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三婚了: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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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向我与?云峥,他们口中不断说出的“云峥”和“虞嬿婉”的姓名,似一柄柄可畏的尖刀插在我和云峥身?上。

    我手足冰凉,通身?血液似冻凝结在骨子里。云峥在暮色中转脸看向我,眸中映着最后的暮晖,如冰下燃火,身?后是将落的夕阳。燃烧着的太?阳,温暖明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太?过灼热,会令人不禁忧心那炽热会将彼此都灼伤,最终玉石俱焚。

    那一日,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了,然?而?致命的流言很快在京中传了开来,我人在谢府棠梨苑中,数日未曾出门也不问外事,但可想象如今谢府之外、京城之中,是如何?的议论鼎沸、人言可畏。

    过了这一阵就好了,新鲜事总会被新鲜事盖过,只要我不再见云峥,渐渐世人就会放过这件事、遗忘这件事,云峥也会不再被流言纠缠,我只是云峥人生中年轻轻狂时的糊涂一笔而?已。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人应也能理?解这一点。只要时间久了,流言淡了,一切就都可过去,云峥的人生远大长久,这一笔糊涂事对他来说,就似衣裳上的尘埃,掸掸就落了,他照旧可如从前光风霁月、矫矫不群。

    这一夜,我人在棠梨苑中,因如抚琴看书?之类的事,皆不能使我心静,就走至书?案后坐下,提笔给萧绎写信。

    萧绎是这世间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人,他的近况是我最关心最在意的。就在信中殷切询问,并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细细地说了许多日常琐事,连冬日早晚要多添衣裳,冬季应食枸杞百合滋阴润燥等事,都不厌其烦、一笔笔地细致写在纸上。

    从前如此给萧绎写信时,我定是心无旁骛,就好像萧绎坐在我面前,我正?在和他说话,能笔下源源不断地写上个把时辰,然?而?今夜,我的笔总是写几笔就停顿,明明心中并没什么事,却像有什么横亘在我心里,跨不过去。

    我执笔怔怔地坐在书?案后,不远处的小榻边上,困倦的绿璃早已枕臂伏睡进入梦乡。室内静得很,只有火盆里炭火偶尔发?出的“哔剥”声响,就似那间山神庙里柴火静烧时,令人恍惚好像身?在山神庙中,庙外风雨飘摇,从泼天泼地的呼啸,转为淅淅沥沥的细雨,丝丝绵绵地落在瓦上窗边。

    似真有雨,就在此时此刻,就在窗外,轻轻细细地打在窗上。还是雪,这时节大抵是雪,如今是何?时节,窗外是雨还是雪……云峥,你?告诉我,是雨还是雪……

    恍惚之中,视线内的房门忽被人轻轻推开,年轻男子的乌皮靴半踏入室内,年轻男子的袍服一角闪入我的眼帘。我猛地站起身?来,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手中的笔跌在了信纸上,墨迹洇湿了纸上大片字迹。

    然?是谢沉,来人是谢沉,他似未预想到我会这样看他,身?体半在室外寒夜、半在室内光照下,在门边僵滞许久后,还是微垂眸子,走了进来。他反手掩上了房门,将冬夜的寒风与?细雪关在门外。

    是谢沉,我怎会想到其他,怎可能是其他,定是夜太?深了,我太?累了,精神困倦,所?以心神恍惚,恍惚地甚至荒唐。

    自我将棠梨苑外花圃一把火烧尽后,棠梨苑似成了禁地,谢沉未再踏入苑内半步,为何?今夜会破例前来?

