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为师: 44、43.栖于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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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疲乏至极之时,忽听外头有人声,隐隐约约,一如昨夜之梦。她便知是谢清风来了。

    她失了睡觉的心思,光脚踩着地板,忍着不适行至窗边,抬头望天。

    有脚步声自外而来,似怕惊扰殿中人,所以走的极轻。

    行至里头,却见帐幔撩开,里头空无一人。大风吹叶落身,谢清风顺风而望,见那人站于风源临窗而望。

    此刻的奚梧全然失了昨夜梦中走山路的轻松自在。这会儿站于窗边一脸漠然,倒有几分不顾生死之感。一如曾经心如死灰的她……

    谢清风没来由一慌,疾行几步,却见那人转过身,背对窗外桃树绿枝,问他:“你还记得初见那次,你对我说你叫什么吗?”

    那不过灵光一闪随口所编,且只说过一次,谢清风哪还记得。

    奚梧又指着远处隐在树下的孤坟问:“那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谈及那个至死不忘之人,谢清风毫不迟疑:“风残月。”

    奚梧却是摇头:“我说的是她本来的名字,你记得吗?”

    谢清风便又哑了声。

    奚梧偏头去看满枝红桃,淡声道:“我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谢清风道,“不一样喜欢我,一样同我住在这宫里?”

    奚梧仰头望天边雁群:“至少……我见过外面的世界。”

    “我喝过江湖最烈的酒,看过大漠如雪的风沙。我敢进观音庙,我敢上佛堂香!”

    “我,奚梧!与风残月,不一样!”

    奚梧突如其来的高声话语,听得谢清风一震。他忽的便想起风残月。

    送子观音庙,她这辈子没进过。那佛门清净之地,身负血债杀孽的她也不敢踏。

    唯有游历道士说她心性纯良,劝她迷途知返。

    激动只是刹那,奚梧又恢复了淡漠之态。

    “我有属于我的名字。”她轻声道。

    “至少……我拥有过自由。”

    *

    谢清风久久未语。

    奚梧拍了拍被风吹僵的脸,往谢清风方向行来。

    “给我两壶酒。”奚梧道,“我要两壶酒。”

    她也不管谢清风答不答应,自顾自往外走。行至一半忽又顿住,偏头对他道:“还有,你不许跟来,派人也不行。”

    奚梧拎着两壶酒入了桃林,寻到了那藏于林内的孤碑。

    近日多雨,早晨便狂风大作早有预示。奚梧运气不好,正赶上这酝酿许久的大雨。但她恍若未觉般,淋着雨,在桃枝摇曳,红果纷落中,拎酒来至坟前。

    从前,她站在她的坟头,抚摸着石碑叹她:姑娘,你好可怜。

    如今,她亦站于她坟前,望着雨中碑叹己:奚梧,你也可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素不相识,但也不妨认识一下。”她将提来的酒放了一壶在她坟前,与她轻轻一碰,“姑娘,我敬你。来日下去,你请我。”

    一阵风过,将本稳立的酒壶吹倒。一壶酒尽数浇到了碑下土里。掺着雨混着土,全敬了土地爷。

    不知从何处蹦来一只笨雀,不去檐上躲雨,偏往雨里钻,以至羽毛被雨水打湿,已飞不起来。但它丝毫不顾,跳至坟边,以喙啄着沾了酒水的土壤。

    “小铃铛,你也来吃酒?”

    她以手轻赶雀鸟:“这是我带给这位姑娘的,你不许抢。”

    那笨雀不懂人言,依旧啄得欢快。

    奚梧只得对那同样不能言语的石碑道:“我的朋友有些任性,姑娘莫怪。”

    那石碑静立无声,像是默许。

    一壶酒毕,她抹了把脸。雨越下越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她眯缝着眼睛寻着方向,忽见桃色掩映中隐约混着一抹淡紫色。离得远看不清,她想是自己眼花,却还是忍不住挪动脚步朝那走去。行至近前,方才看清那是一棵被暴雨打得凄零的梧桐树。

    在满园桃林中,竟还藏了棵梧桐树。

    分明是该欣喜的,可奚梧望着满地梧桐花,试着扯了扯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

    忽而心口一痛,她扶树呕出一口血,五脏六腑疼得像要撕裂。

    废了武,吹了风,淋了雨,又喝了酒,再好的身子骨都禁不起这般糟蹋。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可她却恍若未觉。仰头望着被梧桐遮蔽的天空,轻声道:“小仙童,我曾说人间险恶,人心叵测,稍有不慎便没了性命……是真的。这不,我也快没命了。”

    “你在天上,应该自由自在吧?”

    “请连带着我的那份,一起逍遥自在。”

    她靠树缓慢坐下,笑得酸涩艰难。

    “若有来世,我再也不下山。人间……我再也不来了……”

    雨打伞面,一双布靴停于身前。

    她抬眼望去,恍惚看到了翩翩佳公子撑伞站于身前。

    季清?

    她定睛细看,原是乐桓。可她记得这人此刻应与乐辞同在边关。这会儿一身太监打扮出现在此,着实奇怪。

    乐桓偏了偏伞,将她遮住,轻声唤了句“姑娘”。

    虽被他利用过,但奚梧并不气。或者说这个时候的她,任何的哀憎嗔怨都已消失。

    “你来做什么?你不该来的。”

    “我来帮你。”

    奚梧终于有了那么点人气:“那你救救我,救我出去。”

    乐桓:“姑娘高看在下了。这里是皇宫,你又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想出去谈何容易。”

    奚梧眼中光芒黯淡:“既不能救我出去,那你来做什么?还说救我。”

    “我说的是帮,而非救。”

    “如何帮?”

    “帮你解脱。”白净手指捏着瓷瓶,那人问,“姑娘需要吗?”

    奚梧瞬间便看清了摆在她眼前的两条路——或骨灰入海,或饮鸩而亡。

    她动了动手指。下意识的,她想选第一个。

    毕竟苟延残喘至今,若非心存一丝可以逃跑的侥幸,她又怎会让出毒丸,留羽至今?

    她左手悬于右手背之上,却迟迟不曾落下。

    小仙童帮得了她一次,那第二次呢?还有第三第四……

    一个是江湖侠女,一个是当朝掌权者。

    她孑然一人,而他一呼百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她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被抓,不过早晚之事。

    既结果已知,那便莫要劳烦他人。她……还是去找属于她的季清罢。

    “给我吧。”奚梧抬手伸向他,“多谢成全。”

    毒酒递来,她毫不犹豫一口饮下。

    “你这般帮我,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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