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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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瞥见她右侧长身而立的谢沉舟,眼里满是警戒和审视之意。

    反观谢沉舟就大方许多,他淡笑着同亲卫长颔首,似乎完全没发觉亲卫长脸上微妙的神色。

    亲卫长敛下心中思绪,将早时去马圈挑好的良驹牵了过来,“县主,马匹已备好。”他没有把缰绳交给容栀,反倒是扔一般递给了谢沉舟。

    谢沉舟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过马匹的鬃毛,旋即唇角绽开抹淡笑,“就一匹?”那阿月坐什么?

    容栀干脆地点头,直截了当道:“我不会骑马,所以你得载我一程。”乘坐马车阵仗太大,容栀担心惊动村民,一整个亲卫队已经够夸张了。

    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眼尾,而后又生生把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县主要与我共乘一骑?”

    那平日里温润的嗓音夹杂着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羞怯。

    “不然,我跟亲卫长共乘一骑?”说罢,她撑住马鞍的一侧就跃跃欲试般想翻身上马。

    “当心。”谢沉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双手绕过她的腰际,提着胳肢窝猛然一抱,再回过神来时,容栀已被稳稳放在了马背上。

    谢沉舟循着她的手拉住缰绳,纵身跨上马背,双腿狠狠地夹了下马腹,脚下登时扬起一阵疾驰的尘土。

    因着惯性,容栀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胸膛,看起来仿若是谢沉舟在环抱着她,姿势暧昧又亲昵。她身子一僵,不动声色想往前靠。

    他倏然逼近,熟悉的朱栾香又再次把容栀层层围住,“别乱动,马匹受惊我可救不了你。”

    “……”下次她一定学会骑马。

    ……………

    两人连同亲卫队,就这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了花溪村。

    容栀戴了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冷厉的眼,寒着声命令道:“先围村,一旦发现有人出逃,即刻禀报。”

    亲卫毕竟是侯府私兵,没有权利过多干涉,一旦确认了是瘟疫,她就会禀报给容穆和清河太守。

    谢沉舟也敛了笑,看上去比平日严肃得多。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场瘟疫的蔓延,轻则屠城,重则整个大雍元气尽伤。

    太阳初升,已是下地劳作之时,整个村子却静谧一片,蔓延着诡异的死气。

    她按照裴玄的描述找到那户碧瓦白墙的人家,先尝试着推了推门,未果。只得朝谢沉舟颔首示意。他抽出刀鞘一砸,柴门滚落几缕木屑,几乎瞬间应声而开。

    “咳咳咳,咳咳……”屋内传来女人低声咳嗽的声音,连绵不止,听起来病症已不算轻。

    “是谁……”阿朱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开门,还以为是听岔了,待到脚步声已然逼近时,她才吃力地从床上挣扎着跌下,手脚并用地探出头去。

    容栀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无一不是同昨日裴玄所说阿花的病症如出一辙。

    前世瘟疫并不是从花溪村而起,为何这一世的走向改变了?

    阿朱并不识得容栀,但她一瞥见谢沉舟手里的短刀,本就发黑的脸愈发乌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溜烟吓得缩进了床底。

    “莫怕,”谢沉舟先容栀一步矮下身去,尽量放缓了语气,想劝阿朱从床底出来:“我们是来救你的,不会伤你。”

    阿朱显然不信,胡乱挥动着拳头试图驱逐两人。她现在一时无法冷静,怀柔劝说没有作用,容栀当机立断,“先别劝了,直接按住她!”

    谢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真是没有想到,阿月比他还“粗暴”。

    “抱歉。”嘴上这般说着,他手上动作却毫不犹豫,反剪住阿朱的双手就拉了出来。

    阿朱挣扎不过他,呜咽着瑟缩不已,手却偷偷摸向身后,“你们是何人……求求你们别,别杀我……”

    容栀眼尖,瞥见她攥在手心的发簪,快速上前拔下扔到一旁,“不杀你,但你得老实点。”

    本就是强弩之末,方才挣扎又耗尽了体力,阿朱放弃了逃跑,双目失神地盯着屋顶,一口气已是只出不进。

    容栀在榻上坐定,不由分说地拉过阿朱的手腕,她面色本来极为凝重,静听了片刻后却倏然一滞。

    脉象滑促又厚重,跟瘟疫对不太上,反而像是中毒。她皱着眉捏住阿朱的下颌,阿朱立时吃痛,忍不住张开了嘴。

    “可有咳过污血?”容栀问道。

    许是意识到两人确实没有害她之意,又许是求生的本能,阿朱颇为配合地摇了摇头。

    容栀生怕是记忆久远,自己判断有误,转头吩咐谢沉舟:“去请黎姑姑过来,要快。”

    谢沉舟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只说了句万事小心便快步去办了。

    容栀摸出一枚清心丹让阿朱含在嘴里,而后换了个话题:“你家汉子下葬了吗?”

    阿朱不说话。

    她也不恼,继续循循善诱,“在和春堂为何不交代清楚你家汉子前几日的行踪,还有他完整的症状。”

    阿朱泫然欲泣:“朝廷要在江夏修建天子行宫,我家汉子去城外做活,突然就被强征了去。那活哪是人干的,吃不饱不说,工钱也被看管的小太监昧了。”

    “他受不了便逃了回来,谁知刚回村就染了病。我不敢说,违抗皇命可是要诛九族的。”容栀给的药丸显然起了些效用,虽仍然气短,但她慢慢地能喘过一些来了。

    阿朱头脑清明了些,也认出她身上的衣裳价值不菲,“贵人快走吧,整个花溪村大半人都染了病。”

    “你放心,不是什么绝症,能治好的。”容栀软了声音,温和地安抚着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没过多久,谢沉舟带着黎瓷赶了回来。黎瓷自睡梦中睁眼,便瞧见谢沉舟阴沉着的一张脸。她还以为是容栀出了事,差点没吓个半死。

    为阿朱诊治片刻后,黎瓷反而松了口气:“是中毒没错,而且这种毒我见过。”

    她思忖片刻,如实道:“是一种叫化骨散的毒。此毒发作时全身无力,面色青黑,不出十日便会全身溃烂而亡。通常是因为水源不干净引起的。”

    谢沉舟听罢,自觉转身出去,不多时便护着一小瓢井水返回,“水里有杂质。”说罢,他把井水递给了黎瓷。

    黎瓷用手扇着闻了闻,愈加地肯定无误,“是化骨散没错。这毒比瘟疫好治,但我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若要根治,还需调制解药。”

    黎瓷顿了顿,而后有些抱歉道:“我不擅长解毒,对其中几味药的比例没有把握。”

    容栀心下担忧地也正是这个,“有办法找到现成的解药吗?”

    “有,江都悬镜阁应当库存许多。”黎瓷说罢,视线悄然越过容栀,意味深长地给了谢沉舟一个眼神。

    谢沉舟巍然不动,直接无视了她。

    容栀垂下眼眸,在心底细细思量了一番,“悬镜阁……若是不同意出手相救呢。”

    黎瓷东翻西找,终于找出张牛皮纸,她忙着写延缓毒发的药方,头也不抬道:“总得试试才知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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