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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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了想要动手的苏刈,他看着史青云道:“谁叫袁屠夫出言不逊。”

    “刈哥嘴笨,我受了委屈他只会手动。”

    “下次你嘴巴还不客气点,别怪我没提前给你打招呼。”

    这话听得史青云脸色一青一白,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再挑衅。

    “我家药田远不止村长说的一百五十斤稻谷,但是看在村长出面,我这次就接受调解了。”

    “如果下次再找事,我非坚持到底不可。”

    村长见状终于解决了,抬手摸了把胡子,“好了。史青云,限你三天内把稻谷送到凌哥儿家里。”

    一场土地赔偿纠纷就解决了。

    几人都朝自家方向走去,没人管河里随着水浪漂着的袁屠夫。

    袁屠夫此时像个死猪一般怀疑自己脑袋出问题了,是谁把他丢下河的!

    莫非是他自己跳下来的?

    不,他摇了下头,瞬间想起了他身后脖子一痛,而后就被人砸进来了。

    一定是那个叫刈哥的男人。

    新仇旧恨,给他等着瞧。

    河里的袁屠夫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定要把刈哥打败。回家就单手抗两百斤肥猪,锻炼肌肉手臂爆发力。

    迟早他要一血耻辱。

    岸上回走的几人,各有欢喜各有愁还有人叹息。

    比如村长就摸了摸自己硕果仅存的胡子,哎,好像又掉了几根。

    回去的路上,苏凌一改刚才吵架时的暴躁脸色,此时笑嘻嘻的,还有心逗小黑玩。

    苏凌见苏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哼哼说道:“谁叫史青云欺负到我头上,地是还回来了,但是不解气,现在她不解气了我才开心。”

    虽然史青云赔的稻谷折合市价不过三百多文,对于苏凌来将只不过是一点小钱,但对于史青云家确是大出血。

    谁叫她贪便宜想欺负他,让她家一年忙活的一亩地收成全打水漂,苏凌心里才解气。

    苏凌说得含糊不清,但是苏刈听明白了,“那地里是杂草?”

    “对啊,谁叫她霸占我家地,就当收点息钱。”、

    “嘿嘿,还开荒五天才搞干净,倒是省了我们自己累。”

    苏凌说完看了苏刈一眼,突然怕苏刈说他骗人,然后说大家日子不好过,种地也辛苦,骗人一亩粮食不好之类的。

    往日,他可没少因为类似事情被他阿父说教。

    苏凌见苏刈没说话,他懂,哑巴是不会说教,但沉默不予置评的态度就是不认可。

    他眼尾翘着的笑意没了,瞬间闷闷不乐的,低着头走在前面。

    走着走着,就忽地被轻轻揉了下脑袋,低低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落在耳旁,苏刈说:“你也很厉害。”

    嘿,苏凌没忍住嘴角,翘着得意得笑了。

    “哼哼,那是。”

    苏凌开心了,整个人显得活泼不少,话也多了,“石头菜你会做?”

    苏刈看着苏凌脚下磕磕绊绊的石子路,将苏凌脑袋扶正:“看路。”

    “你又去问二姑了?”

    苏刈道:“三伯娘家比较近,狗剩教的。”

    苏凌回头,“你是在说七岁小孩子都会做,我这个大人不会咯?”

    “不是。”

    无趣。

    苏凌看了一眼认真解释的苏刈,放过他吧。

    石头菜很好做,他们村里称之为嗦丢,如字面上的意思——把石头嗦后,抬手潇洒一甩就丢了。

    据说他们先祖从中原逃难到这里,一路上没有吃的,就是嗦这种炒的石子,嗦到青石城后石子还有香辣味。

    这种石子菜做法很简单,先把圆润的石子洗干净,然后水煮开后捞出来保持热度;

    把切段的干辣椒和姜片蒜片过油出香,再把石子倒入其中再大火爆炒,温度越高越好;

    中途再加水激发辣椒香味,浓缩的汤汁浸入石头中,达到越嗦越上隐的味道。

    嗦完石头菜,正是黄昏的时候。

    这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前烧香烛,先祖看到青丝烟就会找到回家的路。

    从在家里烧香纸开始,苏凌身上就笼罩着低落的气息,低头默默烧着纸钱。

    苏刈知道他难过了,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在一旁把竹篮里放好等会儿要上坟用的香纸蜡烛。

    苏凌提着竹篮起身,他回头见苏刈也跟了上来,开口道:“你在家吧。”

    苏刈脚步一顿,点头,却在苏凌迈出院子的时候,抬手一挥,将一旁嗦石子的小黑派了去。

    苏爹的坟离老屋没有多远,走过两三根田埂,再上两三个土坡小路就是了。

    黄土堆着新坟,原本四周的杂草荒地被翻得干净平整,只有那新坟无言突兀。

    苏凌走进,将竹篮放在地上,跪在地上,手一寸寸摸着晒得干裂的黄土。

    久久无言,等他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坟后是一片阴暗入黑的山林,往日苏凌早就怕到腿软,但此时却盯着山里雾障想看得真切。不见魑魅魍魉,也不见任何人影。

    山林雾气下罩拢近,他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就当阿父回来了吧。

    果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在堂前烧三柱引路香,先人就会寻着路回来。

    他盯着阴暗山里看了这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他再也见不到阿父了,再也听不见阿父叨叨絮絮的说教声,再也看不到阿父无奈却纵容自己的笑容。

    奔溃只在一瞬间。

    苏凌从无声流泪到趴在黄土上嚎啕大哭,只在一刹那。

    一旁小黑呜咽着用脑袋蹭苏凌的手,可苏凌没理它,它只好趴在苏凌的腿边摇尾呜咽着。

    一顿发泄后,苏凌哭累了。

    山林吹过的风里都夹着香烛味,那是家家户户对先人的惦念与牵挂。

    这一刻,他理解了为什么村里人这么看重祭祀。

    山里湿气重,落在苏凌颈侧让他清醒不少。

    他起身,小腿微麻,撑着新坟边缘,向阿父诉说现在的日子。

    事无巨细,他一一都说了。

    他本以为开口会委屈或者无助,却意外的平静。

    碎碎念念的,他嗅着山林间的香烛味,不知不觉说了很多。

    好像他说得越多,阿父的音容笑貌就越发清晰。

    说道最后,苏凌有些羞意。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但我好怕,我好怕那梦只是换个人重来一次。”

    苏凌说完,眼尾最后一滴泪也干了。

    他又跪下磕了几个头,“希望有机会能把他带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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