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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拂了一身满》 120-140(第20/25页)
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看到他时一双眼睛雾气蒙蒙,仿似秋末一场潇潇夜雨。
他又深深吻住她,她轻哼了一声、大约也感到他的急切,失控还在不为人所见处恣意蔓延,渴极之时鸩酒的甘美令他们双双食髓知味。
“三哥……”
她有些甜蜜又有些无措地唤他,抵在他胸膛前的小手像是欲迎还拒——她累得很,眼下实在……实在……
他已会意,实则那时想同她亲近倒也并非只出于情丨欲,他们之间已历经太多波折、如今总算走到一起他心中也有几分渴望确证的迫切。
“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终归还是怜惜地放开她,将她玉白的小手牵起轻轻一吻,眼睛却始终落在她的唇上。
“……不闹你。”
她脸红了,忽然就不敢抬头看他,两人此刻依偎在一起、身上只盖着各自的衣裳,她已感到男子身体的变化,一双眼睛越发是湿漉漉的了。
“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有些局促地顾左右而言他、羞怯的模样确乎像只受惊的莺雀,他一笑、也没拆穿,一边顺着她的心意将她扶起为她穿衣,一边答:“刚打过四更。”
四更……
卯时要在乾定宫朝会,那……她这就该走了。
宋疏妍眨了眨眼睛、忽而就觉得自己方才并不该推拒那个吻,他们之间变数尤多、今日走了却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更别提如方才一般恣意亲近;犹豫要不要牵住男子的手指再缠几句、他的目光却已落到了她的腰间,牢狱地上铺的柴草十分粗糙刺人、已在她莹白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数道刺目的红痕,甚至有一处还被刮破了……
他的眉头立刻皱起:她将女子那样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却偏偏……是在这样污糟破败的地方……
宋疏妍察觉他情绪的变化、一时却并未想清其中的缘由,只觉得他也该是同自己一般不愿分开,于是当即心下释然、又悄悄偎进爱人怀里去了,小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像是有些委屈地闷声同他抱怨,说:“……不想跟你分开。”
第137章
她鲜少露出这般粘人的情态, 此一句却显见是在对他撒娇;方献亭心头一软、又想起过去两人在钱塘的旧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搂住她的手变得更轻柔了。
“不会分开, ”他低声哄着她,“待过段日子形势稍稳, 我去看你。”
形势……
她又叹一口气、在他怀里藏得更深些, 一夜放纵终归短暂,在露水般的欢愉散去后眼前还是不得不浮现近来朝野间的风雨:他生受的二十脊杖虽打掉了中立派的一时激愤、却对平息洛阳派的怒火用处不大——卫弼范玉成如今已换了论调,称虽不必判君侯死罪、却也必得罢其官爵以示惩戒,争权攘利之心早已不加遮掩。
她的为难他都知晓, 朝野上下的动向也都在预料之内, 此时一边将女子衣裙的系带缓缓系上、一边缓声同她说:“朝堂博弈多有进退, 这些年你也见得多了——洛阳一派自知绝无可能罢我官爵,眼下作态不过是要借机一争方氏兵权。”
他看得极透、安定的语气亦令她慢慢恢复冷静, 此时先点了点头、又道:“可兵权……”
兵者, 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她知方氏并不贪权,何况有他在、即便族中果真有什么不满也都能压得住——只是这收回的兵权该转予何人?洛阳派要争这块肉, 她的母族宋氏也未必不眼红,到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免不得又要闹出一场腥风血雨。
“不必给任何人。”
他像是早已看穿她心中所想, 笃定的语气亦像是早有筹谋。
“如今你手中只握有禁军, 在我离朝后总不免受人挟制,我将神略军留与你,往后许多事都好办些。”
啊。
神略军……
那是颍川精锐之师、规制少说也在八万之数,过去素来只听方氏主君一人调遣, 如今……
“那怎么行?”
她有些惊慌,连忙摇头推拒。
“那是方氏亲兵、要随你至前方征战——我在金陵没关系的, 有二哥哥在、也有娄家两位将军在,你比我更需要他们,此事万万不……”
她是有些着了急、语速都比平时快了许多,他听得莞尔,伸手轻轻帮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鬓发。
“洛阳派难得寻到我的错处,此番定不会息事宁人善罢甘休,眼下金陵不能乱,舍去神略军兵权是最见成效的方法。”
他耐心地向她解释。
“姜潮此番在幽州立下大功,理当受到朝廷封赏嘉奖,依我之见可在三省之外另立一府并擢之为总司、直接受命于你和陛下,如此一来凡涉兵事你便可自下决断,不必再受洛阳金陵二派桎梏。”
“另,南境二镇亦须委派新任节度使主事,若你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可遣我长兄方云崇带兵前往,只是此番任命可暂不表,待我出狱复职再下不迟。”
他声息沉静有条不紊,她才恍然原来眼前这个人早已向后安排了许多步——是从什么开始的?是从归金陵后才开始的?还是……在去南境之前便开始了?
她有些怔愣,一边看着他为自己抚平褶皱的裙角、一边沉默着飞快思索:如今三省分为两党把持,确不利于她与少帝收权,若果真可在中枢之外另立一府、那事关军政之事便可绕开另几位辅臣;姜潮是方献亭母族之人,自会依他之言尽心辅佐于她,只是凭他和方氏的关系……卫弼范玉成会坐视他得到兵权么?
“所以日后你我恐还需在外人面前做些戏,”他真像有了不得的神通、只消见她眼睛一转便能知她心中所思,“天家与方氏……也未必就是永远和睦。”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让她听后又是一愣,这回却是沉思了半晌方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与他之间固然彼此信任可托付生死,可外人却并不知晓他们真实的关系——诚然此前太后初垂御帘时君侯曾为保她而杖责阴平王之子,但如今她已渐在朝中站稳脚跟、又如何会不忌惮一个越过自己擅动三军的跋扈强臣?
倘若此次她夺了神略兵权、旁人必会以为她是与他生了嫌隙,将权转交给姜潮也可说成是权宜之计,毕竟君侯声威赫赫乾纲独断、怎能一下便容忍天家夺走颍川精锐之师?总要在他母族处有个周转,日子一久分而化之。
而且如此一来还另有一个好处——他二人如今雷池已越禁忌已犯,若假作不睦则更可掩人耳目、遮蔽彼此已暗通款曲的秘密……
他见她神色几变、便知她已渐渐想通其中关节,机敏聪颖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又比过去显得更为沉静;他淡淡一笑,替她穿好衣裙后方才转而自行穿起上衣,又随口道:“恰巧上回在朝上说的六十脊杖还差四十,这几日你便派人来将数目补齐吧。”
……补齐?
这其实是极好的法子,只要她下令追究这未足的四十杖、群臣百官便会即刻笃定她确已对他怀怨,只是当日那一声声令人胆寒的闷响至今犹在耳畔、而他背后血淋淋的伤口也依旧尚未愈合,她实在……
宋疏妍神情一僵,像被踩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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