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6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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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行的侍女提着另一个木箱上前,铜扣打开,瓶装的、盒装的、罐装的伤药摆放整齐,还有一大卷纱布,和祛脓血的银针。

    烛光似乎蓦然有些晃眼,顾钦辞忽而想起来,当年兄长把他救下朔罗城墙,武康侯正在气头上,严令禁止军中大夫为他看诊,也是母亲弄来诸多上好的金疮药。

    他侧开脸:“小伤而已,没那么娇气。”

    “这如何是小伤?”顾夫人急道,“你父亲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筋动骨就麻烦了。”

    顾钦辞垂眼蔑笑:“我若伤筋动骨,不是正合他心意吗?”

    顾夫人一愣,望向他黑眸冷淡,问说:“你,怨你爹了?”

    她多少知道些,顾钦辞和老侯爷关系紧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幼年时起,顾钦辞就以父兄为傲,一心向往疆场,可武康侯偏偏把他拘在学堂念书习文,埋下了第一颗嫌隙的种子。

    后来长大些,叛逆期的少年提着枪跨上马就敢往敌营冲,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结果是险些丢了命。在外人看来,武康侯对这个儿子的生死置之不理,而落在顾钦辞眼里,大抵也差不多。

    虽说那件事后,顾钦辞阴差阳错承袭了世子之位。可彼时他武艺不精,宁愿把自己扔进瘴气弥漫的深山野林,和凶兽蛇虫拼命,也愣是不肯要武康侯教他功夫,远近亲疏可谓算鲜明。

    再后来,几战成名后奉圣命去了泽州。四年里,统共只回家过两次,还是顾钧鸿好说歹说将人劝回来的。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坐在饭桌前,见了武康侯行过礼,就自顾自地闷头吃饭。

    顾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两军交战,你父亲没法儿不顾全大局,他并非……”

    “我知道。”顾钦辞接话。

    “我从没怨过他不救我。”

    当日顾钦辞被朔罗兵吊在城楼,那方狮子大开口,要武康侯交出十座邯州城池换他活命。

    无疑是野心昭昭,欲往大楚的心脏上捅刀子。甚至他们用那种方式羞辱顾钦辞,更是在嘲笑顾延,嘲笑大楚千军万马,锐不可当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儿子的尊严都护不住,沦落在他们手里肆意玩弄。

    换做谁都不可能答应那笔交易。

    顾钦辞也曾是泽州统帅,曾是云麾大将军,他理解父亲弃他不顾的决定。

    战场无情,全军大局永远比个人私情重要。

    但他也仅仅只是理解武康侯不救他罢了,而那日阵前,顾延下的军令却不止这一条。还有两支堪堪钉在他肩胛骨的箭羽,顾钦辞无数次午夜梦回,惊出一身冷汗。

    只差三指距离,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午后跪在厅堂前,顾延有没有对他动杀心,顾钦辞不好贸然定论。但八年前,顾延是真真切切想杀了他。

    顾钦辞早看透了,在他爹眼里,一个受过朔罗欺辱的儿子,比不上武康侯高贵的面子重要。

    谈不上什么对错,不过是从此父子亲情寡薄而已。既然顾延打心底里不太瞧得起他,顾钦辞也无需事事得他认可,当初自个儿凭本事守好泽州是这样,如今与宁扶疏共谋大事亦如此。

    他瞥过侍女手中灯笼烛光愈渐黯淡,思绪回到正事上:“娘,你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能上药。”

    顾夫人见他眼神闪烁,还以为他陷在昔年回忆中伤神。兼之武康侯长鞭抽打的痕迹纵横交错,可怖地落在顾钦辞皮表,让她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随之在旁边蒲团跪坐下来:“你爹在下属面前摆脸惯了,回家也改不掉刀子嘴的臭脾气,当年的事,想来他也没有告诉过你。”

    “当日射箭的副将后来战死在那一役,你与他接触甚少,可能不清楚他在军中素有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之名。如果你爹真的要他杀你,就绝不会留出那三指距离。”

    “他其实比谁都焦虑,生怕朔罗人突然剪断绑在悬空的绳索。但那会儿情况危急,他只有表现出完全不在乎你的样子,才有可能使朔罗失去折磨你的兴趣,把心思放在前军。他命副将射箭的声音都是发着抖的,接连说了三遍拜托,才咬牙松开副将的弓。”

    “那两支箭,是射给朔罗人看的。你要明白他必须守一方百姓的难处,他没有退路,能做的,只有默许鸿儿擅自领兵。”

    “什么意思?”顾钦辞陡然蹙眉,“什么叫做默许?”

    “两军对峙的关头,鸿儿调兵如何能瞒过你爹的眼睛。他刚假传完军令,消息立刻就传了过来。”顾夫人道,“骁骑尉建议派人把鸿儿捉回来,但你爹沉默了两秒钟……”

    她看着顾钦辞,缓声说:“他给鸿儿又拨了两队人马,跟着他去。”

    武康侯明知如果顾钧鸿不去,以朔罗人对顾延的忌惮,也不会真要了顾钦辞的命。而如果顾钧鸿去了,则很有可能两个儿子都折在敌营。

    睿智冷静如顾延,他仍是毫不犹豫。

    顾钦辞睫毛一颤,这是他从没想过的真相。

    “你爹对你有愧啊……”顾夫人眼眶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湿了,“明知你性子刚烈,一心向武,可为了顾家的安宁,不得不逼你当一个文生。那几年,他常常回到府上连盔甲都来不及换,就直奔偏院偷偷瞧你。”

    “还有鸿儿救你回家后,你爹始终惦记着你的身子,但偏就是拉不下脸面来探望,于是总向我和鸿儿过问。”

    顾钦辞低着头,喃喃自语:“有愧么……”

    “是啊。”顾夫人应道,“你和鸿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有好些或差些之分。”

    顾钦辞抿唇,倏尔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的心结和解了。

    他阖了阖眼,略显苦涩地勾唇轻笑:“但这回,我可能要让父亲彻底失望了。”顾钦辞道:“娘,辛苦您替儿子向父亲带一句话。”

    “自古忠孝难两全,请他恕儿子不孝。”

    话音落下,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

    顾钦辞回头望去,高大人影跨过门槛,走进祠堂。微弱烛光照不清武康侯脸上神情,只知他目色深深,落在这个儿子身上。

    “你刚刚说什么?”他嗓音低沉。

    顾夫人生怕顾钦辞倔强嘴硬,又要说那些大逆不道之语,难免惹得他父亲再度震怒上家法,赶紧抢在他前头张口:“没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武康侯在祠堂外站了足足有半炷香,堂内动静全都没逃过他的耳朵。

    他走到香案前,稍稍挑亮白烛。

    而后掀袍跪在蒲团上。

    “过来跪着。”话是对顾钦辞说的。

    顾钦辞看他一眼,列祖列宗在上,父亲端方跪着,做儿子的万没有肆意瘫坐的道理。

    他双手撑地艰难站起来,走到武康侯身边。另外几只蒲团被他弄到旁边去了,不好再捡回来,径自屈膝跪地。

    武康侯若有似无瞥过他血迹斑斑的衣袍,嘴唇仿佛动了动,又好像没动,顷刻收回视线。顾钦辞瞧不真切,忽闻一声清脆锵响,他旋即垂眼。

    掉在腿边的,是一块玄铁打制的白虎符。

    顾钦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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