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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90-105(第28/29页)
是陆轻衣头一次听他谈起晏闻韶。
“羲凰一族隐世而居,我当年去玉京,是大哥纵的。”
在世人口中,晏大公子风神朗润,疏淡潇然,多数时候都在凡间闲逛,是谪仙太白一般的人物。而作为羲凰前族长之子,他待人宽和,继承族长之位后,对四个异父异母的族弟更是亦兄亦父,照顾有加。
永朔五十年,晏闻韶以身殉九溟,封印了魔尊君问弦。消息传来,十洲恸绝,玉京青尊亲自写下悼词,缟素挂了整整百日。
江雪鸿却怅然道:“那年玉京三剑声名藉甚,我忙于宴集应酬,根本来不及悲伤,或者说,根本想不到要去缅怀。”
这悲伤凝固在那里,直到夜岭那夜,决堤而出。
少年不识愁滋味,痛定思痛才更加不堪。
恐怕晏大公子也不曾料到,他燃尽元火精血降下的封印,竟为羲凰一族招来了祸事。魔道正道,无不对那传说中的炎离赤火心法趋之若鹜,甚至两相勾结起来屠杀羲凰族人。
其中最大一块肥肉,便是这个身负九转纯阳血脉的晏氏五子。
想到羲凰陵梦中那惨烈的场景,陆轻衣一把抱紧他的胳膊,眼眶发红。
仗剑行侠,哪有话本传奇中描述的那么容易。与亲人挚友生离死别之时,他会不会因为当初没有选择继承炎离赤火而自责?
江雪鸿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抚上她的脊背。
“晏企之,”陆轻衣边吸鼻子边问,“我穿白衣好看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我穿白衣好看,还是姜荇、孟羡鱼她们穿白衣好看?
要是他说她好看,她也可以经常穿白衣的。
江雪鸿品出她的意思,唇角噙笑,故意卖关子道:“濠梁城天色昏暗,待回景星宫穿来我看看。”
陆轻衣懵逼:什么鬼?她的意思是好看就穿,结果他说穿了再看——完美形成闭环。
……讨厌鬼!
她边心疼边腹谤,半晌温吞道:“我昨天不是故意认错你的。”
还成,知道他在意。
江雪鸿唇角微勾,顺势磋磨起凉软的指尖:“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喝酒。”
陆轻衣敏锐道:“你要去哪儿?”
江雪鸿推开桌边不甚起眼的一只扁匣,指着其中装着的画卷道:“展开看看。”
陆轻衣依言。
转开白玉珊瑚轴,只见粗笔浓墨,略施杂彩,画中人团扇遮面,盈盈楚楚,一半像自己,一半像棠川。
沉沉的嗓音自头顶落下:“此画作于怀柔九十九年云洲,应是画师苏不系真迹无误。”
竟是她爹爹画的娘亲。
江雪鸿提着鸳鸯笔点上画中团扇:“丹青染血,暗藏杀机。”
笔尖接触纸面的一瞬,眼前陡然出现一片暗红的血海,泡沫中泛起无数狰狞破碎的人脸,厉鬼的呼号声好像能把人拖入永无天日的深渊。
“魔渊九溟的虚像,莫怕。”江雪鸿搂紧她。
瑟缩着再睁开眼时,画幅上空现出熟悉的封印裂隙,落墨生花,冷白的冰雾静静浮散。
江雪鸿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姑娘:“你元神尚未痊愈,不宜再入幻境。”
“可是……”
“传神力予我,速战速决。”
陆轻衣懊丧不已:幻境还挺有意思的!
瞧见她蔫巴的模样,江雪鸿缓了脸色,把溯冥剑搁进她怀里,粗暴安抚道:“待我出来讲给你听。”
陆轻衣微微一颤。
风过空庭,好像又回到了最后那个落叶如雨的瑟瑟秋日。
彼时她最念的,便是那人口中枯燥无趣的异闻传说。
……他真的不是司马宴吗?
*
岁月的涟轮随着墨迹一圈圈荡开。
深巷内,虎背熊腰的莽汉拦住平民打扮的男子,厉着嗓子道:“苏不系,我家公子已向陛下请了赐婚,你若识相,便老老实实离了长公主府!”
暗夜之下,肃雅英俊的脸毫无波动,蓝眸如暗海深邃,划过刀锋般的冷光。
莽汉被这白面小生盯得怵了一瞬,骂道:“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傍着长公主府吃软饭的窝囊废罢了!”
苏不系不置可否,转了个身,直接背着书箱往回走。莽汉气不过,提着拳头便冲他砸来。
重拳被一只手掌轻飘飘接住,莽汉还未及反应,忽听得巷口传来一声清透的嗓音:“住手!”
苏不系再不同他计较,腕臂一松,不动声色将手藏回袖底。
火辣辣的疼痛感顺着拳头蔓延开来,那一拳好似撞在了铜墙铁壁上,莽汉愣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对来人行礼。
他眼瞎了吧,苏不系一介画师,怎么可能接得住刚刚那一掌?
另一边,苏紫玉戴着帷帽,迅速拦在苏不系身前,斥道:“苏不系是本宫中意的画师,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在御街滋事生非,莫非想进京兆府不成?”
莽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拜道:“草民愚昧,冒犯了长公主!”
苏紫玉叉着腰,继续怒道:“你家公子那请旨的状子早被陛下驳了,你回去告诉他——想做本宫的驸马?做梦!”
片刻之后,随行护卫押走了莽汉,苏紫玉和苏不系一前一后登上马车。
月辉探入薄帘,车内比夜晚的长街还要寂静。
小公主磨了许久的牙,含着火气打破沉默:“苏不系,本宫救了你,你没什么表示吗?”
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吃她的,用她的,连名字都是她起的,偏偏行事挑不出任何错处,甚至凭着独门画技,为长公主府赚了好几千贯。
苏不系眸光微转,淡淡提醒:“殿下,以身相许的前提是救命之恩。”
言下之意是,这恩情,太浅了。
他的身手极好,哪怕记忆全失,下意识几个动作便能把云洲高手撂翻在地,哪怕今夜无她干涉,也不会出什么事。
苏紫玉强词夺理道:“你有今天还不是本宫捧出来的!毒没解之前,你休想离开长公主府!”
苏不系默然,须臾后,又听她问:“‘月儿’是谁?”
“昨晚你对着我叫了‘月儿’。”苏紫玉盯着他,神色认真又执着,“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苏不系顿了一会儿,才道:“想不起来。”
眼尾不知怎么就酸了,苏紫玉恼道:“你只会说这一句话!”
蓦地,她瞳孔一缩:“……诶,你怎么了?!”
苏不系扶着车壁,眼中浮现缕缕红丝,沙涩道:“水……”
玉山倾倒,苏紫玉慌忙扶住他,掀帘望向夜空。
差点忘了,今夜是满月。
他要的,不是喝的水。
苏紫玉急吼吼冲车夫道:“本宫突发兴起要去游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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