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7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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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她若是在断骨重铸的时候不想疼死过去,只能借助逆玄丹缓解。偏偏紫极峰顶最近连日连夜忙碌不歇,两人上一次匆匆见面还是三天前的半夜,指望不上公主大人,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身侧,晏明哲挠着头翻起经书:“按理是快成了,我也不知。”

    柳叙抢过书:“让我看看。”

    三个门外汉聚在一起,热火朝天讨论着,谁也没留意到院外远远传来的脚步声。

    晏明哲指着一处:“坎离交|媾,超脱阴阳……应是这一步出了问题。”

    柳叙试探道:“坎为水离为火,水应该是够了,难道火要再大点?”

    陆轻衣点点头,随手凝出一枚火球丢去。丹炉咕嘟了几声,炉壁透出闪烁的红光,好像熟透了的烂柿子。

    晏明哲脸色一变:“小心!”

    话音刚落,丹炉表面再次绽开一道道熟悉的裂纹,“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后,整间屋子抖了几抖,黑乎乎的浓烟从窗缝里幽幽溢出,夹杂着少男少女的尖叫声。

    陆轻衣呛了几声,在焦灰之中艰难爬起,好不容易从丹炉碎片里扒拉出几枚形状扭曲的丹药,皱了皱眉,捏了个清洁咒,一股脑都塞进了玉瓶。

    虽然品相不好,但应该算是炼成了……吧?

    屋门嘭地被撞开,敞亮的天光混合着陌生的男低音泻入屋内:“我不过闭关了十年,景星宫头等客舍便教你们弄成了灶房?”

    晏明哲正搀扶着柳叙起身,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直接拖着柳叙一起跌回了地上。

    “一个亲传弟子,一个乙级暗卫,”男子视线掠过二人,最后转向陆轻衣,眉峰一耸,“何时杂役也能进栖梧院了?”

    陆轻衣迅速藏起玉瓶,扬起灰扑扑的小脸打量来人。

    男子身高八尺,看上去约莫而立之年,紫袍绣着精致异常的银色云浪纹,腰间佩剑挂印,表情肃正严厉,倒竖的浓眉让人想起板着脸的门神。

    对上他不善的眼神,陆轻衣仗着不知者无畏,叉着腰问:“您哪位?”

    道盟戒备森严,随随便便就能进栖梧院的,绝不是等闲之辈。

    管他呢,反正官再大也大不过她家公主大人,回头找理由贬他个十级八级,看他还敢不敢凶她。

    晏明哲暗暗拽了拽她沾满黑灰的衣袖,打着颤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爹。”

    柳叙也在地上跪直:“属下见过正卿。”

    陆轻衣挺直的腰板一歪。

    用外人的话说,虽然五城十洲如今是世君一手遮天,但在羲凰族内,万事还得看这位晏二公子的脸色。

    谁压着谁还不一定呢。

    落芷匆匆进门:“神女方才可有受伤?”

    晏闻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哪儿来的神女?”

    陆轻衣迅速往落芷身后一藏,不想理他。

    落芷替她道:“回禀正卿,神女少不谙事,神格未全,暂住栖梧院确是世君默许。”

    自踏进门起,晏闻誉从蹴鞠台走到秋千架,眼睁睁看着记忆里清幽肃穆的栖梧院变成了女儿家的乐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听落芷搬出世君,蹭地就炸了:“当真是反了天了!”

    话毕广袖一扬,一束火光向院里新添的秋千去横冲而去,却在即将点燃之际,被一张水光结成的幻网四两拨千斤轻易化解。

    “不许烧我的东西!”这般蛮不讲理,陆轻衣也火了,瞪着眼睛道,“就算你是晏企之的哥哥也不行!”

    晏闻誉盯着她指尖的细碎的灵光,冷笑:“还当真是神力,你们一个个胆子不小,竟敢背着我替道盟养了个祸患!”

    上前就要把陆轻衣提去紫极峰,落芷忙将小主人护在身后。

    晏闻誉斥道:“让开!”

    一旁,晏明哲鼓起勇气劝阻道:“爹,苏姐……神女从未对道盟有过不利,近日孩儿的剑法也都是神女指点的。”

    柳叙也道:“正卿,神女下寒潭取回仙剑,琨瑜会几近夺魁,前不久更净化了修罗绝域,如今四件神器在身,与世君并肩亦是人心所归。”

    一个两个,全在替这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脏丫头说话,藏在落芷身后的正主偏偏一声不吭,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看似无辜,却隐隐透出几分“你能奈我何”的狡黠。

    晏闻誉气得脸色发青:“去把江雪鸿给我找来!”

    身后恰好传来熟悉的嗓音:“今日怎的这般热闹?”

    红衣墨发的男子悠悠行来,发间还沾着紫极峰顶的雪屑,临风浅笑,整座小院的风光都失了色。

    陆轻衣飞扑过去:“晏企之!”

    江雪鸿把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揽进怀里,眼底柔情似水:“刚从炭炉里钻出来的不成?”

    陆轻衣边在他怀里嗅着冷香边告状:“你二哥要赶我走。”

    江雪鸿抚上她的脑袋,抬眸冲晏闻誉道:“听闻二哥出关,我正要遣人去迎,二哥倒先了一步。”

    十年不见,记忆里冷脸冷语的人笑得风流俊逸,晏闻誉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松手!”

    陆轻衣打死不撒手,像八爪鱼一样吸在江雪鸿身上,有一下没一下蹭着他的胸膛:“不让我住,我就炸了栖梧院,回头跟你住归鹤楼!他要是敢棒打鸳鸯,咱们就私奔!”

    江雪鸿眼中笑意更深:“栖梧院毕竟是东馆客房,二哥若有话,且去旁处同我私聊,莫教客卿看了笑话。”

    潜台词是:有事找我,别打扰她。

    晏闻誉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又见晏闻度步履匆匆闯入,硬生生拦在中间:“二哥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教人收拾屋子。”

    晏闻誉转头道:“闻度,我闭关期间,你就纵着他任性胡来?”

    晏闻度一边引着他往外走,一边开解道:“企之要借神器破境,神女又身中涅槃刺,二人不过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用得着亲密成这样?”晏闻誉气急败坏,“你且给我说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晏闻度慢条斯理道:“此事还得从开春说起,那会儿企之去了趟青洲……”

    声音渐渐远了,陆轻衣冲晏闻誉的背影比了个鬼脸,松开江雪鸿就要往内屋钻。

    江雪鸿环着她的腰不放人:“我忙了三日才得空来一趟,你倒用完就丢了?”

    陆轻衣觑着他襟上被她蹭出来的黑印,讪讪道:“我去收拾一下,过几天不是有大宴吗,我先试试新裙子。”

    江雪鸿依旧没有松手,陆轻衣抱过他的脖颈,用娇细的软嗓哄道:“晏五哥哥,等等我嘛,新裙子第一个穿给你看好不好?”

    吹气冷呼呼的,却惹得芥子清虚微微发烫。江雪鸿偏过头,复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这才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雀儿红着脸跑了,裙裾卷起一阵清寒的风。

    日影渐短,落芷若无其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屋子,柳叙拉着晏明哲狂奔而出,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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