    第30章 第 30 章

    应是来说教我的。我与云峥的事, 如今在外?应是传得风风雨雨,对谢府名声的连累,定远甚于从前我与纨绔子弟厮混时。

    尽管谢沉是我的晚辈, 但他乃是谢家世代书香的正统继承人,有责任与义务维护谢家名声,自有权利来指责我的行为不端,为此破例走进了他本不愿再踏进半步的棠梨苑。

    我等着谢沉发言责难, 然?而谢沉未先如我预想,而是先将手中提着的雕漆食盒放在了室内桌上, 嗓音微低:“我听下人说,你没有用?晚饭。”

    谢沉将食盒盖子打开, 将盒内冒着热气的烩虾、荷叶卤、三鲜木樨汤等饭菜一一拿出,摆在桌上, 又?取出一双干净的乌木箸, 放在碧粳饭旁。

    我见谢沉沉默地做着此事,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躁乱, 绕走过书案,来到谢沉面前,说道:“有话你就直说吧。”

    谢沉略一静默后,仍是说道:“冬夜冷长, 你还是用?些晚饭的好,空腹伤身。”

    “若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话,那就走吧, 我要歇下了”,我冷淡地看?着定身不动的谢沉, “我与云峥之事,固然?在外?传得难听, 但你夜晚在我房中滞留不走,若传出府去,会好听吗?”

    我不愿与谢沉再多说其他,我与他之间要说的话,早就说尽了。见谢沉仍是沉默僵身不动,我径就要转身离开,要自往深处寝堂走去。

    将走之际,一封请贴被修长的手递到我身边,是谢沉从袖中取出,他道:“是今日送上门的,门上未敢直接给你,给了管事老周,我下朝回来时,老周将帖子给了我。”

    写着“虞嬿婉亲启”字样的请帖,烫金紫底,四周萦绕着飘逸的银色流云纹样。

    我虽与蒋晟那帮子弟厮混许久,但那帮人约我都?只敢私下递话给绿璃,无?一人敢光明正大地把请帖往谢府大门送。

    有些事,不上称四两,上称有千斤。私底下如何厮混,都?是面子底下的事,就算是被世人茶余饭后闲说几句,也都?无?妨,不到明面上来,就只是几句流言而已,闹不出大事来。

    这样的事,连蒋晟之流都?心里?清楚,云峥如何会不知道,他知道,却还光明正大地往谢府送请帖,却还那日黄昏在春醪亭外?,当着他舅舅的面、当着许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

    寂静的雪夜里?,我心微微颤着,只觉眼前薄薄一片请帖,似有千斤之重,抬不起手去接。我将目光从请帖上移开,几番咬唇,终还是开口轻道:“他……他……”

    谢沉目光望着我道:“据门上说,不是云世子亲来门前,请贴是他的小厮送过来的。”

    略沉顿片刻后,谢沉又?缓缓说道:“云世子这几日,应是出不了门。博阳侯震怒,对他动了家法,博阳府祖上为开国?名将,府中家法,从军法中来。”

    我心似被人狠揪在手里?,猛地往下一拽,一瞬间竟无?法呼吸。我暗攥着手,任指甲掐在掌心里?,抬眸看?向?谢沉,目光灼映着灯架上晃动的火焰,“不必再转弯抹角,直接说你真正想说的话,你今夜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

    谢沉却是沉默,他唇微动了动,转开与我对视的眸光,拿着请帖的手臂僵垂在身旁。

    “说啊!”我转走到谢沉面前,几是咄咄逼人,一口气连声道,“说我行为不端,连累了谢家,说我不该招惹云峥,不该与云峥往来,说我是谢家的孀妇,当为谢家守贞,所做作为当符合谢氏门风,说谢家名声最?重,说在你心中,谢家名声从来都?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轻如鸿毛,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猛从心中几是咆哮出的一番话,也不知是在为眼前云峥这件事,还是在为其他。一口气骤然?间说了许多话后,我像是精神也有一瞬间被抽空,心神震恍,双眸眼花,眼前谢沉身影模模糊糊,似与晃荡斑驳的灯火融化到了一处,碎裂着,坍塌着。

    越发眼花,竟有些站立不住时,我模糊间见谢沉似伸手扶了过来,用?力将他推开,自己手扶着桌沿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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