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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死亡即出狱》 50-60(第5/21页)
“别吵别吵,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陈岁安转过身,不耐烦地啧了声。
陈邈难以置信:“怎么滴,父亲死了你还有点伤心?”
“”陈岁安帅脸无语两秒,像个小孩子那样双手捏拳假惺惺一顿嚎哭,倏地放下手抱在胸前,一张素白冷酷的脸上毫无波澜,干瘪瘪说:“我只是担心待会儿要是在葬礼上笑出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礼仪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吗,任何时候都应该笑面所有糟心的人和事,不要被烦恼所打败。”陈邈睁眼胡说八道,满不在乎耸耸肩,“想笑就笑啊,笑口常开好运自来啊。”
“你搁着说相声呢?”
“这场葬礼不就是大型表演秀吗?所有人妆着严肃,眼里饱含悲切,不苟言笑的嘴角和迈着沉重步伐走进这座令人作呕的大楼,接过人手一支侍应生托盘里的白菊,精致的恨天高和手工鞋底踩在满是黑色花纹的天然大理石上,沿途跟所熟识的朋友打招呼,来到以为装着的是尸体其实装着的是只随便弄死的老鼠灵柩旁,庄重脱帽致礼,弯腰鞠躬九十度,或者更低一点,不然无法彰显其怀缅悲伤的心情。”陈邈幻想着这副画面,不自觉笑出声,描述的绘声绘色:“他们直起腰就代表走完了所有流程,接下来就回到我俩面前,拉着手沉痛的安慰些烂大街的保重身体,如果有戏精的甚至会掏出胸口真丝方巾擦一擦鳄鱼眼泪,紧接着下一位又上演同样的戏码,走完流程在后这些人便会自行离开,在这座名利场里物色高贵的社交对象,端着香槟站在大厅里,滔滔不绝攀谈着一件又一件与葬礼完全无关的话题,大概率是些度假旅游的新兴景点或者某行业商业版图扩张的未来趋势。”
陈岁安也笑,点点头:“有点道理”
“谁会真正关心陈正死因呢,他们甚至不知道躺在几百万灵柩里的是一只死老鼠,这些人只会关心陈家未来谁做家主,执行部的权柄又会流落到谁的手上,夜晚回去他们会给藏在外边的情人咬枕头,高谈阔论如何站对队。”陈邈像个打开了话匣子的愤懑少年,“反正人就是这样,只对新鲜猎奇感兴趣,只对自己利益保持追求,其他的玩意儿他们才不管。新闻媒体也是,今天来了很多家吧?全球直播呢,这得多么大的流量啊。”
“还有一件事你忽略了。”陈岁安故作高深提醒。
“什么?”
“今天来有些人还是很真诚的,不玩幺蛾子不社交不虚与委蛇。”陈岁安淡淡说,“也不跟谁咬枕头,也不站队,当然更不在乎流量。”
陈邈:“裁决官啊?”
“不是你为什么觉得是他?”陈岁安相当费解,“虽然我承认他的确符合这些条件,但是我说的不是他。”
陈邈眼珠子转了转,惊喜道:“外公他们?”
陈岁安赞赏地点点头:“还算你小子聪明,待会儿葬礼结束外公和舅舅他们肯定要去看母亲。”
俩兄弟的母亲只有衣冠冢,就葬在祖宅后花园里,其实当时陈岁安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奈何陈正态度强硬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就办了葬礼定下墓地,那时陈岁安虽然好好活着,陈真也没再动把他往机制面前送死的念头,大概率是郁旋父亲郁弥清出手,或者还有其他势力镇压,又或是陈正意识到还未长大的陈岁安是陈家将来最强的那一个。
那些年陈邈还小,堪堪三岁大,不知道妈妈怎么没回来,白天玩的时候还好,一到晚上就哭闹不止,要妈妈的话音能在哭的沙哑的深夜里反复念叨到天亮。
他那么小,没有手环没有手机,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他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只记得乖乖吃几顿饭,乖乖睡几次觉,玩几次游戏以后,就会看到想念的妈妈。
那时候陈岁安也只比陈邈大不了多少,快要没顶的悲伤却不能在弟弟面前流露丁点,压抑着哄他睡着,独自躺在床上盯着雪白墙壁看个通宵,凌晨一点到凌晨五点之间的世界都是安静的,这时候陈岁安不用惶惶不安,不用担心陈正是否又会把他送献祭给机制,这时候各科老师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严苛要求,即使他盯着墙看四个小时,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他爱沉默与寂静,他爱它。
这个哀伤的习惯如影随形直到他成年,直到他握住本就属于他,但在现下必须韬光养晦多年得来的执行部部长权柄。
那时候他也很害怕和难过,在每个夜深人静狂风呼啸而过的夜晚,睁着空洞且漂亮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微动静而让恐惧重现。
唯一能让他感到一点安心的就是,每天从凌晨两点开始,楼下厨房糕点师傅开始工作,准备早餐桌上甜蜜且温暖的小蛋糕,叮叮当当搅拌声在他听力超群的耳朵里如同催眠曲,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安心和舒适。
回忆被陈邈打断。
“他们什么时候来?”陈邈满脸惊喜,几乎要跳起来,“外公和舅舅他们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跟这群人打交道,今天居然同意来了?!”
陈岁安挥退陈邈爪子,指尖推开他肩膀几寸,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他们怎么能不来庆祝?”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陈邈抚掌称叹,顿了下:“愣着干嘛啊,走啊我们下去接他们!”
陈岁安好笑,先行一步下楼。
主楼楼下一楼大厅就是葬礼现场,宏大肃穆的哀乐从楼梯往上传,人群攀谈和走动此起彼伏。
“对了,哥,你追裁决官骑的那辆重骑呢?”陈邈眼中流露出讨好的光。
“干嘛?”陈岁安正抬手整理领带,闻言差点一脚踏空在楼梯上。
“给我玩玩呗,大哥。”
“滚蛋。”
陈邈拉着他手臂摇,撒娇:“给我玩玩嘛,我保证——”
陈岁安一脸冷漠:“别保证,我送人。”
“谁啊!怎么这么大方!!”
“你吴哥。”
“那没事了,不早说!”
眼看楼梯即将抵达尽头,大厅内人影憧憧已在眼前。
陈岁安忽地转身,提醒道:“刚刚被你打岔忘了说,在妈妈墓地前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不要抱怨不要说麻烦事,她听了帮不上忙,也睡不着,知不知道?”
陈邈气鼓鼓的脸突然瘪下去,认真点头。
“那要是外公和舅舅问起你最近干的荒唐事怎么办?”
“我自己解释,别跟来,自己玩去吧。”陈岁安有点不自然,下一秒陡然换上一副悲切神情,在家族某个叔叔的注视下迎了上去。
“我去门口接外公!”陈邈溜了。
大厅里热闹非凡,看到陈岁安下来有一瞬的安静,紧接着又各自心怀鬼胎攀谈起来,其实现在人还不算多,毕竟距离葬礼正式开始还有三十多分钟。
注视陈岁安的男人名叫陈默,一百二十多岁,算算年龄差,按照星球监狱的人类来说,至少应该叫个爷爷,但宇宙岛没这些繁文缛节,年长者直接叫叔叔,不然别人顶着一张中年脸叫爷爷多违和。
陈岁安走过去,点头示意:“您来了。”
“小安瘦了。”陈默仔仔细细端详陈岁安须臾,一掌用力拍在他肩膀上,爽朗笑声极具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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