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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只想被我拯救的反派抛弃》 60-70(第10/22页)
爹爹之后,有什么事情,将变得无法掌控。
终于,姜重山沉声道:“阿眠,虽然?你说的是无稽之谈,绝不可能发生,但既然?你问到?了,爹爹也该教你一个道理。”
“便是阿笺,他也会这样教你的。”
姜重山摸了摸姜眠的头,语气?温柔低沉:“如果有一天阿笺变了,他就不再是我的儿子。”
“在他变节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的话说的并?不锋利,口吻只是淡淡的,可是听在姜眠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炸响。
——她心中隐隐的一层摸不到?底的忧虑,终于浮出水面,便是这一句话。
姜重山看女?儿脸色不好,捏一捏她鼻尖:“阿眠,这事太大,吓到?你了是不是?你不要多想,爹爹活了大半辈子,自?信有识人的本领,阿笺不是那样的人,他要走的路再长,再久,也不会变成你所担心的样子。”
姜眠轻轻点头。
目光透过姜重山肩膀,看见?他身后窗帘上一片模糊苍凉的月色。
再抬眼看姜重山,她说:“我知道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姜眠失神许久都?未入睡,索性起身下?床,披了外衫来到?院中。高大的垂丝海棠下?,夜风裹挟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
恍然?间想起了高梓津。
这一瞬间,不仅仅是为何?他当时连日自?闭一般的疯狂钻研有了答案,他全部的迟疑犹豫,欲言又?止,都?清晰的剖白在她面前。
原来,她冥冥之中,在走高叔的老路。
犹记得那日高叔失魂落魄走进来,分明有话要与爹爹讲,最终却咽了回去。那时爹爹开的玩笑,是怎么说的?
“若有一天啊,阿笺要与我为敌,怕我也只能言老服输,是争不过这臭小子的。”
在电光石火的回忆中,姜眠终于抬头向?高梓津的方向?望去,看见?他垂眸,掩饰慌乱与苍白的目光。
他鼓足勇气?来的,为什么将话咽了回去?
爱恨颠之毒,这样阴绝的剧毒,如同平静海面下?正?在缓慢酝酿的风暴——高叔知道自?己扛不下?,也不能扛,可他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爹爹呢?
姜眠细白的手掌抵在树干上,那树皮坚硬凹凸,恍惚间棱角几乎割破掌心,尖锐的刺痛稍抵心中的酸楚。
这两日,自?己反反复复在心中思量的,无非是要如何?说,却从来没有站在高梓津的角度想一想:为什么他一人承担此事,对所有人缄默不言?
是了,高叔与爹爹数十载的好友,对爹爹的了解,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因为姜重山的慈爱与宠溺,常常忘了这是历史上战功赫赫杀人如麻的英雄将军,他在梁朝历史上的浓墨重彩,直至现世还在被传颂。
史书上,被大多学者共同认可评价姜重山的词,就是杀伐决断。
他先是姜重山,其次才?是自?己的父亲。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与爹爹的差距更是天堑。她知道宴云笺身中之毒,会难过,会彷徨,会反复思量,可若是爹爹知道了,他心中再悲痛欲绝,却绝不会优柔寡断。
受到?威胁,便会立刻铲除威胁。
他会杀了宴云笺。
因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诚然?难过,伤心,却不会妨碍他下?手。
那阿笺哥哥呢?姜眠低头苦笑了下?,想必高叔也与她有过同样的心路历程吧,他们都?很明白这件事,若让宴云笺知道有一日,他要与姜家为敌——
他有多爱,就有多恨。
那爱,绵长隽永,深不见?底。
那恨,姜家能承受的起么?
宴云笺一定会自?我了断。
甚至,比爹爹还要不假思索。
而高叔正?是因为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才?谁都?没有告诉,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
姜眠缓缓抬眸,那么,她还要告诉爹爹,任由爹爹杀了宴云笺吗?
没想明白前,说了,便说了。
想明白之后……
一阵晚风疾过,花瓣凋零如同微雨,姜眠默默伸手,由着?一片淡白色的花瓣轻盈落在掌心。
花瓣脆弱,稍拢手指,就能化作残碎汁水。
要不要宴云笺这一条命,全在她一念之间。
姜眠缓缓将落花握于掌心,心中翻滚的情绪如同澎湃海浪——即便抛开相?守的亲情不谈,初闻乌昭和族人忍辱冤屈的真相?,抓到?了当年持有证据的重要证人,宴云笺想要做的那些事,在暗无天日的荆棘丛中,终于艰难的拨开出口——他一定很想为他的父亲,他的家国讨还公道吧。
那些已在他命中压了二十年的东西,终于迎来第一缕希望,她怎么忍心,让他在此刻带着?沉重遗憾、仓促潦草的死去?
姜眠静静站了很久。
是啊,事情太大,她担不下?来。
可对面是爹爹,娘亲,大哥,还有……宴云笺。
现在还没有到?毒发之时,那么说出来,要宴云笺的命,就只是保底之策——握着?这张不算好的底牌,就更应该去寻双全之法。
担不下?来,也得担。
忽地?想起午后教室闷热,一线阳光射进来,讲台上,老师令人犯困地?念课本:“世上本没有路,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眼下?似乎没路,但一直走,一直走,总会有路的。
鹤归华表(五)
想明白过后, 姜眠心思倒是稳了很多。
找出路嘛,心态平和也是找,神经紧绷也是找, 就?算真的无路可走了,到最后她还是有将事情和盘托出的权利——这天平两边看起来再平衡,也得承认它确实有所倾斜, 并非毫厘不差。
但要是从这个角度看,姜眠对宴云笺,就?更怜惜了。
傍晚去宴云笺房间找他, 他?正捧着一册书卷在看。
姜眠走近,宴云笺很?自然地端起手?边放糕点的盘子搁在她面前。
“干嘛?这是干嘛?”姜眠瞅着那糕点,“要堵我的嘴, 不让我说话。”
宴云笺放下书:“本来不是, 现在是了。”
他?拿起一块云片糕,顺她心意堵上她的嘴。晚饭见她吃的少?, 心里记挂着她饿,看人过来是想也没?想就?先将吃的递过去, 然后这小没?良心的,就?让他?听那话。
姜眠鼓着腮帮子嚼咽了,那么大一块糕点,还真是吃了半天。
这会?功夫,宴云笺重新拾起书默默翻看。
姜眠顺了一口水:“阿笺哥哥, 你在看什么书呢?”
宴云笺合上书, 将封面给她瞧。
光看封皮上的字, 姜眠就?知道她是看不懂的, 可能连里面的字都认不全:“你别?看了,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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