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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70-90(第8/28页)
这无声一吻揭开的,是他不再遮掩的昭昭心意,和逆天而行的无悔决心。
陆轻衣浑身颤得更加厉害,好像触了电一样,可偏偏身子早已精疲力尽,一个音节也吐不出口。
合眼前,她被江雪鸿打横抱起,低哑又缠绵的嗓音送入耳畔,一句话好像是蘸着心头血写出来的:
“陆轻衣,我心悦你。”
惊雷在云层外轰然炸裂,暴雨般的星光被封印阻隔,顺着结界壁倾泻而下,天地只剩下了一片流光溢彩的白,人群惊叹不止。
意识朦胧间,陆轻衣陡然想起,三生黄粱阵中的桂花树下,少年那句“你猜”之前,她问了他一个问题——
“晏企之,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个问题,少年让她问两百年后的他。
她都没问出口,他却懂了。
陆轻衣有些荒唐地想,幻境里的事或许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眼前的人和那个少年,本就是一个人。
而他眼中,从来也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无论今夕何夕,只要她一出现,他的眼中便只有她了。
她简直怀疑,幻境里他红着耳朵别扭着不说,就是故意憋到这个时候才说。
——因为她说过,幻境是假的。
少女微白的脸上浮起了甜丝丝的笑意。
情丝像是一张隐形的网,待到陷落其中的人反应过来,早已挣脱不得,倒不如共此沉沦。
譬如现在,明月流星之下,他们好像已经走到了河倾月落。
十年灯
陆轻衣称王的那日是永朔八十一年的七月十五。
昔日名不见经传的小花妖一跃成为落稽山脉的新主,消息一出,举世震惊。
无数妖族举家搬迁,带着贵重贺礼慕名而来,新任妖王却只裁了一身绯霞散花裙,两袖清风前往凡尘自寻清闲。
无论天下如何动荡不安,人间依旧遵循着岁序旧俗,黎民百姓于中元日这天戒断荤腥,焚香祭祖,在城楼上放飞一盏盏祈愿灯。
陆轻衣不在意俗世忌讳,四处饮酒寻欢,醉梦初醒时已经入夜。夏末的晚间依旧燥热,她索性解了衣带,提着白玉酒壶晃晃悠悠到人烟罕至的江畔吹风。
江水拍岸之声像一曲悠扬的古调,淹没了平仄交替的酒楼歌吹,白江烟浪上恍惚见得一个身若凌云的侧影。
霜色衣袖如鹤羽轻扬,手中一点白璧镂金的残灯却凝固不动。灯骨全用昆山云衣玉制成,晃耀夺目如清冰玉壶。远远看上一眼,便觉凉意彻骨。
鬼门大开,红尘街头灯火通明,只有他手中的那盏古灯是昏暗的。但在这夜色笼盖的江涯之畔,再暗的灯光也足够显眼。
无相灯引渡无数鬼魂前往轮回忘川净土,避免它们为祸人间。看着那无暇皎月般的白衣仙君,陆轻衣忽然想起一句秦楼楚馆常听的唱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越是干净,便越让人想要弄脏。
片刻后,江面上忽而弥散起一阵浓郁醉人的香风,青年足底的烟水变作粘稠血泽,结界松懈处陡然遭到一股重击,酒壶碎地,蛊惑之音环绕而来:“夜半不问苍生问鬼神,江道君可真是不解风情。”
曾经他差点坏了她的好事,今日她便要报复回来。
妖云利用阴气织丝成网纠缠上仙灯,江雪鸿精准击碎幻象,收灯的同时将障眼法一并打破。寄雪剑铮然出鞘,符咒在江心激起数尺水柱,剑影刀光闪烁不停,短兵相接杀得半云半雾,彼此都毫不留情。
红白交错的影子不知对招了几轮,随着明月升至中天,一刀一剑交错定格,此战最终以平局收场。
陆轻衣现出真身,一番厮杀下来,酒后郁气抒发得淋漓尽致,口中却仍嫌弃道:“碰都不让碰,真小气。”
江雪鸿先卸了力,退至岸边道:“无相灯掌控死生之界,不得随意触碰。”
陆轻衣轻蔑嗤声,提着新裁的红裙转了一圈,有意露出象征妖王身份的金令:“好看吗?”
玉簪珠履,酒气逼人,织金外袍半解着,露出肩头一片酥雪般的玉色,不难想象她是如何招摇过市的。
江雪鸿眉心暗沉,道:“既已入主落稽山,今后更需谨言慎行,不可这般纵饮。”
陆轻衣瞪他:“你就不能先恭喜我?”
江雪鸿毫无恭维之意,收起剑,执符默诵一段仙咒。
陆轻衣一惊,看向自己金光熠熠的指尖:“这是什么?”
“无极引。”妖王之争何其激烈,她身上的内伤都不曾治疗,江雪鸿便操纵着灵流替她梳理经络。
无极引没有实体,暖意很快流淌过全身,并未引起分毫不适,暗示着咒术发起者对她非比寻常的了解。
陆轻衣皱眉问:“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江雪鸿只垂眸吟着咒,不作回应。
虽然又得一件秘宝,却好像是在警告她,既然江寂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放无极引,也能随时取走。
陆轻衣气得咬牙,总觉得要即刻扳回一局,皮笑肉不笑问:“江道君可有空陪我喝一杯?”
江雪鸿脸色亦不见好:“你已喝得够多。”
她从不在意对面推杯换盏的人究竟是谁。
陆轻衣轻佻弯起红唇:“那劳烦日理万机的寂尘道君纡尊降贵陪我逛逛总行了吧?”
江雪鸿再次拒绝:“在位谋政,落稽山局势未定,还需你内外周旋。”
他们阵营对立,的确不是同游的好时机。
“管旁人做什么,就论你情我愿,”陆轻衣不依不饶道,“权当是,提前给你过生辰,嗯?”
语调活像个拈花惹草的风流鬼,江雪鸿眼神倏地幽深。
年少失足那档子事,俨然是寂尘道君心底不可触碰的禁忌。
威压无声迫近,陆轻衣生怕还要再干一架,忙讪笑起来:“纯聊天,不骗你。”
月皎风高,凉生襟袖。
容貌惹眼的一男一女在满是青烟香烛的长街上并肩同行,男子道袍法衣齐整层叠,衣衫笔挺且毫无褶皱,女子身着浅绯单衣,雪酥香肩外露,浑然不像处在一个季节。
二人登上最高处的城楼赏灯,陆轻衣每每想要牵手勾臂,都被江雪鸿巧妙避开,便就近买了两盏纸糊的祈愿灯抱在怀里,免得尴尬。
“以为在灯上写愿望就能实现,很可笑吧?”她举头遥望,突然道。
江雪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世人皆有想望。”
“瞎想瞎望,连卖灯的小贩都以为咱们是一对呢。”陆轻衣语含调戏,晾了片刻不见他有反应,便取出不知从何处顺来的一支墨笔,撑在城堞上一笔一划写起来。
江雪鸿只瞥了一眼便转过去,问:“不是说可笑吗?”
陆轻衣停笔,拈着纸灯笼吹了两口气:“妖生漫漫,入乡随俗留个念想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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