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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麦子戏社》 60-70(第23/24页)
程编辑夹着文件包,腾出手?相握:“你好,通信半年,终于得见真容,没想到李老?师如此青年才俊,我还以?为是位满腹经纶的老?者。”
“过?誉了,快请坐。”
两人相继坐下。
这半年,李香庭写过?很多壁画、泥塑相关论文,一直与程编辑书信往来,没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入正?题,他将新写的文章拿给他看。
程编辑看了两页,连连点头:“好啊。”
见此反应,李香庭提着的心落下来:“那麻烦您审校,稿酬多少无所?谓,重点是把壁画传播出去。”
程编辑放下纸:“好是好,不过?这类文章不太?适合刊登。”
“为什么?”
“论点不够,大多是技法、内容上的描述,包括这些修复和保护过?程、注意?事项,倒像教材。这么厚一沓纸,得有三四万字了,你要知道我们杂志一篇文章最多只?能容纳七千字,像你之前给我寄的那三篇,有理有据有思想,也能对应上现在?画坛上几大流派的纷争,就没有太?大问题。”程编辑推了下眼镜,“我倒有个建议,你就照此继续推进下去,再多写点,出书做着,我认识一些出版行业的朋友,到时候可以?为你引荐。”
……
李香庭很晚才来到长?平旅店,前台给邬长?筠房间打了个电话?。
见人下来,他迎上两步:“不好意?思,叫你久等。”
“还好,反正?也睡不着,”邬长?筠见他一脸疲惫,脖子上细细密密一层汗,“你有事的话?忙就好,不用急着赶来找我,以?后时间多的是。”
“已经忙完了,走吧,去吃点东西。”
两人到小饭馆点了壶酒和两道下酒菜。
邬长?筠打量他的脸:“瘦了。”
李香庭笑了笑:“都说我瘦了。”
“怎么戴眼镜了?”
“寺院没灯,天天在?昏暗的地?方点根蜡烛画画,眼睛有点近视,白天还好,晚上戴个眼镜看得清楚些。”
“很适合,戴上眼镜更文雅了,也成熟很熟。”
“就是麻烦些,不在?意?丢在?哪,时常要用时找不到。”李香庭给她添杯酒,“还记得我之前信里和你提过?的壁画吗?”
“嗯。”
“我选取一些局部,运过?来办专题展,还有一些照片,在?北平艺专的美术馆里,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这些壁画损坏太?厉害了,我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需要国家和社会的支持。”
“好,我明天去,正?好闲着。”
“你会为之震撼的,我保证!”
“嗯,就只?在?北平吗?”
“过?几天去天津,然后去沪江,就先?这三个地?方,因为资金有限。”李香庭口渴得很,把酒当水喝,“你呢?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拍完电影清闲一阵,就陪师父过?来故地?重游,见见老?朋友。”
“待多久?”
“再待四五天吧,十号之前回去。”邬长?筠看他的手?粗糙许多,“修那些画很辛苦?”
“快乐大过?于累,就是学校寺庙两边跑,废时间,学校放暑假了,我才得空跑出来,想趁这两个月好好宣传一下。”
“注意?身体。”
“嗯,但我一直想把学校的工作辞了,专心搞修复和保护工作,再成立个研习机构,所?以?需要政府支持,拨经费,才会有人愿意?加入,到时候大家一起研究、临摹,再把宣扬出去,让全世界都看到。”
邬长?筠淡淡笑了:“你还是老?样?子。”
“嗯?”
她没有回答,却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现在?明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忙宣传一下。”
“好。”
“感谢。”
“小事。”邬长?筠见他衣服破旧不堪,衣袖还有缝补痕迹,想必学校发?的薪水全用在?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上,生活得很拮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向来一毛不拔,竟然对李香庭说:“经济上需要支持吗?我可以?资助一点,但不多。”
“不瞒你说,我薪水微薄,那些临摹品又不适合售卖,只?作展出或者赠与机构,已经入不敷出了。”
“那这顿饭可得我请了。”
“不不不,饭钱还是拿得出的,我这次过?来还带了三幅自己创作的画,所?幸全卖出去了,又有点积蓄,难得在?这里遇到,一定?得我请。”李香庭倒满酒,举杯,“这么久没见,今晚好好喝一顿。”
……
第二天,邬长?筠把祝玉生送到崔师姑那,便去了画展。
到的时候,李香庭正?被一群人围绕着,为他们讲壁画内容。
邬长?筠默默站到人群后,听他道:“这幅是临摹的大雄宝殿东壁左起第五行局部,画的是佛陀为围绕的百千菩萨、天王、比丘等众说法的场景。”
李香庭注意?到她,只?抬手?与她打了个招呼,继续说:“不知道诸位之中有没有读过?佛经的?”
众人摇头。
“《维摩诘经》中写道:佛与无量百千之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譬如须弥山王,显于大海;安处众宝师子之座,蔽于一切诸来大众1。
眼前描绘的就是这一场景,大家看这圆光,原画上贴的金片,条件有限,我用了金箔代替。”
一女学生道:“真金啊?”
李香庭笑着点头:“是的。”
又一男人道:“不会被偷走吗?”
“佛门圣地?,可能贼人都会三思吧。”
语落,迎来一阵笑声。
“华恩寺壁画珍贵不仅在?于年代、内容、色彩和技法,还用了许多珍宝,你们看这七宝盖。”李香庭手?指向画中华盖,“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原画中这一小块,居然在?内层贴了珠贝片,上再覆一层浅色,让珠片更加融合。还有周边的雪山、河流、日月星辰,线条行云流水,随意?截取一块纹样?都是一幅伟大的作品。”
他走到旁边的画前:“大家再看这一幅,摹的是大势至菩萨像,原画高?近两米,菩萨头戴花冠,环身璎珞,衣服颜色我用了花青加鹅黄,再配少许朱砂,调出来的颜色仍颇为显亮,远没有实物历经千年的沉着,所?以?大家有机会还是要去华恩寺亲眼看一看……”
邬长?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是那样?纯净、满腔炽热。
他变了很多,似乎,又一点儿都没变。
邬长?筠听了会,便自己去转转。
李香庭忙完来找她,见她正?在?看一幅飞天,走到身后,没有打扰,静静地?陪她看了会。
这半年,他废寝忘食地?学习线描、国画笔触和设色,从临摹局部开始,一个衣褶,一个眼神,在?小画稿上试无数次,不停对比、试色,才会最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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