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5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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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枝:“……可以么?”

    她是不怕再走几步路,只是考虑到太子看不见,若是离得太远,还是不便她照应。

    她所想,正是李景淮心里想的。

    就在岳娘子要再开口之前,他率先打断道:“不必,我‘妹妹’与我睡一间即可,眼睛不便,我离不了人。”

    岳娘子颇有些惊讶,她知道世族礼数周全,会有兄长做出这样失礼的安排,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想到他确实眼睛不便,这里无人能在夜间给他端茶送水,这位大少爷恐怕很不习惯。

    这样看,他的这妹妹也极有可能不是一个娘胎生的吧,或许是家中庶出什么的。

    被嫡出兄长使唤,也不足为奇。

    岳娘子怜惜地看了沈离枝一眼,见她点头,只好无奈顺应了他们的意思,帮他们准备了房间。

    沈离枝扶着李景淮进了房间。

    虽然李景淮看不见,岳娘子还是细心的在中间拉了一个布帘子,暂分成了两边。

    这间客房原本只有一张床,另外一侧放得是从院子搬进来的躺椅。

    躺椅上铺上了晒干的稻草,再垫了一层竹席,暂时充当了一张床。

    沈离枝带着李景淮摸了一遍从躺椅到他床之间的距离。

    “夜里若奴婢没醒,殿下有事要吩咐,可知道奴婢躺在哪里。”

    李景淮没应可否,又由着沈离枝把他扶到了床边。

    沈离枝给他在床榻边留下了一根蜡烛,留下一句话:“殿下早些歇息。”

    山林夜阑,虫鸣蛙叫。

    几缕风从格窗里穿了进来,隔布被风得哗哗作响。

    李景淮睡得浅。

    岳家客房的床也并不舒服,硬木板上铺了点稻草,再加上一层棉布床垫,翻身的时候都还能听见身下草杆子的簌簌声。

    而更主要的是,沈离枝也没睡。

    她在咳。

    她的低咳声和外面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让人心里一直不得宁静。

    李景淮就是被这扰得睡不着。

    这病白日里都是好端端的,反而一到夜里就没完没了,缠着她不放。

    李景淮本想询问一声,可一开口却像是不耐烦道:

    “你怎么还在咳?”

    他一声落下,那边的咳声顿时被死死压抑住了。

    半响过后,才传来一声虚弱的‘殿下恕罪’。

    然咳疾根本是压制不住的。

    李景淮仰面躺在床上,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即便沈离枝再小心,只能把那咳嗽变得低闷,却不能完全遏止。

    李景淮又侧身躺了片刻,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听力还是敏锐,越是注意,听得越清晰。

    最后忍不住,他抬脚就下了床。

    抹黑走到躺椅边,刚刚伸手一探,他却在半途就摸到了一个瘦削的肩膀。

    沈离枝居然未躺下,而是背朝着他的方向抱膝坐着。

    徒然一只手摸到自己肩头,沈离枝吓得肩膀一抖,险些没捂住惊叫。

    可旋即,她闻到从李景淮身上传来的雪松香气。

    “殿、殿下?”

    “你怎么没躺下睡。”

    “……奴婢这样就不容易咳了。”沈离枝说完这句话,又捂着唇咳了小半会。

    “就这样一直坐着,也不睡了?”

    李景淮手还没松开,随着她的咳,还能感受到她肩膀在微颤。

    沈离枝深吸了一口气息,低声回答道:“奴婢习惯了,不妨事。”

    又是习惯了。

    她小时候到底有多少习惯,竟养得这般不让人喜。

    李景淮沉下脸,那边沈离枝还在解释。

    “而且这是老毛病,奴婢受寒后总要咳上几夜,以前小时候房中还有婢女……”

    李景淮不想听她说这些委屈巴巴的事,提声就道:“过来。”

    “?”

    李景淮也懒得等她反应,手往下摸到她腰的位置就往她腿弯处一穿,将她抱了起来。

    “!”

    “我身上有凝神香,或能平息你的咳疾,等明日若那大夫来了,让他给你开药。”

    凝神香?

    是那股雪松冷香么。

    沈离枝的注意力被他的话转移开了,犹在发怔,李景淮已经把她轻车熟路抱到了自己的床边。

    看见那床,沈离枝才回过神,蹬了几下腿,紧张说道:“殿下?!”

    太子不会想把床让与她吧?

    李景淮的手箍住她,不准她逃离,而他自己顺势躺卧下去,就把她当作一张被子一样盖在身上,又懒懒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睡吧,你若是病倒了,那不等于孤第二双眼睛也坏了。”

    他说得合情合理。

    他们两个总不能一起都病倒。

    “是……”

    沈离枝虽应了声,可这样要她如何睡?

    她的脸仅仅隔着一件单衣,贴在太子的胸膛上,胸腔下那颗跳动的心就近在咫尺。

    而他温热的体温带出源源不断的松柏冷香,自然地萦绕在她鼻尖。

    虽然她心绪纷乱,可似乎这香气对她的咳疾真有舒缓的作用。

    凝神香?

    太子身上不曾佩带香囊,常喜也说过,太子的衣物也从不用香薰,所以她曾经还以为那香气是太子身体的特异……

    李景淮身上趴了一个人,也不见难受。

    从前他不知‘孤枕难眠’是何意,只想过卧榻之侧怎可容人。

    如今莫非真是到了年纪,竟也觉得身边有人,也并无大碍。

    他放缓缓手下的动作,轻拍变成了轻抚,那背脊瘦弱,不堪一折。

    “你此番算于我有恩,孤可特许你一件事。”

    对主子不离弃,是该奖赏。

    李景淮向来赏罚分明,所以这会他就开始想这件事。

    “唔……”沈离枝声音低不可闻,像是随时就要睡了过去。

    李景淮手又往她背上拍了拍,“机不可失。”

    太子良娣虽然以她的身份还有些勉强,但也不是不可以……

    “嗯……”

    可沈离枝哪管他想的这些,因为不再被咳嗽所扰,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月落星枕,万物初醒。

    苦桑村还未恢复热闹,谁也不知山脚下,一群人马黑压压袭来。

    背着晨辉,几个白衣道袍的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们袖子上的白线绣得几对仙鹤,栩栩如生。

    山风吹卷起他们的袖角,像是翻起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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