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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90-105(第13/29页)
二人一追一躲,不知不觉间竟已踏入了禁地。
白塔平湖亘古不变,塔身上的金色铭文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温热的灵流从十二龙头口中汩汩而出,润山川,泽草木,汇入十洲云水之间。
江雪鸿在湖边凝了片刻,再次转向辛谣:“圣女早逝是何缘故?”
辛谣坚持摇头:“不知道。”
撬不开她的嘴,江雪鸿毫不犹豫,甩出一道雷符炸向圣泉。这具身体的灵力过于微弱,不能真正造成什么破坏,但已经足够震慑小姑娘了。
果然,辛谣猛地扯住他,表情紧张不已:“你做什么!”
江雪鸿漠然道:“真话。”
圣泉不容侵犯,一旦族中长辈追究,首先问责的,必然是带他进来的自己。
小姑娘想不到自己要卑躬屈膝逢迎的对象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嗫嚅半晌,颤颤道:“我说,我说,但你要保密。”
“嗯。”
辛谣又纠结了许久,终于道:“我娘病逝,是因为铸了封魔钉。”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跟着哭了起来:“当今世上魔道横行,一旦前代留存的封魔钉用尽,现任圣女都要用修为补上……我今后也要铸的,你天生道骨,肯定能帮我……”
江雪鸿听罢,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为何要帮你?”
铸造封魔钉需要耗费暮水圣女及其伴侣的精血乃至寿元,辛谣的母亲明知如此却执意与凡人成婚,缺少了一方补给,以致提前殒落。辛谣贪生怕死,便想借助他的道骨之力助她延寿。
辛谣泪眼婆娑着愣了一瞬,结巴道:“我、我喜欢你,我爷爷和你娘给我们定了婚约,我们可以先相处着试试。”
“说不定,你也会喜欢我。”
她壮着胆子向前进,江雪鸿反而后退了一步,无光的眼底先泛起一抹发寒的蓝,继而翻作暗艳的红。
无数人对他说过“喜欢”。
草木鱼鸟,长老弟子,无数生灵环绕在他身侧,都希望得到他的“喜欢”。但事实上,他们喜欢的不是江雪鸿,而是身负元虚道骨的寂尘道君。
唯一一个不在乎他“喜欢”与否的,是母尊。
因为,母尊只喜欢父尊。剑谱,承平符,元虚道骨,都只是父尊的替代品,是他们的局外人。
唯一一个说“喜欢”江雪鸿的,是衣衣。
可却是假的。
盘踞心头的邪灵蛊音蓦地响起:“她是假的,你难道就是真的吗?”
“情丝都断了的人,还指望旁人不于负你?”
“当年陆轻衣捧着祈愿灯问你心意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钉那十二枚封魔钉的时候,你可曾惦念着那些真真假假的‘喜欢’?”
“说起来,她现在还不知道你一尘不染外表下的真面目吧,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往事已矣,江雪鸿却还陷在旧梦中不可自拔,手中凭空幻出一截尖锐的冰凌,毫不犹豫刺入了辛谣的丹田。
杀意如狂涛惊澜,将少女的生命连同平和的幻境冲击得七零八落。
直到水镜碎片重新聚拢,他再次对上辛谣充满惧意却还要假装亲近的脸:“说不定,你也会喜欢我。”
江雪鸿红着眼问:“什么是喜欢?”
年幼的辛谣也不甚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还是道:“喜欢的话,你就愿意对我好,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看见我就会脸红心跳,舍不得我铸封魔钉。”
“只为你?”
辛谣陡然脸红了一瞬:“那当然。”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借助这具幼小身体靠近云衣时的异样感觉,就是他三百多年不能理解的那个“喜欢”。
江雪鸿眼中猩红更甚,直接以风作刃,抹了辛谣的喉咙。
情丝断绝在未懂得爱与恨的年纪,后来无论旁人如何向他描述,都如同对盲人描述三千世界的缤纷色彩一般,永远无法使他真正懂得其中含义,反而让“情”之一字成为了破不除的魔障。
假却当真,一错再错,若能懂得那“喜欢”的含义,他便不该拒绝陆轻衣的剖白,不该自作主张替她驱魔,不该答应辛谣的条件,不该为了保住暮水圣泉离开死牢,不该两百年都等不到她,不该今生再撒下一个弥天大谎……
旁人的难处,在于求人爱己;他的难处,却在施爱于人。
既然如此,那便以杀泄意吧。
血海随着心底魔呓一同翻覆,他越杀越酣畅,越痛越兴奋,好像杀得越多,就能填补心头那些空洞又剧烈的痛意,就能确保他以命相护的人不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人。
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
即将陷入泥潭之时,陡然传来一声呼唤:“江雪鸿!”
是母尊?不对,是云衣。
她还陷在幻境,他怎么能先沉沦其中?
少年眼底红雾渐散,待意识稍有清晰,即刻丢开手中血水黏着的冰凌。
梦中幻景又一次轮回,再次对上辛谣那句虚情假意的“喜欢”,江雪鸿不再放纵杀心,而是——转头就跑。
辛谣:?
恃宠而骄(下)
阑江自弱水发源,连通十洲水脉,到西南则形成一个曲尺形的回环,造就了濠梁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地貌。
地近魔门,月色转赤,濠梁主城坐落在千刃江崖之巅,城中心最高建筑物便是堪称“傀儡之祖”的千机阁,城墙以紫青色的灵石砌成,其下修罗绝域深不见底。
秋雨绵绵。
客舍内,青柱红漆的长廊上飘过一抹石榴红,青丝起落,莲步无声,一头撞进了书房。
江雪鸿束发戴冠,对卷沉思,听到门外动静时已经晚了。他纵是反应力再好,也不及起身移到门口,眼睁睁看着心尖尖上的小姑娘被门槛一绊,“噗通”一声跌在砖地上,发出尖叫似的哀嚎:
“晏老五,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招式一破,手中灵剑瞬间化为虚无。他满脸无语地移至陆轻衣身侧,蹲下身子,扶过她的肩膀,问:“哪儿碰着了?”
教了多少次剑要藏锋,怎的还是这般莽撞?
陆轻衣顺势往他臂弯躺去,故意委委屈屈道:“腰差点闪着,膝盖也撞到了,疼,我最怕疼了。”
江雪鸿果然从善如流地抱着她在书案旁坐下,边替她揉着膝盖,边问:“怎不在卧房歇着?”
这按摩附送内力,膝上暖洋洋的,陆轻衣的嘴巴也甜起来了,糯着嗓子矫情道:“想晏五哥哥了呗,你又不喜欢阴雨连绵的天气,所以我要来陪陪你呀。”
江雪鸿免疫道:“说实话。”
自从看出了他的心思,这小作精便越来越放肆,现在竟敢拿他打趣了。
陆轻衣继续厚着脸皮做作道:“这就是实话呀,你从前天下午起就不怎么说话了,本郡主只好纡尊降贵给你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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