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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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口中的厉鬼。我吃过野草,啃过树皮,吞过观音土,生食过田鼠,我还险些被人吃了……”

    他顿了顿,掀开自己的左侧衣袂,比划了一下:“从左肩到左腕的皮肉被割下过,他当着我的面吃掉了,还问我要不要吃。”

    细细一看,年知夏比划之处确实生着浅淡的伤痕,傅北时顿觉吐息凝滞:“对不住,我不该戳你的痛处。”

    “不打紧。”年知夏接着道,“不止这左臂,右臂、左足、右足俱被割下过皮肉。”

    傅北时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是如何逃脱的?”

    “我……我……”年知夏吞吞吐吐。

    傅北时体贴地道:“你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年知夏阖了阖双目:“我杀了他,将他用来割我的肉的匕首捅入了他的心口。”

    “傅大人。”他凝视着傅北时道,“我是杀人犯。”

    这是他第一次向旁人提起此事。

    他生怕被傅北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又想得到傅北时的安慰,才据实相告。

    傅北时纠正道:“你并非杀人犯,你乃是自保。”

    年知夏低喃着道:“我是自保,但我亦是杀人犯。”

    “你若是杀人犯,我便是刽子手,死于我手之人较你多得多。”傅北时迟疑地伸过手去,揉了揉年知夏的发丝。

    年知夏眼眶发烫:“多谢傅大人。”

    四年前,傅北时是他的救赎;四年后,尽管傅北时业已不记得他了,傅北时依然是他的救赎。

    第28章三更·第二十八章

    第28章  三更·第二十八章

    三日后,  年知夏堪堪喂傅南晰用罢晚膳,便瞧见傅北时推门而入。

    傅北时手上拿着三串冰糖葫芦,行至床榻前,  一串递予兄长,  一串递予年知夏。

    年知夏接过冰糖葫芦后,紧紧地盯着,霎时百感交集。

    这冰糖葫芦是北时哥哥对于轻薄了他的补偿,但他并非女子,  其实谈不上轻薄。

    北时哥哥愿意买冰糖葫芦给他,说明北时哥哥已原谅他了罢?

    但他难舍难分却欺骗了北时哥哥一家,甚至仗着北时哥哥心软,  不会当真掐死他而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他实在是对不起北时哥哥。

    傅南晰接过冰糖葫芦,  感慨万千:“北时,你小时候最爱冰糖葫芦,不过你一十五岁那年不是发誓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么?还说冰糖葫芦是小孩儿吃的玩意儿,而你已长大了。现如今,你已二十又一,怎地想起吃冰糖葫芦了?”

    傅北时玩笑道:“因为我返老还童了。”

    “北时才不老,哪里需要还童?”傅南晰一面吃着冰糖葫芦,一面含含糊糊地道,  “虽然你被今上支开,  去了一趟湘洲,  亦未放弃翠翘一案罢?这案子查得如何了?”

    傅北时回道:“我命心腹去寻翠翘的父亲与祖母,  我那心腹成了蝉,幸而我还安排了黄雀。”

    傅南晰猜测道:“螳螂难不成意欲杀人灭口?”

    傅北时颔了颔首:“兄长,  今上已不是当年立下豪言壮语,  要教这世间河清海晏的太子殿下了。”

    傅南晰突地咳嗽了起来,  手中的冰糖葫芦没抓稳,一下子从锦被滚落至地面,碎了脆壳,蹭破了山楂皮,变得不成样子。

    年知夏熟练地拍着傅南晰的背脊,为其顺气。

    傅北时捡起冰糖葫芦,放于一旁,继而忧心忡忡地望着傅南晰。

    傅南晰双目低垂,直觉得自己像极了这冰糖葫芦,从完好无缺变得残缺不全。

    待得吐息平静,他失望地道:“今上庸碌无为,纵然算不得昏君,亦算不得明君。我当年以为今上会是千年一遇的明君,决然想不到今上会变作混珠的鱼目。”

    “若非兄长的身体每况愈下,今上在兄长的辅佐下,定会是明珠。”傅北时并不清楚兄长为何突然一病不起。

    “我已为今上做了我所能做的。”傅南晰苦笑道,“即使我身强体健,我亦不可能将今上辅佐成明君。”

    他思及自己与今上决裂之时的情形,顿觉心口发闷。

    傅北时叹了口气,方才接着道:“我已安置了翠翘的父亲与祖母,又策反了被王家收买的龟公,还找了两名曾被王安之施加过暴力的花娘,一名从王安之手中死里逃生,终身残疾的小倌儿,以及一名被王安之拔光了牙齿,惨遭虐待的婢女,其中那小倌儿手头上有证据能证明王安之将他的同伴殴打致死。明日乃是休沐,我一早便会将王安之提了来,审问清楚后,如若罪行属实,我绝不会饶过他。”

    “你想将其斩首?”傅南晰见傅北时颔首,提醒道,“北时,你理当明白,你要是将王安之斩首,十之八.九会惹得今上龙颜大怒。”

    傅北时毫不畏惧:“我身为京都府尹,若是连王安之这等狐假虎威的恶徒都视而不见,轻轻放过,不若挂冠归隐来得好。”

    傅南晰暗道:今上已屈尊警告过你了,你却明知故犯,触其逆鳞,你要是将王安之斩首,恐怕不是挂冠归隐便能了事的。

    傅北时见傅南晰默不作声,道:“兄长认为我该当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傅南晰摇首道:“北时,你有理想,有抱负,你并未被官场所污染,兄长甚是欣慰。这官场多得是官官相护,最缺的便是你这样为民请命的好官,兄长希望你能不改初心。”

    “多谢兄长。”傅北时将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傅南晰,“兄长吃。”

    傅南晰咬下一颗冰糖葫芦:“余下的你自己吃罢。”

    “嗯。”傅北时亦咬下了一颗冰糖葫芦,含在口中,不一会儿,冰糖未及完全融化,糖壳已被他咬碎了。

    年知夏则是舔.舐着冰糖葫芦,直到糖壳被舔掉了,方才吃暴露无遗的山楂。

    与此同时,他悄悄地看着傅北时。

    明日傅北时便要向王安之发难,无异于向今上,向王大人,向王贵妃发难。

    如若傅北时真的因此而挂冠归隐,委实可惜。

    不过他并不会劝傅北时改变主意,一身傲骨的傅北时才是真正的傅北时。

    傅北时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给了傅南晰,叮嘱道:“兄长,我若出事,切莫向今上低头。”

    “好。”傅南晰笑着答应了。

    傅北时端详着傅南晰的面孔:“兄长,你的气色是不是又差了些?”

    “应是天气渐寒的缘故罢。”傅南晰一指窗外,“北时,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傅北时陡然想起一事:“有一年,兄长与今上曾带着我一道堆雪人。”

    “北时,你若能安然无恙,待雪积得厚实了,我与你一道堆雪人,至于今上……”

    那个高高在上之人再也不会与自己以及弟弟一道堆雪人了。

    傅南晰的嗓音戛然而止。

    傅北时内疚地道:“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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