了真气。”郁云凉低声重复。他把视线移开,眼里重新透出思索,“在水牢的时候?不止……”

    ……不止。

    想必还有勒住惊马,不让马车翻覆进浑河水……不让他掉下去淹死的时候。

    还有翻下无定桥,冒险去水里捞他,不让暴涨的洪水把他吞了的时候。

    这些天下来,郁云凉忙着照顾祁纠,都没来得及思考这些。

    他此刻一动不动坐着,捻着袖口,手指无意识着力,几乎要把那块布料捻烂。

    祁纠拍拍他的手:“别糟蹋东西。”

    “……”郁云凉抬眼,脸色仍冷沉:“你究竟想干什么?”

    “替你省银子。”祁纠举起手,“你非要我去医馆,这钱你出——你还剩多少银子?”

    郁云凉:“……”

    不剩多少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为什么非要救我?”郁云凉直白地问出来,“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祁纠迎上他的视线,渐渐收了调侃神色。

    少年宦官此刻彻底像是把锻好的刀。

    冰寒、冷硬、全无情绪,也无喜怒。

    像是个什么都可装进去的空壳。

    或许最早并不是这样,但每个人都要他把内里倒空、倒得丝毫不剩,都要他把心剖出来丢掉。

    郁云凉这样照做了,于是也就渐渐忘了自己也曾有过一颗心,忘了该怎么活成一个人。

    这种情况……祁纠并不打算硬来。

    非要逼一把刀长出心,只会平添痛苦,因为早就倒空了的内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给不出。

    “假如的确有事,要你帮忙。”祁纠慢慢开口,他问郁云凉,“做吗?”

    “做。”郁云凉说。

    他没有半分犹豫,要杀沈阁、折磨沈阁报仇是另一码事,这事等他以后有时间了自然会做。

    现在要先还这些乱七八糟的恩。

    再这么下去,杀了他也还不清了。

    郁云凉在狭小的车厢里跪下来,摘下司礼监的腰牌,举过头顶,双手呈给废太子。

    这一系列动作都太行云流水,他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这样跪下去的时候,祁纠的手还只抬到一半。

    郁云凉低垂着眼睫,等了许久不见动静,重新抬头。

    祁纠见他看过来,就微微摇头,又招了招手。

    郁云凉立刻蹙紧眉,收起腰牌快速过去,扶住歪在软枕上的人,把手撑在祁纠背后:“怎么了?”

    祁纠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朝他袖子里示意。

    郁云凉意识到他是要帕子,拿出来递过去,就听见一串咳嗽。

    被他扶住的人咳得剧烈,却又什么都咳不出。

    郁云凉屏住呼吸。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几乎青白,终归还是抬起来,蓄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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