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为师: 44、43.栖于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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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什么。你如愿以偿,我得偿所愿。”

    鸩酒入肚,毒性发作。奚梧痛苦地捂着肚子,面容扭曲地趴在地上。

    她已问不出他所愿为何,但也不重要了。她解脱了。

    仿佛看到草原牧马,山上雀鸟。她忽的便笑了,笑得轻松释然。

    咽气前的最后一瞬,她似乎看到小仙童朝她伸手,对她说:“我带你,落叶归根。”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

    故居已烧,我无处可去,无根可归。便不劳烦了。

    雨打梧桐,簌簌花叶落满身。

    她透过花叶望向天空,眸中无尽向往,终化作无奈,遗憾闭眼。

    身旁雀鸟相伴,身后梧桐为靠。至此繁华恩宠,与她无关。

    奚梧,终栖于梧桐,再不得醒。

    *

    乐桓转身离开,对身后倒地之人无动于衷,仿佛倒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脚步匆匆一路疾行,借着令牌畅通无阻,眼看宫门近在眼前,却被人拦于门前。

    “诶你,做什么呢?”

    乐桓已换作侍卫打扮,瞧这人眼生,想他应当认不出自己,便放心将腰牌递出。本以为定然顺利,却不料那侍卫手一招:“皇上下令即刻关闭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乐桓未曾想皇帝动作这般快,眼看着宫门即将在眼前关闭,当下便慌了神。

    奚梧已死,谢清风此刻定是怒恨交加恨不得将递毒的凶手碎尸万段。若被谢清风追查而来,那他……

    正六神无主之际,忽听隔着即关的宫门,有人高声唤道:“木侍卫,傻站着作甚?宫门都要关了,还不出来?”

    乐桓抬头望去,见应在边关带军巡逻的乐辞出现在城门外,隔着厚重的木门对他招手。

    那即将关闭的城门也在他开口的同时顿住。乐辞隔着半人宽的缝对他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回家看你老母了?她老人家还等着你回家煎药呢!”

    方才拦他的侍卫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家给你老母煎药?!”

    乐桓反应过来,冲那人颔首,大步往前从稍稍拉开的城门走出。

    身后城门应声而关,乐桓站于门前,后背已被吓出一片冷汗。

    “千里迢迢自边城奔波而回,是为这个?”乐辞牵马行至身前,问他。

    乐桓仰头看他。心惊胆战过去,现在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可现下面对这人,他却笑不出来了。

    面前这人,分明该是肆意潇洒纵马长歌的年岁,偏偏肩负保家卫国守北御敌的重担。

    可即便为国为民奉献一生,却仍遭帝王猜忌不容。

    “我不甘心。”他道,“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乐辞:“为将为士便是这般,生时鲜衣怒马,烈火烹锦,死亦波澜壮阔,坚定无惧。”

    他虽这般说着,可话语中却无半分怨念斥责。腰侧佩剑也自始至终未曾触碰。

    乐桓注意到了他的纵许,忽而道:“将军……也有不忍拔剑想对之人吗?”

    乐辞:“那军师,也有为之流泪之人吗?”

    有,是你。

    这话二人谁都未说出口。

    瑟瑟秋风中乐辞翻身上马,朝他伸出手。

    “军师莫怕。我们回边境。”

    乐桓握住那手,被他一个用力拉上马,与他相对而骑。这个姿势着实别扭,乐桓不自在偏过头,轻声问:“将军……不问些什么?”

    乐辞握着马缰,驱马前行:“军师日日为我操劳,偶尔任性一回,我怎能不帮?”

    “不过隐匿山林的日子,怕是要提前了。”

    他迎着冷风道:“倒也好。边境安稳,去年武举我瞧着有不少后起之秀甚是出彩不凡,卸甲归田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他驾马而行,目视前方。

    “军师。待入了山林,你可要为我做糖葫芦,奖励我这半辈杀生。”

    “届时没有世俗,没有责任,没有枷锁。只有我们二人。军师哥哥,你愿意吗?”

    乐桓望着他轻轻点头:“将军愿意,我亦如此。”

    乐辞便笑,得寸进尺又胸有成竹:“那军师,归隐山林后,军师将面上这个,取下来吧?”

    “为……为何?”

    “我们……不应该隔着什么。军师,我们该正视内心。”

    马儿哒哒,直奔城外。

    马上二人面对而坐,乐辞圈着他,几乎将他抱在怀里。

    乐桓偏头,因靠得过近,唇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吓得他下意识以手撑开二人距离。

    他后靠着,竭力保持适当距离。乐辞却是轻轻一笑,托着他腰对他道:“军师,再往后便要掉下去了。”

    乐桓望着他眼,突然便不动了。对方言语分明没有任何不妥,可他看来的视线却实在滚烫灼人。

    一如从前坐他身旁,支着脑袋看他替他抄书那般。那时的少年眼神炽热,但少年看他的眼神却是滚烫而又温柔。

    在这一如年少炽热般的眼神下,乐桓没来由不愿拒绝。

    良久之后,乐桓低垂着头,如他所料那般轻声应道:“……好。”

    二人御马出城,自此京城如何风起云涌,也与长林丰草毫无干系。

    ————————

    清月殿,那林中坟再不是孤单独立与树为伴。

    与它相隔几米处,挖土又立一座。两座并列,一座桃花树下,一座梧桐荫下。来日桃花灼灼,两树之下,将会再添一座帝陵。

    而那印于其上的白羽,也同先前那般,随着生机泯灭化作流光回体,将记忆一并带回。

    容尘看毕叹息:“两位女子一生纠葛,终究在化为黄土之后,教会了他放手。”

    他垂眸看湖中水,对着倒影抚上流光没入处。

    这化羽之术……没一次派上用场,反倒让他平白看了两次红颜早逝。

    他对湖中己发誓:“我此生,都不愿再用这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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