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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拂了一身满》 120-140(第21/25页)
巴一样很快抬起头,下一刻忽然又扑进男子怀里去,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肩颈、看到他尚未穿好的白衣背后已是血迹斑斑。
“我不要——”
她的声音也忽然拔高,听上去像是要哭了。
“我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怎会不辨是非不知好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若非如此大可应下与阴平王之女的婚约,南境之役不必打、强臣之名不必背、神略兵权更不必弃!如今却还要为了取信众人再受四十脊杖,她、她……
他知她伤情难过、也为她对自己的袒护感到窝心,只是事已至此,往后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注定是万分凶险——他们都输不起,至少在力所能及之处不可有半点疏忽大意。
“疏妍,你听我说……”
他叹一口气,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缎一样柔顺乌亮的青丝。
“朝堂之事非同儿戏,事涉兵权尤为紧要,姜潮的路总须有人替他铺,朝野对方氏与天家关系的议论也须由此一改。”
“你我之间非图朝暮……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去赌。”
幽深的牢狱凄冷阴郁,深秋的霜寒终究是有些刺骨,宋疏妍躲在男子温热的怀抱里,好像天上地下所有的风雨都再不能袭扰接近;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忽而发现自己又犯了少年时的老毛病,只要在这个人面前就会变得特别容易流泪,好像忽然就经不得事了。
“那也不要……”
她继续摇头,拒绝的语气依旧执拗,他无奈地用手背轻轻一碰她的脸,继续哄:“这伤不过看着严重,实则只是皮肉小伤……太医署的人想来也给你回过话了,这样也不信?”
她确是仔细查问过他的伤势,医官们也说并未伤筋动骨,只是今夜初入台狱时他的脸色颇有些苍白,此刻、此刻倒是好了许多……
她撇撇嘴沉默下去,他便知道这有妥协的意思,低头在她眉心落下安抚的一吻,又打趣:“若仍不放心便还叫你二哥哥来,他倒会看眼色,手艺也算高明。”
这回她果然被哄得失笑,眼角带泪的模样最惹人怜爱,他凝视她片刻、终究没忍住再次深深吻住她的唇,身上尚未穿着整齐的白衣又敞了怀,缠绵的情丨欲以彼此都始料未及的势头疯狂滋长。
“莺莺……”
她听到他在自己耳畔低语,一贯低沉冷肃的声音像掺入了些许惑人的醉意,独特而私密的称呼搅乱一池春水,她被撩拨得浑身都在发热;神思摇曳间却又忽而察觉一些琐碎的细节,譬如他方才说事情时明明是叫她“疏妍”的、如今却又变回了“莺莺”,依稀……正与夜里他最情动时相似……
“三哥……”
她被吻得喘不上气,只差一步便又要坠进荒唐的梦寐里,可叹最终还是他先恢复清醒,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心知确已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去吧……”
他有些艰难地放开她,深邃的目光却还跟她绞在一起。
“……别误了时辰。”
她还有些朦胧,迷失在他柔情的注视中无法自拔,又过一阵方才等到情热散去,原来世上最难的事便是同眼前这个人分离,此刻的她同十年前那个与爱人在钱塘别过的自己相比根本毫无长进。
“知道了……”
她有些懊丧,从他怀中离开时既有几分不安又有几分负气,起身向外走时双腿却忽地一软、令人难以启齿的涩痛直教她往地上跌去,幸而他眼疾手快又一把从身后将她稳稳揽回怀里,宽大的手掌微微发热,模糊的低笑亦让人羞恼,她终于又被他欺负到面颊绯红眸含秋水了。
“……放开。”
她别扭地轻轻一挣,其实心里只盼能一直这样被他抱着,他也明了她的心思,此刻一边重新仔细地为她戴上兜帽、一边再次在她颈间落下一吻。
“不必担心我,也别太让我担心……”
他的爱意永远内敛含蓄,即便是分别的离情也始终审慎节制,唯有彼此被月光投落在枯草间的影子正在寡廉鲜耻地紧密纠缠,恰似柔情的雪风轻轻托起琼英馥郁的花蕊,即便世人皆矢口否认梅花也将在它最钟爱的时节不顾一切地盛开。
“……我很快就会去见你。”
他低低对她许诺。
第138章
接下来的一月间, 大周朝堂可谓真正是风起云涌暗流汹汹。
颍川侯下狱,太后乘机夺其八万神略兵权,无异于明晃晃将手伸到对方口袋里掏东西, 惹得方氏族内大为不满;兵部尚书方兴领一干同僚于扶清殿前长跪请之收回成命,太后被逼无奈, 既不能受方氏胁迫打自己的脸、又不能不顾强臣声威执意跟他们硬来, 于是只好折中将兵权转予新在幽州立功的姜潮、专门在三省之外另立一“千机府”总司兵事机密要务,好不容易才哄得方氏族人退去。
她被他们塞了个恶心,转头便将怒火撒到了颍川侯身上,竟当真追究起了当初在朝上随口说的四十脊杖, 派人又去御史台狱将数目补足了, 据说君侯因此重伤, 当时在牢内昏迷了三五日才醒。
天家与方氏的关系经此一役便忽而显得微妙起来,虽则颍川侯此去平藩也是为国尽忠、可这一言不合便下令将整座金陵皇都封锁数月的专断之举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君主可以容许自己身边卧有这样一头猛虎, 有些忌惮在悄无声息间便会生根发芽再难拔除。
“可方侯终归也是为了社稷……”
汇勤阁内少帝卫熹眉头微锁,在随太傅读书的间隙也与对方论起时政。
“那施鸿杜泽勋分明就是心怀不轨要当第二个钟曷,如今洛阳派这般攻讦闹事也有一多半是为报与方氏的私怨, 母后对方侯这般苛责,依朕看……却是有些过了。”
少帝如今年岁渐大, 对朝事的关切也确比过去更多, 太傅陈蒙颇为欣慰,坐在太师椅上轻捻胡须淡淡一笑,神情却有几分意味深长,反问:“那依陛下之见, 此事当如何处置?”
“自然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卫熹答得很快, “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若实在要罚打那二十杖也就够了,神略军的兵权是不该夺的,否则岂不令忠良寒心?日后谁人还敢豁出一切为国效力!”
义正词严十分笃定、却令陈蒙眼中笑意更深,好像听到了什么孩子气的话。
“可君侯此番毕竟是无旨办事,”他叹一口气提醒少帝,“兵者不祥之器,非奉君命岂可擅动?若此次他并非剑指南境而是带兵攻入台城,陛下又当如何应对?”
卫熹闻言一愣,却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看着太傅的眼神露出惊异之色,问:“难道太傅也同洛阳派一般以为方侯有擅专欺主之心?——颍川方氏世代忠烈,未出一人奸邪悖逆!”
“老臣并无此意……”
陈蒙不疾不徐缓缓应答,语气却微微有些沉了。
“只是人心不同如其面焉,陛下身为九五之尊、慎思深谋总是好的。”
“或许方氏上下的确忘身于外志虑忠纯,但陛下统御臣子该依靠的是左右平衡的筹谋智慧、而非对某个人全心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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