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奴: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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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的骨肉,据我来看,他不仅一次没来过,你跟婢女的话语中似乎也从未提到过他,可见你们之间感情淡漠,嫁给他也不见得高兴,深闺里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说,是这样吗。”

    东月鸯真是遇到难以应付的人了,她不过是想摆脱对方,才胡捏了个借口,她跟曌明泽半路夫妻,她要恩爱做什么?这人还同情怜悯上了,她皱了皱眉,十分不快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不答话,可以当做情况的确如此,是隐私是痛楚不好意思再提及,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含蓄地说:“你知道的,我也需要夫人来帮我治疗。”他说过他有头痛症,她是他的药引,对他有用,可是?

    东月鸯瞪着他,不可置信道:“我说了,我是有夫之妇,让我与你私交,这难道不是……”不是私通吗?!更过分点就是通奸了,别说答不答应,问题他是什么人啊,他需要她,她就要为他冒这么大风险。

    肩膀上的手加深了一点力道,缓缓滑动,近乎于侵略性的爱抚,“我知道,不会让夫人为难。我说出来,只是想让夫人同意,若你实在不喜现在的日子,我可以代劳,让你丈夫与你和离怎么样?”

    到时候他可以带她回庸都去,至于她肚里的孩子,她想要就带去养,不想要,那就丢还给她原来的夫家。

    遇到疯狗了。

    东月鸯强硬地将放在肩上的手一点一点扒下来甩开,盈盈的湿眸倒影出他的影子,殷红的小嘴铁面无私地说出,“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我与我丈夫好好的,因于你有药效就得为了你和离?痴心妄想,滚开,再纠缠我不放,明日你就等着麻烦上门吧。”

    她可是成王在大丰的重要人质,别说曌明泽,就是他那里就不通过,这个卫十七郎,哼。

    东月鸯临走前,还倚在门框处说:“哦,对了,上回我丈夫就见过你,记住了你的模样,他识得你,说你家……令尊因病去世,让我离你远些,就是怕你也有病,以免传染给我。”她到底还是太善良了,心软了下,没有说得很过分,但是足够奚落刺激这位有体弱经历的卫十七郎了。

    东月鸯一走,一种兴奋狡狯掺杂着波谲的神色在对方脸上喷薄欲出,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浓厚到扭曲。

    没了其他人,屋内卸下表情面具的萧鹤棠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嗤嗤发笑,如果说刚才只是一时兴起,那么眼下就是真的想那么做了。

    第70章

    萧鹤棠一早便起来梳洗, 整理着装,他像游戏人间的闲人,而忙的则是郑潮戨他们, 好不容易借用卫家病子的身份潜入大丰城,他们需要搜集更多的对他们有利的信息以及布局, 而作为卫十七郎的萧鹤棠就只需保持好他对外的形象即可。

    他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终于能闲下来一天的郑潮戨就居住在他旁边的屋子护卫他, 萧鹤棠的动静他当然能察觉到, 当下洗漱完便往他屋子里蹿,除开君臣身份, 多年好友也改不了拌嘴的习惯,更何况萧鹤棠如今还没什么架子。

    当进屋看见他对着镜台上的镜子比划衣着时,郑潮戨以这二十多年对萧鹤棠的了解来说, 十分懂得他最近肯定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才会这般变化, “你这是做什么去?”

    这么在乎穿衣打扮,只有要见重要的人才会悉心准备。

    萧鹤棠没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甚至平静地回头看了郑潮戨一眼,“你来帮我选选,哪件衣裳比较适合我。”

    他挑的都是符合卫十七郎身份的穿着, 这个人他们虽然生前没见过,但是据说有点风流本性, 少年时期长相比较昳丽,眉眼跟萧鹤棠原来的长相还有些神似,幸好叫他死得早, 不然以假乱真的就是成王这边了。

    郑潮戨还有点品味:“就你手头上那件吧,你还没说, 你要去见什么人。”

    萧鹤棠勾了下唇,他也正好挑上他手头上这件,偏素不怎么花里胡哨,淡青色有点书院学子那股味儿,这样没什么攻击性,那小娘见了应当不至于忌惮害怕他,要想表现出无害自然是要将自己往柔弱了打扮。

    他想了想,才记起回应郑潮戨,“我不是与你说,我近来偏头痛的症状减少许多。”

    “怎么,你遇到奇人了,能治好你的病?”

    “也不能那么说。”奇人当然算不得奇人了,“只能说于我有用。”他笑了下,“就是她不常出诊,还说再也不会去医馆了,我就想亲自登门拜访。”

    他要是去敲门,知道他来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吓死吗,定会花容失色怕她丈夫知道吧。

    萧鹤棠神色上有狡狯闪过,不用说郑潮戨都知道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只有想干坏事的时候才会是这副模样,看着不动声色,面上挂着浅笑,实际上肚里黢黑,满腹都是心计。

    “你可不要惹事。”郑潮戨比较担心会招来麻烦,对萧鹤棠的人身造成危害,他其实来大丰就有遭到庸都大臣们的反对,毕竟帝王深入险境,对他们那边非常不利,但是萧鹤棠就是坚持自己要来,“你去的什么地方,我同你一起去。”

    萧鹤棠:“好啊。”他很轻快地就答应了,像炫耀,“带你去见识一下‘名医’。”

    据之前相见的经验,萧鹤棠轻易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方所住的地方。

    驼铃巷,两座石狮的府上。

    他跟郑潮戨还带了家仆,一本正经地出现在别人门前,还带了些许礼品,打算给那小娘狠狠一击,门开了,这家人的门房打开门,上下打量一番他们就知来路不一般,不敢无礼轻声问:“贵人找谁?”

    萧鹤棠一副斯文样,循声转身看过来,矜持道:“在下庆源侯之子,卫十七郎,上回得你家夫人出手相助,想来感谢一下她。”

    对方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家夫人?我家夫人……”

    “怎么了?”

    门房确认,“贵人当真说的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了。”

    “……”

    萧鹤棠默了,察觉出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郑潮戨在旁追问:“那你家郎君呢?”

    “郎君伤心远游,至今都没有归家。”

    “……”也就是说这家除了奴仆,暂时都没有主人?

    大门关上。

    声势浩荡,一大早便起来准备的萧鹤棠仿佛成了笑话,此地鸦雀无声,连郑潮戨都不敢在此时轻易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他不高兴,谁叫萧鹤棠陡然当场失笑出来,笑声轻盈古怪,“好一个障眼法,真是诡计多端的女子。”

    因他始终没说是谁,郑潮戨也没来得及问,这时候说:“女子,哪个女子?”

    他们来这,他还真管不着萧鹤棠认识谁。

    萧鹤棠目光深沉粲然,如有星星点点,他说了四个字,顺利让郑潮戨想起他们初来不久,游船下来那天,在酒楼萧鹤棠说了他救了一只狗,还是那个小妇人?这是什么孽缘?

    萧鹤棠朝下吩咐:“去找,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郑潮戨在旁可以窥见他的决心,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对方身份,而见过她的也只有萧鹤棠,至于他出发前为什么没有想要打探她说的信息是否为真,大概也是出于一眼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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