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做夫君了!: 16、腻玉珠圆君思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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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琼怕疼。”

    声音娇丝丝,细细听辨,余韵幽幽,还夹杂了一二分委屈。

    卫玠一愣,这算什么缘由?

    窦绿琼说起荤话来一点都不脸红,只揪着眉头儿,一片愁绪,“大嫂来问,如若琼琼如实将次数告知,那大嫂必然会催促夫君,再次施展男儿雄风。可是琼琼不想......”

    从她先前几次在榻上对床笫之事闭口不提,卫玠便知道她对此并不热衷,甚至可以说懵懂的很。可如今遭她这般鲜明旗帜的抗拒,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脸青了青。

    可难道要他就着新婚夜弄疼她一事,又给她道歉一遍么?

    不成不成。

    窦绿琼说完后,见卫玠久久不言,还以为他黯然伤神了,毕竟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不是很伤面吗?

    于是她颠簸着脚,扶着案几,要去拉卫玠的手宽慰,“夫君你别伤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即使夫君左边地不壮,她也不嫌弃,反正她对此物并没有什么恋念。

    只要夫君还保持潘安好颜色她便爱。

    刚刚失手打翻了茶盏,地上青白碎瓷一片,见她莽撞过来,卫玠下意识站起,双手提起窦绿琼胳肢窝将她腾空抱起,又旋即稳稳当当放在座位上。

    娶妻如此,一个头两个大。

    低头望着窦绿琼澄净得如同水镜一般的眼眸,卫玠心道,罢了,该怪的也不是她,但他势必要将那害人之源连根拔起。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你这些歪理,都是从什么话本子上看来的?”

    窦绿琼想了想,答道:“狐妖兰若寺情定书生,在宁采臣之前,许多男子就是因为......而被聂小倩嫌弃不要的。”

    说到某处时,卫玠勾指蓦然将她下巴一抬,合上了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嘿嘿,又戳中夫君伤心事了,琼琼以后不说了是也。窦绿琼眨巴眨巴溜黑眼睛,在心里暗自编排道。

    “以后少看些这样不三不四的书。”卫玠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今日起我下值后,你呆在屋里不许出去玩,是该教你些正经道理了。”

    女色可以戒,威名不能损。他得让窦绿琼知道,雄风不壮这种词汇和他卫玠可丝毫沾不上边。并非他目中无人,但从军六年,不是他大话,要论......呵,可是无人出他右。

    “什么?”窦绿琼一听连连三摇头,“我不要,我晓得正经道理的。”

    她曾经要夫君早日下值陪她,可不是为了学之乎者也焉矣哉。再说了,要夫君教她读书,岂不是要暴露她苦心孤诣瞒着许久的事情了......

    卫玠不理会她抗议,地上碎片恐扎人脚,正欲叫人进来收拾打扫。窦绿琼却以为他要去书房找书来教训,吓得单脚立起来,去牵扯卫玠袖子,却一个不稳,慌然踢倒了旁边的渣斗。

    只听一个“砰楞”,褐釉莲纹渣斗翻倒在地,转了转,露出零零散散的脏物,一团揉成圆球装的松花黄笺纸率先滚了出来,落在卫玠脚下。

    两人齐齐一愣。

    反应过来后,窦绿琼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腮腔眼睑,她眼疾弯腰去捡,却到底身体孱弱,手脚失了先机。

    卫玠单手摁住她,使她坐下,另一只手低下去拾那团让妻子如此紧张的信笺。

    ......

    少顷,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黑虫,卫玠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认出“夫君親啓”四个大字。

    “这是你写的?”卫玠挑眉。

    秘密被发现了,呜呜。窦绿琼又羞又恨,掩面扭头,把身子蜷缩起来,只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不是悔憾从前没好好学习写字,而是悔憾自己为什么没能藏得更好些,早知道在后院挖个坑把它埋了。

    卫玠从喉间溢出一丝轻笑。

    “看来教你道理之前,得先抓你把字好好写了。我说你怎么如此贪玩,原来从前在闺阁时,就是个不读书的。”

    这可把窦绿琼气坏了,她嚷嚷大叫:“我读过书,读过!”

    就非得读圣人书,什么《论语》、《左传》、《资治通鉴》才是读吗?

    她读小人书,怎么不算读!

    见妻子恼了,卫玠不忍继续嘲笑她,望着她扑红的娇嫩脸蛋,心里痒痒的,嘴上却说:

    “吾岂欲卿治经为博士也?但当涉猎,见往事尔*。”

    殊不知,这番劝慰的话听在窦绿琼耳朵里,叫她更气恼了。

    哼,拿她比吴下阿蒙,就笑话她罢!

    “你怎么不改名叫孙玠?”

    窦绿琼怪腔怪调,掌起脾气不想理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要走。恰逢抱香、拢雪二人进来,见此屋内情状吃了一惊,一个赶忙上前扶着娘子,一个去将碎瓷渣斗收拾。

    抱香:“娘子要去何处?”

    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窦绿琼:“我要出去透透气,长时间待在这,不闷死也要叫孙玠给笑死了。”

    抱香:......?孙玠是哪个登徒子

    —

    为防暑气侵身,这几日,院落廊亭各处都挂上了卷竹帘,隔热又通风。

    炎炎正午,秋蝉正指挥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在地面各处浇上凉水,又叫丫头们摆上艳丽带露的石榴花,搭上密密垂垂的蔷薇架子,深粉浅红一片茂盛,既清香四溢,又添上几分饱满绚烂的精神气。

    撷月刚从库房回来,叫人拿出了从扬州带过来的铜镀金珐琅风扇,扇面呈淡粉色,上绣白雪塔牡丹,设一摇动手柄,可以叶轮拨风,迎凉送爽。

    “不好好在屋里歇着,你出来干什么?”撷月责怪。

    “我闷嘛。”窦绿琼怎么好意思说出真实情由,回头看了看抱香,岔开话题,“哎呀,你不是说大嫂叫滴翠姐姐送了新衣裳给我吗?在哪呢我看看。”

    抱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眼不敢眨,手搭揽着纤腰,把力气聚在自己身上。

    “大都是些上好缎子,娘子挑些喜欢的,晚些时候叫绣娘过来量体裁衣。还有些成衣,我瞧着尺寸挺合适,这就让小丫头们端过来。”

    原先在扬州,都是抱香管着她衣裳首饰,为她梳洗妆扮,因此知道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

    撷月寻了处阴凉地方,叫窦绿琼在大理石圆桌旁坐下,又叫人端了新鲜羹果给她。

    趁抱香去叫人的功夫,窦绿琼在周围望了一圈,奇怪地“欸”了一声,问道:

    “原先有两个小厮常常守在这里洒扫的,怎么今日不见他们?”

    撷月自然是知道的。

    紫蒲堂被碧山管得向来严格有序,人心齐,各人做各人事。只是窦绿琼跌伤那天,碧山还跟在卫玠身边,未归,丹湖又恰好领了人出门采办,没有管事的。

    下人受了贿赂,让卫老夫人不打一声招呼就放了工匠进来。

    卫玠回来后嘴上不说,私下底发了一通火,勒令碧山将放人的那两个小厮杖责二十大板,逐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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