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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一觉醒来我三婚了》 24-30(第10/12页)
云峥与我?走进了春醪亭中,坐在了角落里从前曾与我?一起坐过的一张酒桌前,在小二将烫好的酒送过来后,满满斟上一杯,举杯就饮。
我?瞧云峥喝酒喝得有种“壮士断腕”的架势,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这感觉叫我?心?中很不自在,不自在的感觉似暗暗涌动的潮水,在我?并不能明析不自在的因由时,它就已推着我?往前,推着我?下意识地想去做一件本该早做但拖延已久的事。
我?常依赖下意识做事的,那似是一种本能的趋利避害的直觉。在云峥欲向空杯倒酒时,我?拦住他的动作,拿起了酒壶,含笑对他道?:“我?给你倒吧,你我?第一次在这相见时,就是我?给你倒的酒。”
暮光透窗照洒在酒肆内,映得云峥双颊微微薄红,他垂下手,乌黑的长?睫也低垂着,看我?将他的空酒杯注满酒,看我?将那酒杯端起,送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次在春醪亭时,我?是单手端杯给云峥,径递到他唇前,言止十分轻浮。而这一次,我?双手将酒杯端到云峥面前,神色端正了许多。
当断则断,这素来是我?行?事的准则,而我?和云峥的缘分早该断了。既是与他在这间酒肆里缘起,今日,就在这里彻底断了吧。
第29章 第 29 章
“与?世子相?识以来, 虽偶有口角,但多是开怀之事,能与?世子认识交游, 是我今年所遇见的最好的事。”
我言语真诚,说的是真心话,云峥似也能听出我在说真心话,眸光深深地望着我, 映着暮光流动的金光,眸底情绪暗暗地涌动着。
我将满酒的酒杯, 端递给云峥,郑重地道:“请世子饮了这杯酒吧。”
云峥伸手接过酒杯, 眸光一直凝定在我面上,他似有许多的话想对我说, 而?第一句是, “不必总唤我‘世子’,我字‘子峻’, 你?知?道的,唤我字就是了。”尚未饮那杯中酒,而?轻缓的话语似已漾着醉人的酒意。
我仍是唤云峥为“世子”,说道:“我与?世子身?份有别, 岂可如此。”不待云峥开口,我径将早在心中酝酿好的断交言辞,一股脑地全都倒说了出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我与?世子交游至今,时间不短, 缘分也该到头了。今日世子饮了我这杯酒,此后与?我就不要再往来了, 我与?世子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不应相?干的。”
这些话在我心中已积压了许多许多时日,这时一气全都说出去后,我的心,像陡然?间空了一样。
而?对面的云峥,似也陡然?间神思?一片空茫,他眸中原涌动着的情愫与?笑意,因突然?袭来的寒冷而?凝结在眸底,声音也像是被冰霜冻结住,是脆弱的冰凌,轻轻一敲就会碎裂,“你?对我说这些……你?是……要对我说这些……”
我忽视心中微微刺疼的感觉,我讨厌那样的感觉,我原就是为不再感受心中刺痛而?放任自己沉入醉乡中,岂会使自己再陷入相?似的境地。就眼也不眨地看着云峥,我对他颔首道:“是。”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向云峥道:"好聚好散,世子请。"
我微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见对面的云峥仍是一口酒没喝,就目光幽冷刺骨地盯看着我,似锋利如刃,可剜下我身?上的血肉,然?而?这刃却先割伤了他自己,他持杯的手隐隐迸起青筋,似在极力地控制着,似此刻他心中涛澜只要流露出半分,他手中瓷杯就会被捏得粉碎。
我沉默须臾,面上漾起笑意,似我初次在这春醪亭见云峥时,轻浮不自重,“世子是知?道的,我这人爱热闹,身?边人越多我越是玩的开心。近来与?世子交游,虽也开怀,但心中总觉寂寞,不及与?蒋公子他们一起,更是舒心。”
我放下酒杯起身?道:“世子慢饮,我得先走了,我晚上与?张公子蒋公子他们有约,不可迟了。”
云峥原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在我这几句话有意相?激之下,终是抬起手臂,慢慢举起了酒杯。
云峥如何?会看得起蒋晟等人,又如何?能忍受我将他与?蒋晟之流相?提并论,甚至将他贬在蒋晟之流之下,傲气驱使之下,无论他先前曾想对我说什么,应都会彻底粉碎在心底,当污秽彻底掩埋或是丢弃。
见云峥一口口将酒饮至见底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将酒钱掷在桌上,我心中漫起一丝异样的空落,但面上依然?轻松地笑着说道:“就与?世子再走最后一程。”
就与?同样要离去的云峥,一起走出了春醪亭。暮晚时分,最后的夕阳中,四合街人来车往,或是归家,或是将要夜游,初冬的暮阳是冷而?薄的,虽瞧着仍有几分流光,但照在人身?上,却使人越觉天寒暮冷,冷从肌|肤直透到骨子里。
“那与?世子就此别过,往后,纵是巧合人前相?遇,亦当从不认识的好。”
春醪亭前,我对云峥如此说道,云峥闻言面无表情,神色如是毫无温度的玉石时,忽有人骑马从春醪亭前经过,马匹高大健壮,马上中年男人衣着华贵,在瞥望见云峥时,讶然?地唤了一声:“子峻。”
云峥神色依然?无温,只略动了动唇,道:“舅舅。”
被云峥唤做“舅舅”的中年男子,再讶然?地瞥了下云峥身?后的简陋酒肆,“你?在这地方?喝酒?”惊讶地问了这一声后,男人目光又移至云峥身?旁的我身?上,问道:“这位是?”
我是与?云世子毫不相?干的人。就要作路人状,直接走开离开,然?而?我才神色漠然?向旁走了半步,手就忽然?被云峥牵拉住,云峥一手紧紧攥着我手,并不看我,目光直视着前方?,回答他舅舅的话道:“这是虞嬿婉。”
“……虞……嬿婉?”男人似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又一时想不起来,面上浮起疑惑之色,而?目光盯着云峥紧攥着我的手,面上狐疑之色更重。
我拼尽全力想要将手从云峥手里抽离,却怎么都抽不开时,竟听云峥为他舅舅解惑起来,嗓音清朗淡然?,“虞嬿婉,谢侍郎的继母,谢尚书?的遗孀。”
马上的男人立即神色大变,似陡然?被一道惊雷砸在他天灵盖上,他惊得一时话都说不清楚了,瞠目结舌地道:“你?……你?……她……她……”
瞪着眼结巴着吐了几个字后,男人略微从震惊中回神,然?而?神情更是不敢相?信,更是痛心疾首,“子峻你?怎可与?她一起?!”男人朝四周看了一眼,连声催促云峥道:“快放手!快与?我归家去!”
暮时街上车马本就不少,四周早有人朝此处看了过来,并窃窃私语。我的心急得像是在油锅里熬煎,可恨那只被云峥紧攥着的手怎么都挣不开,好像云峥的手臂是条藤蔓,从生根时就与?我紧缠在一起,到死不会分开。
云峥语气淡然?,神色亦平静,但这淡然?平静下却似是隐藏着巨大的疯狂,他静静地看着他的舅舅,语气亦再寻常不过地回答他舅舅的话道:“为何?不可与?她一起?我喜欢她,我云峥只喜欢她一个。”
马上的男人已是惊得面色死灰,似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而?周围原是窃窃私语的人声,如冷水投入了油锅,陡然?间鼎沸炸腾,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目光似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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