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5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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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尽在掌握的讥嘲。

    怀中少女安静睡着,不见丝毫异常。对面,狂火焚尽魔障,却并没有就此收住,那莹白如月的小光团在金瞳中倏地燃烧起来。

    火星恣意乱扬,时间陡然慢了下来。

    是幻觉吧,羲凰一族的纯阳之火只除魔障,为何会伤到她?

    踏过鬼穴妖山,闯过腥风血雨,道盟世君一旦出手,便不会有半点迟疑,只因身侧再无并肩作战之人。

    眼下亦是如此。水已覆,木成舟,就算意识到不对也不及收功,只能眼睁睁看着灼火寸寸烧尽怀中人的元神。

    而元神一毁,便是穷尽黄泉碧落,都再寻不见斯人了。

    “咣当——”

    玻璃敲碎之声陡然刺入,斑斓的晶片如流星雨般斜逸而出,将受伤的小光团层层包裹住,与此同时,冷薄的剑锋自孟临川左胸贯穿而过。

    剑光倏烁,傅昀森沉的嗓音重重压下:“孟临川,你个该死不死的贼驴!”

    失去引导的火凤盘桓几圈,渐渐散成云雾,天地归于幽寂。

    死到临头,孟临川却仍放肆笑着:“一条命换一出好戏,不亏。”

    靛蓝的身躯自心口开始碎裂,碎片坠在地上,又变成灰蒙蒙的废土,直至傅昀把土堆踹下山崖都没流出一滴血,只能听见阴鸷的笑声在谷底反反复复回响:

    “有趣,有趣啊!我倒要看看汇齐神器之时,那小花儿结的果,究竟是神还是魔?”

    江雪鸿尚沉浸在差点“失手”杀了陆轻衣的恍惚中,木愣愣地落地,心口空落落的,像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猎猎地漏风。

    她不是神子吗?为何还会有魔脉?

    沉默之时,陆轻衣双眼一睁,突然环抱住他:“不许堕魔。”

    淡青的泪眼,凝咽的嗓音,破了洞的心脏一下子被狠狠攫紧,一个吐息间,阵阵后怕便顺着筋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江雪鸿将剑一丢,仓皇回抱住少女凉冷的身躯,许久才反应过来——元神离体,这是她的潜意识。

    不许堕魔?她为何如此笃定他会堕魔?莫非……和晏闻彻说的双命格有关?

    另一边,傅昀立在崖顶俯瞰最后一片灰土消散,回身擒过晶块,啧声道:“又是神泽又是魔息,你究竟捡了个什么玩意儿?趁早斩草除根的好。”

    江雪鸿看着他掌心虚弱闪烁的小光团,搂着少女的手臂又收紧几分,嗓音干涩:“大师兄,她修为尚浅,元神不可长久离开躯壳。”

    傅昀扫过横在地上的溯冥剑,唇边扯起一丝唾弃:“百年不见,还妇人之仁起来了。”

    手腕一振,直接将光团打入陆轻衣的眉心。

    元神归位,陆轻衣浑身先是一软,随后再次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失了光彩,呆呆望着眼前人。

    江雪鸿小心翼翼扶着她,轻声问:“可有哪处不舒服?”

    神情专注得像对待珍贵的瓷器。

    陆轻衣低头不语,伸手默默探向储物袋,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傅昀神色一凛:“她不对劲!”

    话音未落,陆轻衣已扯出一把寒晃晃的匕首,对准江雪鸿的心口,狠狠扎了下去。

    白刃划破掌心,江雪鸿截住匕首,即刻点上她周身大穴,将人打横抱起,脸色再次冻结成冰。

    孟临川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怀中,陆轻衣瘫软无力,眼中阴霾散去,唇瓣一张一翕,呜呜咽咽喊着:“司马宴,我头疼……”

    江雪鸿无心计较她口中念的到底是谁,含糊应道:“忍着点。”

    陆轻衣复又带着哭腔唤了几声,身子一缩,骤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绯色刺目,苦腥味的血一层层浸透衣襟,脊柱仿佛打入了一道闪电,男人彻底没了呼吸。

    “陆轻衣!”

    涅槃刺未解之前,她若对他有杀意,必遭加倍反噬。

    明明今早在擂台上还是一副生气勃勃的模样。

    永朔八十二年,也是在夜岭,他看着故人流尽了血,一点一点停了呼吸,脑海中一团乱麻,却什么也做不了。

    找谁?去哪儿?清霜堂可有灵丹妙药?跟着姜三回隐云庄?她撑得到景星宫吗?或者直接硬闯濠梁城?要不还是先去一趟羲凰陵?

    “瞧你这怂样。”傅昀搭上他的肩,一锤定音,“神魔混血不宜声张,去寻常阁。”

    肩头的重量像在提醒他并非孑然一身,江雪鸿仿佛又回到了幼时闯下祸事的时候,良久才用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口吻,轻轻吐出一句:“……有劳大师兄。”

    *

    随着最后一日的擂台赛被蒙面剑客打断,第廿七届琨瑜会也草草结束,连谁是魁首都没个说法。白堂主只道世君和神女有事先行辞去,道盟四城的几位红人也先后告退,闭幕宴要多冷清有多冷清,惹得人们议论纷纷。

    “要我说,当年‘玉京三剑’那一届琨瑜会才叫个痛快,怪只怪你们生晚了。”

    “我也听说离渊晏五当年夺魁一战堪称倾动天下,眼下不过是饮酒助兴来的,倒不如开幕宴神女那一舞有看头。”

    “说到那位,传闻前几日慕统领在夜市拍卖场上拍下了一个稀罕物件,又不知是为哪个贵女备着的。”

    “唉,昨日少年今日老,终是变了味了……”

    从四海举目的盛会,到徒留虚名的空架子,琨瑜会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暑气低沉,平日空旷的寻常阁后院此刻却聚满了茶客口中那些炙手可热的人物。

    顾曲来报:“少卿,白堂主已将纰漏之处处理完毕,相关罪仆也都送去了刑堂,白七小姐亲自问审。濠梁城那边,孟大公子已将孟临川易容混入琨瑜会之事报与孟城主,孟二小姐择日来景星宫请罪。”

    慕容跟着施礼道:“暗线也已都打点好,‘百事通’对外只道世君神女因寻神器怠慢了宾客,魔道混入不过空穴来风,不会漏出半点旁的风声。”

    晏闻度在卷宗上批上朱批,淡淡道:“恩威并施,让钱庄随意封些赏钱下去,十洲五城若还有管不住嘴的,直接重刑伺候。”

    顾曲、慕容:“是!”

    青绿蝴蝶隔扇门“吱呀”一声,姜荇提着药箱从内室走出,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晏闻度:“苏姑娘体内余毒已清,只还有一味‘忘川秋水’,不知如何处置。”

    元神不稳,又惹了涅槃刺反噬,陆轻衣烧了三天三夜,滴米未进,身子冷得跟寒潭水似的,口里喃喃说着胡话,今早才终于消停下来。

    “不愧是孟家人,连个毒名还有典故。”晏闻度忖度着在药方下又添了紫雪丹并参芦汤两样,方递去给一旁立着的落芷按方子抓药。

    他顿了顿,又道:“这几日有劳姜三小姐,可需我遣人送你回隐云庄稍作休整?”

    姜荇婉拒道:“无碍,隐云庄有大哥安排,我等苏姑娘醒转再回不迟。”

    晏闻度无奈暗叹,在屋内负手转了一圈,犹豫道:“这‘忘川秋水’须发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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