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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鬓边春》 2、第二章(第2/2页)
这时，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脸生面孔站了出来，指着明歆道：“明明是她们说县主坏话被你听见了，你同他们争执之间才失足落水，你为何不说？”
这位女娘头一次参加上京的宴席，并没有摸清楚贵女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但不知者无畏，倒是敢说话。
“她们方才小声嘀咕，说县主胸无点墨，空有美貌不长脑子，便是做了太子妃也做不成皇后。”
“还说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太子，就是想将你拖成了老女娘，不得不另嫁他人。”
李楚玥微微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心经，让自己别生气冷静一点。
往日里这些人也没少说过她是非，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背后悄悄说，她也装作不知道不在意。
可今日当着她的面说这话，还害的明歆落水，这寒冬时节，若是明歆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但这事，也不好处置，旁人只是说几句闲话她便要动气大动干戈的话，不更是落人口舌？
可若是放任不管，是不是也显得她太好欺负了？
诶，好烦。
“楚玥，算了，大家也是无心的。”明歆哆哆嗦嗦地打了个喷嚏，自己都快冻得受不住了还不忘劝慰她。
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来人，将这几个女娘都拉去池边，清醒清醒，皇家的事，还轮不到她们置喙。”
李楚玥的话音落下，王府里的护卫便立刻走了上来作势要去押那几位女娘。方才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女娘们纷纷求饶，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忽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誉王殿下！殿下救我！”
李楚玥蹙了蹙眉，瞧了一眼，是鸿胪寺少卿家的大小姐。大乾与他国邦交往来接见使臣等事宜都是由鸿胪寺负责，如今和谈在即怀淑公主要不要去和亲这事鸿胪寺恐怕也能出不少力。
她找沈确求情，沈确哪怕再怎么冷面无情但为了怀淑公主肯定会帮她一把了。
想到这，李楚玥不悦地朝着正远远站在池子另一边的沈确瞧了过去。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走到哪都能遇上他呢？
“誉王殿下……”那位女娘又往沈确的方向跪着走了几步。
沈确停下了脚步，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但没说话，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李楚玥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漠，但唇角确实微扬的。
李楚玥瞧在眼里，双手藏在身后不住地绞着手指。他定然是在挑衅她，量她不敢真当着他的面怎样。
看来这人他是护定了，不然站在那一动不动像块木板似的做什么？
“玥玥，你不要因为我跟誉王殿下冲突了，我没事的不过是受些寒，过些日子就好了。”
明歆拉了拉李楚玥的衣摆，楚楚可怜声音小弱蚊蝇。
“他毕竟是皇子，若真想保下她们，咱们只能忍着。我受些委屈没什么的，你别生气就好。”
李楚玥看了看明歆，眉头微皱。
她极少在人前动怒，李家祖训其中一条便是戒骄戒躁喜怒不流于行。可她不如长兄和父亲那般聪慧胸有沟壑，总是很难完全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不知为何，无形中好像有一只手，在掐着她的脖子，推着她往前走。
今日这个火，好像不发不行。
“殿下真要管这事吗？是她们害明歆落水有错在先。”李楚玥扬了扬下巴，将脖颈挺直，看向沈确。
一直站在远处的沈确歪了歪脑袋，迈开了步伐，慢悠悠朝这边走了过来。
方才向他求救的女娘眼神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朝他爬了过去。
“殿下，殿下救我。”
李楚玥攥紧了拳头，怒意上涌，若是沈确今日非要在众人面前打她的脸，她真的要恨死他。
“玥玥，算了吧。誉王殿下肯定会帮她，到头来丢脸的还是你。”明歆紧紧攥住了李楚玥的胳膊，声音发抖。
李楚玥抬眸，紧紧盯着沈确。沈确站在原地，也看着她，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方才朝他求救的女娘已经爬到了沈确腿边，此刻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巴望着沈确。
忽然，沈确低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
“县主还是太心软了些，若是要惩罚人，再没有人比我身后的大理寺衙役更了解了。”
他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目光冷峻无情，一字一顿道：“皇家的事情，你们也配说嘴？”
“既然誉王殿下没有异议，那便动手吧，让她们几个也下池子走一遭，再给明歆道个歉。”不想旁生枝节，今日事今日毕，李楚玥懒得再与她们周旋下去，直接下了令。
沈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跟着的衙役便一拥而上，押着那几位女娘下了池子。
***
一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李楚玥的脑子都还是嗡嗡的。
她一面紧张地抠指甲，一面扭头问明歆。
“明歆，你说沈确最后看我那一眼什么意思啊？他总不说话，瞧着眼神怪瘆人的。”
明歆若有所思：“或许，誉王觉得拉拢李家嫡女比拉拢小小的鸿胪寺少卿之女要更重要吧。”
李楚玥点了点头，赞同了她这个观点：“所以，他也是想当太子的。”
那她以后见了沈确得绕道走，可别被他给惦记上了。
明歆卷着毯子缩在一旁没说话。
李楚玥见她似乎不高兴，怕她还对落水之事心有余悸，故作轻松道：“没事，咱们马上就回府，我派了人去请太医，你不会生病的。”
明歆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忽然，明歆落了泪。
“楚玥，你今日不该这样为我出头的。”
她抽了抽鼻子。
“你身后有李家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你身份尊贵无人敢惹，她们自然不敢对你做什么。”
“可我怎么办，我并非家中的掌上明珠，家世也不如你，她们若是记恨我，怎么办。”
“咱们就该忍一忍的。”
嗯？
李楚玥愣了愣。
她头一次觉得，好像不认识明歆一样，她几时变得如此胆小怯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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