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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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同她说,沈亦承身体健康,无有病痛,就是要散财。宁嘉想沈亦承有钱得很,他就算败家到买五百个游艇也不会破产。又说是情劫,宁嘉想想,应当不是她吧,再怎么说,她也不至于给他添堵到都成劫难了。

    本来想算算他们两个的姻缘,这样一说,宁嘉不想算了,害怕。

    于是买了两千块的香,插上好好拜拜,希望沈亦承赔的钱控制在百万以内,要是受了情伤,两三年也得走出来了。

    最后,祝他无病无忧,夜夜好眠。

    这一套下来,也到了七八点钟,江潮给她发了条消息,宁嘉回:【拜完了,再去趟教堂】

    【我的天,宁嘉,你真是一个老派的中国人——对我有用的就是好神】

    【那是,来都来了。】

    宁嘉虽这样说,却只是想去一趟那座教堂。

    她父母结婚的地方。

    周日来礼拜的人不少,宁嘉拿了一个小册子,在后排角落里站立。

    她在这没为谁祷告,而是在反思自己的罪孽,宁嘉望着玻璃花窗投下的光彩,在圣歌中思绪飘远。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在何绘的腹中,如果人生而有罪,宁嘉想,她大概不该出生。

    她在这里站着,然后又坐下,礼拜结束,宁嘉也不会唱歌,只趴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安静地看着耶稣受难像。

    她并没有注意到神父已经坐到了她身边,宁嘉回过神来,还被吓了一跳。

    这位神父大概五十上下,看起来十分可亲,带着一种名为宽恕的微笑。

    宁嘉起身,“不好意思…我忘了时间。”

    “没关系。”神父递过去一本圣经,宁嘉恍惚发现,这和她家里的那本相同。

    她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发紧,对方耐心地等她讲话,宁嘉问了一个问题:“自杀的人会去哪里?”

    神父微微收起笑容,让她坐下,宁嘉说:“我母亲是教徒,她…我想知道…”

    对上那怜悯的目光,她慌乱地站起来,“对不起…我…”

    宁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跑开,初冬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宁嘉却像个吸血鬼一样躲了起来。她跑了很久,前面就是一座公园,宁嘉坐在长椅上捂住脸。

    多幼稚,多可悲,她居然会想知道他们的去处,宁嘉这无依无靠的生命里,自始自终就依赖着他们活着。

    复杂的爱着他们。

    平复呼吸过后,她将圣经放在长椅的角落,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回到民宿。

    却收到他的消息。

    【怎么没有回家?】

    *

    沈亦承将生日宴安排在中午,是过给长辈看的,晚上的晚会多是狐朋狗友,想要攀附关系的,推了晚上,也推不得中午。

    他的生日向来兴师动众,倘若他在北市,注定推脱不开。来的也都是有名有姓的行业标杆,来一个便是一句祝福,沈亦承却觉得自己好似门童,一一与他们握手寒暄。

    他的母亲云晚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一件掐腰金绣旗袍,上面开着大朵的牡丹,黑发高挽,双手挂着金镯一对,耳上是两枚金环。脖子一串大小匀称的白珍珠,胳膊上披着个山水印花褂子,都五十多的人了,背影却像二十,她也不像其余的京城阔太那般折腾自己的脸,这样自然老去,反而给她的气质添了几分从容。

    她看了看沈亦承,“累了?”

    沈亦承说:“这生日像渡劫。”

    云晚轻哼:“本来就是渡劫,你娘我的渡劫。”

    沈亦承许久不语,瞥向大厅内,云晚说:“去吧,我在门口。”

    沈亦承往里走,同面前的两个男人打声招呼:“爸,大哥。”

    这三个人站在一块,就能看出一个人从少年到中年再到晚年的面相,沈亦北是更冷酷无情的脸,性格也是杀伐果决,要说沈亦承是看起来好说话,实则油盐不进,那他这个大哥就是看起来便不好惹。

    对这个弟弟也是,装都不带一分笑意,他那个父亲,也只向他点头,继续接待客人。

    这偌大的厅堂,最没有存在感的,莫过于他这个寿星。

    有什么意思。

    沈亦承坐在席位上,听着旁人高谈阔论,既没人问他婚娶,亦无人问他生意。他只默默饮酒,做这席位中最低卑的存在。

    这桌坐着沈家的直系亲属,他的爷爷、父亲,大伯,两位叔叔,以及各自的妻儿。平静之中,忽然几个小孩儿过来扯他手上的玉石,被他追来的一位表嫂呵斥,沈亦承宽和地解下,让那孩子把玩。

    孩童眼里只有晶莹剔透的圆珠子,举得高高的,表嫂看起来十分窘迫,想要归还这手串,沈亦承却恍然想起头一次见宁嘉,她也是一把抓过他的石头,想要送到口中尝尝滋味。

    那时他是客,何绘几乎惊恐地催她松手,沈亦承难得看小孩儿可爱,将自己的贴身玉石送给她把玩。

    一晃十八年。

    沈亦承忽然站起来道:“我走了。”

    坐在他身边的云晚皱眉:“你走去哪?叔叔伯伯还没走,你走什么?”

    沈亦承道:“有事,失陪。”

    说着转身离开。

    云晚踩着高跟追他,嘴里责备地喊:“亦承!站住!”

    沈亦承在门口转角顿住脚步,回头道:“这戏演了一年又一年又一年,我只觉得疲惫,您乐得周旋,我不乐得。”

    “什么周旋不周旋的,这是你家!”

    沈亦承道:“哪有半分像我的家,我走不走也无人在意。”

    “你去哪?你跟我说,那事儿是不是真的?”云晚皱眉,“平时你贪玩也就罢了,你怎么…”

    沈亦承仍是转身离开,他走下楼梯,叫在外面吃饭的李琛过来提车,李琛看见他出来了,惊讶之余,但仍跟上他,“沈总,您是头一个出来的…”

    沈亦承不语,快步走向车门,李琛都跑起来了,赶紧给他打开,沈亦承坐在后座,不说去哪里,李琛甚至都没叫司机,自己跟着他出来,便坐上驾驶位,还好没开始喝酒,能带着他。

    沈亦承自己喝了一瓶白的,捂着额头,李琛发动车辆,将醒酒药与矿泉水递给他,开出停车场才道:“您要去哪?”

    他不讲话,李琛凭着自己的直觉,开到了美院家属楼,沈亦承睁开眼,一片冷色,侧头看到外面的场景,皱眉:“上这来做什么?”

    李琛额头冒汗,哪敢说话。

    过了会儿,听到下车声才恢复呼吸。

    人都有点口是心非,不管嘴里说着愿不愿意来这,心里还是想的,往常沈亦承心情不佳,就会回他那栋两层小别墅,闷在工作室里不出来,如今这工作室成了五十平的小爱巢,已经轮不到他想不想,而是他已然习惯。

    习惯她的陪伴。

    沈亦承随身带着钥匙,唯一一把,不管今日穿什么,都要撂在右手边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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