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不禁: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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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搞的好酒,闻着清香扑鼻,酒劲儿却不小,连薛敖都酡红双颊,伏在桌案上楞楞盯着阿宁。

    看他这副傻样子有些可爱,阿宁故意?打趣道:“王爷?”

    辛辣的酒香醺红了耳尖。

    薛敖别过头,言语里虚张声势,“阿宁,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青梨子香凑近,带着些跳脱和挑逗,“我们?王爷喝醉啦?”

    薛敖猛地直起身,一双圆眼里都是张牙舞爪的逞强,梗着脖子嚷着:“小爷千杯不醉!”

    阿宁莫名觉得薛敖像前几日他们?一起堆的那个雪娃娃,脑袋是扁,嘴巴是方?的,两只胳膊比腿还长。

    薛敖还给这雪人起了个名,叫来福。

    想到这,阿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头雾水的薛敖眼里只剩下阿宁弯弯的眉眼,心口像是被适才的热茶一般浸的又湿又软。

    “三年”,他忽然开口,“阿宁,等我三年。”

    阿宁一怔,知?道薛敖说的是他要守孝三年,他们?的婚事势必要等到三年之后。

    见?薛敖一双懵懂湿润的圆眼紧张地盯着自己,阿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生一世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阿宁轻点薛敖挺翘的鼻尖,故意?道:“那我有条件的。”

    薛敖坐直上身,完全不像是个醉酒之人,双眼清明无比。

    “你说,天上的银河我都敢淌。”

    阿宁凑首,看薛敖轰然变红的腮帮子,轻声道:“我没有好看的首饰戴,你给我折一只草蝴蝶”

    话音未落,阿宁看着少年掌心里捧着的蝴蝶失了言语。

    仿佛再没有比这还重?要的东西,薛敖咽了咽口水,看阿宁拿过来这只草黄色的蝴蝶,别在发髻上,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一只怎么够”,少年虔诚地摸了摸这只振翅欲飞的小东西,“我给你折一辈子的草蝴蝶。”

    陆府内又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时候,不为别的,只是阿宁的生辰就在这几日。

    即便?长辈不在,可辽东王妃仍是在病愈之后亲自为阿宁操办。

    这日王妃刚离开陆府,下人就来报小谢侯登门拜访。阿宁忙让人将他请到正厅,又在窗前朝外望着。

    果然见?一道风姿昳艳的身影拂枝而来。

    雪迎花熟,若是直白地说出来谢缨必是要生气,可阿宁莫名的就觉得眼前这人虽是一身黑衣,却像是漫天雪色中一枝傲然勃勃的红梅。

    “听下人说你堆了个雪娃娃?”

    阿宁回过神,笑道:“是薛子易。他不知?怎么想起来小时候我们?三个在一起玩雪,非要拉着我堆雪人,结果造了个四不像出来。”

    谢缨眸色转深。

    小姑娘眉眼弯弯,两颗梨涡还是一如既往的灵秀,万般娇态惹得他心头一软。

    却在看到她发髻上的草蝴蝶时戛然而止。

    “是吗?”,谢缨笑容浅淡,走?至阿宁身前,“我今日去看了舅舅。”

    他声音低沉,若是不仔细听必然是会错过,只不过阿宁却在话音刚落时猛地抬头。

    永安侯的岳家在中州锦川,至于?为什么谢缨的舅舅会葬在辽东,辽东无人知?道,阿宁也是如此。

    即便?只有她知?道谢缨的舅舅葬在何处,却从未打算问谢缨其?中缘由。

    “阿奴哥哥”

    谢缨眼角微垂,露出不设防的脆弱,他伸手触摸阿宁头顶,走?浅尝辄止地放下。

    “舅舅的墓前规整清幽,没有乱草和碎石,多谢你,阿宁。”

    阿宁摇头,有些担心地盯着谢缨的脸,“阿奴哥哥与我客气什么?况且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日光温软,透过明晰的窗纸照在二人身上,若是有人碰巧路过,怕也要感叹这是一对极般配的金童玉女。

    谢缨眼中只剩下阿宁的笑容,六年前他刚离开辽东回到上京,不知?怎么入了四公主的眼,被金枝玉叶追堵之时,也被一干世家子弟记恨在心。

    想来也是,他被养在辽东这等苦寒之地,谢长敬又是景帝用?作?孤臣的一把利刃。故而当谢缨带着萧青敛留下的重?黎枪回来后,他便?是大燕世家眼中一枚不甚强悍的钉螺。

    那段时日他时常收到各类战帖,女孩子的香囊,乱七八糟的东西堵的永安侯府推不开门。

    但阿宁的书?信物什总是风雨无阻的每隔几天便?送来。

    有时是一张幼稚的墨画、有时是陆府那棵枳树上酸倒牙的青枳、有时是辽东风干红亮的肉脯香干

    她好像不知?道上京什么都有,只是不管不顾地将自己觉得好的送过来,不远万里。

    后来谢缨听送东西过来的侍从笑着打趣,说他家姑娘偷偷藏在马车上,都已经跑到了平阳才被追上来的陆老?爷逮住,揪回了家。

    谢缨失笑,心道阿宁是极黏他的。

    小时候薛敖是个傻的,除了惹阿宁生气就是挨他的揍,可偏又喜欢缠着阿宁。

    谢缨听闻阿宁有个同胞兄长养在上京,她又是瘦瘦小小的样子,与那些同龄人玩不到一处,故而在第?一次跟他玩耍后便?显露出依赖来。

    后来才察觉到,小丫头是把他当成亲兄长了。

    谢缨少年老?成,又烦譬如薛敖之流的蠢笨调皮,因此觉得带这么个女娃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阿宁生来就讨喜,心思玲珑,荏弱娇憨,日复一日的相处后,谢缨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那般教养。

    辽东王曾经笑着说,阿宁就是另一个谢缨。

    当时旁的人都笑他吃多了酒乱说,可谢缨知?道不是的。这个骁勇刚莽的男人长了双鹰隼般的眼睛,他看得清谢缨凉薄的心,也能辨明他到底是什么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阿宁变了心思?

    是在辽东时亲眼看着阿宁与薛敖越来越亲近、是上京重?逢后五次签筒为求他平安,亦或是现在,被小姑娘微润杏眸中的关切团团围住,避无可避

    谁知?道呢。

    谢缨喉结微动,支着手肘靠在桌案上,笑得惬意?又慵懒。

    他的阿宁,合该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风啸雪吼,黑衣少年身姿挺拔,穿过重?重?白浪推门而出。

    少顷,一个半大少年缩着肩膀走?了过来,嘴里止不住地嚷着冷,瞥到廊下雪景忍不住顿足,又摇摇头飞快地跑开。

    他哈着白气,奇道:“哪个手脚不老?实的乱作?怪,还把这来福的脑袋给踢碎了。”

    真相

    “主子, 晏阙近来小动作不少,上京的大小官员有坐不住的了。”

    郭茵半跪在地面,听座上少年轻敲桌面, 又戛然而止。

    谢缨轻嗤, 骂了声“蠢货”。

    “不必管他们, 皇帝还没死,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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