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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明月雪时》 60-70(第12/16页)
,马车缓慢的行驶起来。
他扶着她,倚着车壁,半阖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截湿透的裙绦,面容空净明淡,不知在沉思什么。
行至一段不平的路面时,原本用力咬住唇的容娡,因着起伏的颠簸,颠的伤处泛痛,再次难捱的哭吟出声。
谢玹一把捂住她的唇。
他冷白的手背上,暴起淡青色的青筋。
“别出声。”他嗓音微哑,“姣姣,你说过,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声音亦是独属于我的,不许被旁人听到。”
容娡堪称是惊惧的瞪大眼眸,被他捂得有些喘不上气,面颊涨的通红,用力拍打他的手臂。
片刻后,在颠簸中失了力道。
却又因为某种牵制,不得已的偎向他,只得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渐渐的,毫无反抗之力,只得顺从地由着他的心意。
无法出声破口大骂,便暗自咬牙切齿在心里将这人骂了无数遍。
到最后,边哭着咬他,边不由自主的想。
她着实不该招惹这个人的。
是她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自作自受。
……
马车在颠簸之中行至国师府,一路直抵谢玹的居住的院落。
车夫停稳马车,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良久之后,细微的声响消弭,帘帐下的流苏停止晃动,打着旋儿荡开涟漪。
容娡裹着谢玹的外衫,扫视一眼车厢内,忍无可忍的指使他抱她下车。
解除快红尘药效的那次,因着药效的发作,她神志略有不清,对玉璋的印象其实有些模糊,只记得一些零碎的感受,所以才敢胆大妄为握起它撩拨谢玹。
哪知竟会是这般凶狠而令人印象深刻!
容娡看着气定神闲的谢玹,双膝犹有些发颤,心有余悸,没好气的挠了他两下。
恨不能将玉璋揪下来,狠狠踩在脚下,用力跺上几脚。
她再也不要乘坐这辆马车了!
—
在国师府休整一日,谢玹部署好相关事宜,一行人便启程北上。
出了洛阳后,容娡举目无亲,谢玹便放松了对容娡的禁锢,不似从前那般拘着她,给了她诸多自由的空间。
此行浩浩汤汤,共有上千人,分外显眼。
途径一处峡谷时,再遇不知哪派势力遣刺客跟来,企图刺杀谢玹。
对方派来上百人,虽来势汹汹,但谢玹早有预料,轻而易举的将刺客歼灭。
刺客来袭时,容娡并未跟在谢玹身边,本想趁乱溜走。
但见四周尽数是荒山野岭,密林丛生,人烟稀少。
她虽想逃离,但还没傻到连命都不想要了,到底没敢偷跑。
经此一战后,谢玹有所顾虑,将从前为容娡打造的暗器,尽数翻出来给她,语气沉重的叮嘱容娡,时刻带在身上用以防身。
观他神情,容娡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征兆。
她认真的记下每一件暗器的作用。
记完后,容娡有些百无聊赖,挑挑拣拣,将一枚藏着毒针的手镯拿着手中把玩时,心血来潮的对准谢玹。
谢玹对她毫不设防。
他淡然而纵容的看着她,打量她片刻,甚至还温声指正她手法的错误之处。
“姣姣,你的手应再稳一些。”
容娡佯作乖巧的点头应下。
心里却不动声色的,浮现出一个极为大胆的脱身之法。
第68章 取舍
容娡依谢玹所言, 认真调整好手上的动作。
“哥哥你看,这样用对了吗?”
谢玹垂眸看向她的手,严谨的扫视过后, 轻轻颔首:“手法对了,差些准头。做的不错。”
容娡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她用指腹摩挲着手镯侧面的隐蔽机括, 面上带着笑, 却忍不住出神地想——
既然谢玹对她并不设防。
那, 她日后是不是能寻到机会, 趁谢玹不备, 用暗器里的毒针刺中他, 而后伺机逃离……
这个大胆的想法才冒出一点儿苗头, 便立即被容娡摒弃。
她不无遗憾的想,虽说这毒针的药性只会令人麻|痹昏迷,不至于伤及性命。
可即使她顺利得手,谢玹陷入昏迷,但周围尚有那样多的暗卫,必不会让她轻易脱身。
除非她与谢玹二人落单,否则这个计划没有任何得以施展的可行性。
谢玹为她打造的其余暗器中, 不乏有淬着见血封喉的毒药的。
但眼下, 容娡只是想摆脱谢玹的桎梏, 并不想伤人性命。
诚然,若她毒害谢玹, 禁|脔般的生活必定随之而解。
但若谢玹有恙, 他这般位高权重, 听命于他的那些门客兵卫, 也定然不会放过她。
容娡并不是拎不清之人,孰轻孰重, 她尚有能力辨别清楚。
她没必要仅仅为了脱身,而惹出一些原本不会出现的麻烦祸事来,这丝毫不划算。
再者……
她也有些舍不得。
容娡不知该如何确切的形容那种复杂的心情。
按理说,以谢玹对她做过的某些行径,她就算往他的心窝子里捅上一刀,要了他半条命来解气,也无可厚非。
明明应该狠心。
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舍不得。
很多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来看待谢玹这个人。
思及此,思绪不禁飘远——
容娡忽然忆起,他们北上时,途径过一些村落。
凛冽的冬季,对于洛阳城里的贵族来说,举办几场暖寒会、烧着炭火,轻而易举地便可度过。
但对于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而言,严寒随时能夺去他们的性命。
村落里冻伤冻死了不少人,尸骨横在路旁。
谢玹只消挑起马车的帘帐,淡淡瞥视一眼,无需他多言,立即便有侍从会意,上前安抚那些捱过寒潮的村民。
得到银两的村民,自然感激涕零,伏地跪拜。
可与谢玹同乘一车的容娡,能清楚的望见,他的眼中依旧淡然而无情绪。
她恍然顿悟,这人虽做着慈悲的善事,但他不懂底层百姓的苦难。
他生来便极为显贵,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如超然物外的神祇一般,带着施舍的怜悯,漠然的俯瞰人间。
给予苦难之人一点儿稀薄的希冀,而后轻飘飘的转身离开。
……
但即便如此,谢玹也要比那些只知穷奢极欲的纨绔子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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