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姝: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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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

    前方带路的庞译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她,“九爷就在书房里。”

    极恭敬的叩了两下门,沈岁岁没听清里面之人说了什么,待厚重的门“吱”一声响,她才如梦初醒。

    “请!”

    在庞译可谓说得上是诡异柔和的目光里,她如上前线的士兵们僵着身子跨了进去。

    又是一声不轻不重门扉阖上的声音,沈岁岁惊得全身一颤。

    书房内骇人的一切被隔绝在内,就如是将她锁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对蛰伏的危险。

    萧韫庭的存在,当真是会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惩戒萧凌越之时,想来也是如此,带着未知的猜测,等待的,却是凄惨至极的结局。

    书房里头很黑,似正适合悄悄动手惩戒什么。

    愈往深处想,沈岁岁愈发胆寒,可隐隐自烛火葳蕤中透出的气息,却又让她不急迷恋。

    她打了个寒战,视线巡梭一圈,却并没有看到人。

    莫非他不在书房?

    可庞译分明说,他在书房里头等她。

    “九叔?”

    沈岁岁唤了声,又壮着胆子上前几步。

    屋内门窗紧阖,午后的日光只能挣扎着从窗扉罅隙里透出来。

    居室沉寂而人静,沈岁岁听见烛火坠落的声音。

    她循声望过去,看见长条桌案上只额小憩的男人。

    这样的姿势,在别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慵懒闲适,可在萧韫庭身上,却是不减半分威仪尊荣。

    逼仄气压迫压周遭的一切。

    “九叔,您睡着了吗?”

    沈岁岁想,他便是睡着了的。午后三刻,饱暖嗜睡,又恰逢春日软绵,他到底是寻常人,睡意来了,到底是抵挡不住。

    她回过神来,一时之间犹豫自己该走还是该留,沉吟的片刻功夫,体内熟悉的渴和焦躁替她做了决定。

    她走不了了。

    这样密闭的环境,又是他毫不设防的熟睡,一切都似为她铺好了路,心底那点儿恶和欲轻而易举便能被激起来。

    果然,有些事做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

    桌案上的香炉正徐徐散泛着白烟,似这都在引诱她,该投放一粒沉息丸进去。

    速度很快,药效很快,他的人也绝不会轻易进来。

    她只要在药效结束前,离他远些便是。若他问起来,再装作无辜的模样,说自己等候已久……

    欲望抽丝剥茧的放大,沈岁岁整个神魂也被这样的恶念笼罩。

    她深吸了口气,似浑身泄了力气一般扑朔朦胧的羽睫。她决定不再耽搁,也不再折磨自己。

    提着裙摆上前,一不做二不休,投了一颗沉息丸。

    很快,带着清甜的药香随着白雾散开,隔着看他的容颜,俊美如斯又更加隐晦不明。

    沈岁岁看着看着,含了春水似的眼眸也混沌起来。

    她怔怔着靠拢,将手伸出落在男人的衣袍上。

    还想靠拢一些,可此时萧韫庭坐着,她不能再像昨夜那般枕在他的衣袍上,只能,只能……

    病症渴楚战胜理智,她倚坐在男人身侧,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

    脸贴着结实滚烫的肌理,是完全不一的感触,却让她舒喟了许多。

    她顾不得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只恋恋不舍的贴着她的解药。

    暧昧旖旎丝丝缕缕,不受控的扩散萦绕,沈岁岁枕在他腿上,嗅着沉息香,竟又有了安神助眠之感。

    果然,春日是醉人的。

    眼皮止不住坠,她似乎又做梦了。

    梦里的萧韫庭似乎醒了,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她脸上缱绻的抚弄,噙着意味不明的低笑道。

    “岁岁又对九叔用药了?”

    她没说话,只下意识因萧韫庭大掌的接触而舒服,被抚在指间的脸颊蹭了蹭,似很满意主人逗弄的宠物,乖顺柔软邀宠。

    萧韫庭似笑意更浓,手滑落至少女腰侧微用力,便将她提起抱在了腿上。

    骤然离了舒适的“枕头”,沈岁岁很难受,头脑有一瞬息的拉扯,梦境和现实在此时交织错乱。

    就在要彻底清醒过来之际,一只宽厚的大掌护着她的后脑枕在了什么位置。

    肌理流畅宽阔的触感,是他的肩头。

    “继续睡吧。”

    落在耳边的嗓音沉而磁性,又是那般的蛊动人心。

    沈岁岁觉得自己就是在曾经的无数个梦里,她抱着他的解药解毒,明明无助却又固执的不让他走。

    “不许走。”

    她细声呓语,将手圈在男人的颈项挂着,听见梦里的萧韫庭数落她。

    “岁岁这手,真是有些不乖,从哪儿学来的对男人下/药?”

    “若是想要,便直接来取。下次不可再……”

    他的语气略沉肃,又近在咫尺。明明梦见他多次,这还是第一次他会同自己说这么多字。

    可她不想再听这些说教数落了,既然在她的梦里,她才是主人。

    是以,心念忽起,她做了自己曾经每每想做,却每每因故打断之事——

    “不许吵。”

    湿滴滴嗔了声,头微微上扬,挂在他颈项的手儿往下压,唇瓣便印上了温热的薄唇。

    风无声吹散了薄纱,她以唇使她最害怕的恶鬼缄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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